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春夏交接之時,微風徐徐,難免有一絲微涼!此刻夜幕之下安寧無比,靜謐祥和的氣氛倒顯得尷尬異常。
明月高掛于空,與樹梢之上兩人交相輝映,形成了一道優(yōu)美的風景線。微風輕撫,兩人衣袍一白一黑,隨風舞動,輕靈高貴,英俊邪魅,誠如潑墨山水畫卷,渲染開來。
“我讓你調查的事情怎么樣了?”聲音細若游絲,宛若銀鈴,好似幽幽深谷悅耳動聽。
儲少羽側目看著宮主,回憶起那天宮主被追殺的場景,數(shù)十位各教派的高手擊殺一名受了內傷的女子,真是慘絕人寰,幸而自己及時趕到,可宮主還是一度昏厥不醒。劍眉緊鎖,沉悶的說:“正如宮主所言,那日追殺你的除了嗜血魔教副教主血巖之外還有地煞宮大司命落楓雪。”
柳如煙一襲白衣,傾國傾城的絕色容顏掩于白紗面巾之后,三千青絲用一根簡單華麗的玲瓏碧玉簪綰著,素雅高貴不失唯美。纖細的玉指因憤怒而發(fā)出骨骼聲,讓人不寒而栗。狹長的眸子里閃過一道精光,薄唇微動:“她們來了,行動!”
“是!”儲少羽受命,揮動衣袖,如獵鷹般一個俯沖飛到了下面的林子里。
月色正濃,幽暗的月光如輕紗般籠罩著這片林蔭小路,給這寂靜的暗夜增添了一分詭異之氣。一行十人抬著華麗的轎攆,排列有序的走著,借著月光隱隱可以看見他們手上鋒利的刀光……
寧靜的林子里不時傳來夜鶯的啼叫,和著樹葉的婆娑聲不禁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蘭兒,我們這是到哪了?”嗜血魔教女主人坐在轎子里,睡意朦朧的問道。
“就快了,前面就是我們嗜血魔教的領域了。”丫鬟蘭兒靠近轎攆說道,眼睛時不時打量著四周,都說夜黑風高殺人夜,還真是有點滲人……
不知是預感還是直覺……
“呼啦啦——”一聲,瞬間林子里躍出十幾名緊身夜行衣男子,兇神惡煞,目光銳利,沒有只言片語,個個揮刀直上。矯健的身姿,敏捷的速度,也就十幾秒的時間所有侍衛(wèi)全部倒地,劍劍封喉,只是他們沒來得及還手……
“哎呦!”轎攆瞬間落地,轎中的女子嬌嗔的呢喃著:“發(fā)生什么事了?”
“少……少夫人……地煞宮的人……”蘭兒傻傻的待楞在原地,雙目無神,渾身顫抖!但是地煞宮弟子手上的黑色菱形標志她絕對不會認錯。
蒙面的儲少羽一個旋身,手中長劍一揮,鋒利的劍快、準、狠的才穿過轎攆,瞬間斃命!
還沒來得及走出轎攆的女子“砰”的倒在了轎子里。
蘭兒雙眼死死的瞪著他們,因為下一刻死的就輪到了她。
隔著轎子三米開外,儲少羽徒手一抓,剛才穿過轎攆的劍再次回到他的手中,轉而刺向蘭兒的下肋,只見殷紅的血沿著劍鋒緩緩流出……
“撤!”儲少羽開口,眾弟子領命轉身竄進了林子里,消失在夜幕之中。整個襲擊過程不到一分鐘得時間,果然是訓練有素的精銳。
“區(qū)區(qū)十人,怎么還動用了本宮上層高手?”柳如煙雙手負在身后,回眸看著復命的儲少羽。
“此處離嗜血魔教領域不過一里路,屬下?lián)墓?jié)外生枝,料想侍衛(wèi)肯定是高手,沒想到……”沒想到全是廢物,頓了頓又道:“不知我們喬裝成地煞宮的人,魔教教主會不會相信?”
“哼!什么時候千絕宮左使的預料會這么差勁?”柳如煙眼角一抽,淡淡的說:“魔教教主性子極為暴躁,你們殺了他的女人,你認為他還淡定的了?”
