時間過得很快,來到美彤家都快三天了,正好耗子那邊打電話過來說有幾個重要客戶要接待一下,我也就趁此機會和美彤以及她媽媽告辭。大過年的,而且也放寒假,學校那邊開學也遲,我就告訴美彤陪她媽媽多呆幾天,到差不多了再回來,美彤雖然有點舍不得,但畢竟是懂事的姑娘,看我進了登機口,和我揮手告別。
回到X市,下飛機才看到是耗子前來接我,看到我出來,遠遠的我們會心一笑。
“你怎么來了?”我把皮箱放到他的車里。
“嘿嘿,你小子是不是墜入溫柔鄉了,都舍不得回來了?”這家伙答非所問。
我給他一個白眼,坐上副駕駛,綁好安全帶,“你怎么老想這些亂七八糟的?”
“哪里亂七八糟了?”耗子邊打方向邊扯著嗓門,“好吧好吧,不說了,日后自見分曉啊。”
我再次白他一眼,靠在座位上閉目養神。
“今晚有活動,是我們餐飲上一個供貨商組織的。”耗子點上一支煙。
“我說你能不能少抽點?”我不耐煩的打開車窗。
“據說有樂子哦~”他依然自說自話,顯得很激動。
我不知道耗子什么時候養成了忽略別人問題的習慣,但也沒意思認真,“你讓我休息一下行不?你們自己去吧。”
這次他沒有忽略,“不行不行,大過年的休息什么休息。”
“我靠,你是機器人,我可挨不住這么折騰。”耗子是一個典型的夜貓子,但因為懼怕許瓊的搓衣板,所以平時也還比較收斂。但是但凡遇到許瓊不在的時候,他是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次夜生活的機會。
“你老婆回娘家了?”我懶洋洋的享受著從車窗里照進來的陽光。
“和我老丈人丈母娘去海南了。”
“那你怎么不去?”
“我可不想去當苦力,我說這段時間公司有事,走不開。”耗子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我不再說話,想著趁這會兒休息下。
迷迷糊糊的,耗子停下車,我睜開眼,已經到了我家小區門口。
“下午五點給你打電話,我過來接你。”耗子臨走撂下一句話。
我打開家門走進去,幾天沒住人,一股冷清氣息撲面而來。房子這個東西,經常住人不住人,其實可以感覺得到,住人的房子感覺很舒服,而不住人的則撲面一種冷清,正所謂不住人房子里沒了“人氣”,可能原因就在這里。
看看時間已經快三點了,想著洗個澡時間就差不多了,正要脫衣服,口袋里的電話響了起來。
我拿出電話一看,屏幕顯示著一個名字,讓我有點意外。
陳麗雅。
我沒想到她會給我打電話,腦袋里飛速閃過各種猜想,我接通了電話。
“喂~”那邊能隱約聽到音樂的響聲。
“喂,是我,陳麗雅。”她的聲音聽起來清脆而響亮。
“哦,你好,”我一時不知道怎么稱呼她,“怎么想起給我打電話了?”我走過去靠在衛生間墻壁上,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想你了唄~嘻嘻~”她聽起來心情不錯。
我聽到電話那頭好像還有別人的聲音,“你在做什么?閑得無聊還想起我了。”
“怎么叫閑得無聊想起你了,平時也在想啊~”她語氣中帶著一點嗔怪的意味,“我和幾個朋友喝咖啡呢。”
她的誠實讓我心里對她的認同又增加了幾分,“那不知道陳小姐百忙之中打電話來有什么吩咐?”
“去你的~”說完我又聽到那邊幾個人竊竊地笑聲,“我實在閑的無聊,我找你去玩兒好不好?”
她的語氣里充滿了撒嬌的意味,聽得我一個哆嗦。
“額……”我一時語塞,不知道怎么接話。
“哈哈~”那邊頓時笑成一團,“哎呀,肉麻死了~”她笑道,“說正經的,我過幾天要去X市出差,你有沒有空接我啊?”
我半天才反應過來,“哦,這樣啊,應該有空。”
“那好吧,那到時候再聯系,你先忙吧。”她迅速掛了電話,像一個認識很久了的人一樣不拘小節。
我站在鏡子前愣了半天,不明白這個陳麗雅葫蘆里賣什么藥。
洗完澡躺到床上,腦海里依然是剛才陳麗雅的聲音。
之前怎么沒注意,她的聲音蠻好聽的。
正胡思亂想著都快迷糊睡著了,電話突然又響了起來,我頓時睡意全無。
拿過來一看,又是陳麗雅。
“喂~”她的聲音確實很好聽。
“哦,怎么了?”我發覺我也不自覺的和她說話變得不拘小節了。
“你在睡覺嗎?”她可能聽到我說話帶著一絲倦意。
“沒有,就躺一躺。”
“哦”
“……”
她不說話,我一時也不知道說什么。
真是個奇怪的女孩子。
“額,你怎么了?怎么不說話?”