“那……剛才那個丫鬟?”儲少羽又問道,那一劍擊中的不是要害,死不了的。
“她?”柳如煙拖著長腔,嘴角勾出幾不可見的弧度,又道:“只是我留著傳口信,她肯定會如實說出是地煞宮的弟子出手的。所有人都死了,可是她卻活著回去,你認為魔教教主還會讓她茍活于世?”,眸子里閃過一絲算計,與其讓我與你們斗,不如讓你們兩大教派自己斗。
看著不遠處橫躺著得尸體,儲少羽深邃的眸子里波光流轉,讓兩大教派窩里斗,是個不錯的點子。“剛剛得到密報……”儲少羽猶豫了一會兒,不知如何開口,只好把袖中的密函遞給了她。
柳如煙接過密函,隆起袖子打開密函,半響后鳳眸睨著,說:“四王爺?哼,有趣!”雙蛾顰蹙,眉間楊柳對鎖春山的望著高掛長空的新月,惆悵萬千。
“看來我這個相府的廢物倒成了別人利用的對象了?本小姐真是覺得越來越有趣了。”食指一旋,指尖出現(xiàn)了一團火焰,當火焰遇到密函的瞬間,密函竟然零零散散好似螢火蟲一般飛向四周。巧笑倩兮:“是時候綻放光芒了!”
京城傳聞,丞相府三小姐長相奇丑無比,琴棋書畫,舞藝謀略樣樣不通。更是讓人費解的是,一介女子竟然是全京城最愛賭博的,卻也是輸?shù)米顟K的那個,為此丞相特意囑咐賭坊的人見到三小姐一定要拒之門外,可她經(jīng)常會女扮男裝偷偷潛入!
“蠱術?”儲少羽挑了挑眉,幽暗的眸子里流光微閃:“宮主什么時候學會的,不如,教教我如何?”這蠱術可是自己迷戀了好些年楞是沒有學會的,如果蠱術達到登峰造極的境界可以無孔不入,瞬間易形變成任何一個人,最重要的是在生死攸關之時可以利用蠱術造成幻象殺人于無形,并且是逃跑的良策。
柳如煙淺笑:“想學?不難。”轉身眸子上下打量著儲少羽,彌漫著算計的意味。
好似被人看穿一切的儲少羽,打了個冷顫,宮主只要露出這種表情準沒好事。
“下個月初八前,一百萬兩黃金送到嫻雅閣,到時我定真?zhèn)髋c你,可否?”媚笑著看著他,這家伙私房錢可遠不止一百萬兩黃金,每次到了我賭場都要套走好多錢,本小姐我可是手下留情了。在說了,這一百萬兩黃金到時候可會派上大用場。
“什么?一百萬兩黃金?”聲音無限循環(huán)中……儲少羽雙眸瞪得老大,嘴巴里都可以塞進一個雞蛋了。這,這離下月初八,不就……掰掰手指頭,好像只有十天的時間?
“怎么,舍不得?那好!一個月后嫻雅居重裝,費用你一個人全包。這是命令!”纖纖玉指把玩著耳際的一縷秀發(fā),玩味兒得說道。
嫻雅居重裝,費用我一個人全包?腦海里閃過那九層投資千千萬的嫻雅居,僅憑第七層的耗資都夠他一輩子吃喝嫖賭了!雙手不停的揮著,俊朗的面容扭曲無比,連聲道:“嫻雅居還是算了,一百萬兩,一百萬兩就這么定了!”說完立即旋身飛走,此地不宜久留,不然那坑爹的宮主不知道還打算怎么套他的錢呢!
我有這么可怕?柳如煙暗自問道,嬌媚的嘴角勾了勾,對著他的背影說:“墨傲天的資料,三天之后送到相府。”
翌日。
和煦的陽光穿梭于微隙的氣息間,舒淌、漫長、散播開來。紫檀的香味彌漫天地間,把一切虛空盈滿。陽光下,是一道道纖絕得塵陌,呢喃著天真,充盈著那一抹曾經(jīng)揮之不去的淡淡凄涼。
丞相府
府中所有人齊聚正廳,翹首企盼著圣旨的降臨。不多時,一名太監(jiān)手持圣旨,走進正廳高聲道:“皇上有旨,柳丞相還不接旨?”
柳丞相拎起衣擺屈膝跪地,所有家眷跪地俯首!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柳丞相小女柳如煙,知書達理,品行謙和,溫婉大方,特賜婚與四王爺墨傲天為側妃,下月初八成婚。欽此!”太監(jiān)媚笑著,看著驚喜萬分的丞相,伸出蘭花指將圣旨遞與他,嬉笑道:“丞相還不謝主隆恩?”
“老臣謝主隆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伸手接過圣旨,老謀深算的臉上露出機不可見的邪笑。
“哎呦,丞相大喜啊!公公我先給你道喜!”太監(jiān)手持長拂,拍了拍柳丞相的肩膀說道。
“哎,不敢當,不敢當。路公公請上座,老朽已經(jīng)備下茶點。”做了個請的姿勢。這路公公可是當下皇上身邊的紅人,得罪不得。
“哎呦,丞相的盛情公公我記在了心里,只是這宮中事務繁忙,還有些許事情沒有處理,就不多留了,告辭!”路公公扯著嗓子委婉的拒絕,轉身離開。
柳如煙眼角一抽,心思道:看來,儲少羽的密報果然不假,只是皇上用意在何?
正想間,姐姐柳盈盈踏著碎步,扭著水蛇腰走了過來,青紫的臉上布滿陰云:“呦,妹妹,四王府的正妃可是兵部侍郎之女,可你堂堂丞相之女卻只是側妃,這傳出去了豈不貽笑大方?”打量著奇丑無比的妹妹,柳鶯鶯袖下玉指緊握。不就是嫡女么,哼,有什么大不了的,在怎么囂張你那賤母親也不在了,下月?哼,時間還長呢!有的是時間陪你慢慢玩。
“是啊是啊,姐姐,我要是你啊肯定都抬不起頭做人了!你在看看你這長相,滿臉麻子好似暗夜星辰,實在是明顯的讓人惡心吶,依妹妹之愚見,不如姐姐出家為尼得了,省的敗壞我相府名聲。”妹妹柳如凌伸出纖細的手指,指了指她,一雙明眸里蓄滿了嫉妒。卻完全沒有感覺到來自柳如煙身后丫鬟身上的殺氣縱橫。
看著狼狽為奸的兩人,柳如煙幾不可見的搖搖頭,真是無趣,甚是無奈,若不是這相府之女的身份還有利用價值,恐怕自己早就不再這里呆著了。伸手自然隨和的制止了身后凌柔兒的沖動。
“住口!”站在一旁的哥哥柳成志按耐不住性子,大步流星走到柳如煙面前厲聲呵斥道,然后轉身看著柳如煙,冷峻堅毅的面容布滿了憂傷,溫柔而儒雅的問:“煙兒,別多想,嫁到王府后有什么不如意的事情就告訴哥哥,哥哥會為你做主的!”
這偌大的相府,除了那個愛著自己卻早已去世的母親外,只有這個哥哥會袒護著自己。雖然穿越到這陌生均衡大陸近五年的時間,除了在千絕宮的那些誓死追隨的兄弟外,只有這么個關心自己的哥哥了。
見到此景,身為父親的柳毅竟然轉身就走開了,眼中也是厭惡之色。心中感嘆,煙兒的母親長得如花似玉,國色天香,怎么生出這么個奇丑無比的女兒呢?卻還嗜賭成性,此乃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吶!二娘三娘也隨之離開。
此刻沒有人注意到相府旁的樹上站著兩位衣袂飄飛的絕色男子。
一位是千絕宮左使儲少羽,永遠一襲黑衣,雙手環(huán)胸一把長劍不離身。三千秀發(fā)用發(fā)帶高高束起,額際劉海飄逸,清爽自然。如墨般的劍眉下一雙勾人的丹鳳眼,勾勒分明的五官更是魅惑眾生。
右使龍泉子,齊腰的白發(fā)披肩,藍色發(fā)帶如緊箍咒般套在頭上,白發(fā)藍衣是他永遠不會改變的形象,正因此很多人喜歡稱之為“白魅”。此人身體健碩,秀發(fā)飄逸,深邃如千年古泉的雙眸,挺俊的鼻梁,性感卻薄厚適宜的雙唇,精致的五官及完美與于一身,在朝霞的映射下渡上一層光芒,更加彰顯出王者之風。額前的那一縷秀發(fā)隨風舞動,方能綻放出他妖孽般的蠱惑,狂肆中的邪魅。一顰眉,眉宇之間的英氣瞬間釋放。
兩人同樣英俊邪魅,只是一個冰冷似千年寒冰;一個溫暖如冬日溫暖的太陽。
“難以想象以宮主的脾性盡然會忍受她們這么久?”儲少羽趣味濃厚之極,隨之嘴角泛出一絲微笑,可一想到自己白花花的一百萬兩——黃金,眸子瞬間黯然無色。
“煙兒難道真打算嫁給四王爺?”白魅言語之中流露出一絲傷感和不解。
“你們注定是有緣無分,即使你放下了你暗影大陸的太子身份又能如何?”抬眸看了看白魅,面無表情的說道。雖然他的付出自己看在了眼里,可是宮主從不為所動,那注定是沒有結果的。
白魅深呼吸,抬眸看了看藍天,何時自己的天空也會如此湛藍呢?腳尖一個清點,如閃電般飛出了王府。
白魅的名號天下盡知,皆是因為他卓越的輕功無人能及,移形幻影更是不會讓人發(fā)覺任何風吹草動,加之那絕世俊朗的容顏更是無數(shù)少女心中的偶像,可偏偏打動不了柳如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