“沒怎么啊,”她停頓了幾秒鐘,“剛和朋友在咖啡廳。”
“哦,你說過了啊。”
“就在我們第一次見面的那個咖啡廳。”她補充道。
聽起來好像距離我們第一次見面好久了似的,其實那只不過是十天前的事情。
“恩,那現在呢?”
“這會兒我在小區外的路上走走。”她讓我感覺到好像有什么心事,老是欲言又止。
“這會兒都快五點了吧,”我看了一下時間,“氣溫都降下去了,怎么跑河邊了呢?”
“我就是一個人沒事,隨便走走。”她說完話電話里又沒有了聲音,仔細能聽見那邊呼呼的好像在刮著風。
“那邊在刮風嗎?快回去吧,擔心著涼了。”這幾天天氣正冷。
“我想你了。”她和耗子一樣,選擇忽略我說的話。
“額……”我竟然不知道該說什么了,“你怎么了?”
“沒怎么,”她聽上去很失落,“就是想你了。”
我們最多見過三四次面,難道我有這么大的魅力?這么快讓一個女子對我魂牽夢繞?
“你先回家去,那邊我都聽著刮風呢,凍著了怎么辦?”我覺得得讓她先冷靜冷靜。
“你能聽見這邊刮風?”
“是啊,電話里呼呼的。”
“那你能聽見這邊下雪嗎?”
“我……”我算是徹底無語了,不知道這姑娘今天又怎么了。
“那你還外面亂跑?要生病了怎么辦呢?”我帶著一絲責備的語氣。
“嗚嗚......”她居然哭了起來,而且越哭越傷心。
“小雅,你到底怎么了呀?”我一時手足無措,而且我也不在那邊,沒法跑過去找她,“誰欺負你了?你告訴我我明兒一早就過去,看我不削他~”我學著東北口音,想逗樂她。
“嗚嗚……”她聽我這么說哭的更大聲了。
“你別哭啊小雅,到底怎么了嘛,你總得告訴我啊。”我心里一著急渾身都不舒服。
“嗚嗚……你干嘛明天一早才過來啊,你干嘛現在就不過來……嗚嗚嗚……”她像個小孩子一樣,讓我束手無策。
我即便有心過去,兩三百公路,也得好幾個小時,“小雅,你怎么了給我說說好不好?”
那邊還是不說話,只聽得到她嗚嗚咽咽的哭聲,然后電話斷了。
我心里一個激靈,趕忙回撥了過去,響了一聲被她掛斷了。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暫時不便接聽您的來電,請稍后再撥。”
我馬上又打了過去,又被她掛斷了。
我突然心里感覺一股失落,就在這時,手機上來了一條短信。
是陳麗雅發來的。
“真不好意思,失態了。我沒事,你放心。”
我盯著這條短信看了足足有一分鐘,然后回了一條。
“你的天空不應該被任何烏云遮擋,因為你就是最耀眼的光明。”
這句話,我記得在她家的那天晚上,我寫在了一張紙上。
過了一會兒,她回短信了。
“謝謝。”
面對這兩個字,我更加不明白她究竟在想什么。只能回復道:“等你來了,好好帶你玩兒。”
她沒有再回復,我又開始莫名其妙的失落。
細想我和她也不過算是萍水相逢,只多算一個普通朋友,可是她似乎真有什么魔力,在若隱若現的吸引著我的心底里那只多情的小獸,上次在她家就感覺這只小獸蠢蠢欲動,今天又是。
“靠,你怎么這么多情。”我對自己說道。
電話又響了起來,這次是耗子打來的。
“怎么樣?收拾好沒?我到你家小區門口了。”他聽上去心情不錯。
而我則被這個陳麗雅一陣子弄的心神不寧的。
“好了,我穿衣服呢。”我起身從衣柜里拿出衣服,剛穿好,就聽到耗子這個沒素質的在樓下打喇叭。
我走出門,他已經掉好頭,放下玻璃沖我呲著牙笑。
“你能不能有點素質,小區里禁止鳴號你不知道?”我隨手拿過他手邊的紙袋子。
“我靠。”等我看到袋子里的東西,我抬頭看他一眼,他對我呲牙一笑。
“給你也準備了,哈哈。”他的笑讓我看著挺猥瑣。
我扔下袋子,靠在座位上,又想起剛才的事情。
“你怎么了?看上去沒精打采的,和美彤吵架了?”耗子打趣道。
“沒有,就有點累。”我看著窗外的街道,想著自己的事情。
“哎呦,下雪了。”耗子自言自語。
我轉過頭,看到細密的雪花奮不顧身的撲到耗子的車的擋風玻璃上,如同為愛奮不顧身的人們。
不知道陳麗雅回去了沒。我輕輕嘆口氣。
“去哪里?”我有一搭沒一搭的和他說話。
“陽光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