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帶著沉重的心情來到鳳姐住處,自從鳳姐挪回到大老爺那邊之后,大太太邢夫人就將鳳姐趕到了西邊的小角院住著,院子里亂糟糟的,墻面像是很久沒有修過,顏色都退掉了,有的地方竟然有大面積的破損,地面上雖是鋪著青磚,但是已經布滿了青苔。院子里曬滿了衣物,料子都很粗糙,看這情形哪還像一個主子的住處,竟是比賈府三等下人的住處還要破舊。黛玉剛一進門就看到有一個形態大咧的婆子叉著腰在院子里指桑罵槐,“當初何等的威風,在東府時候的殺伐決斷哪去了?如今盡裝病偷懶了,看人家寶二奶奶多威風啊,跟著她的人也體面,哪像我們這些人出去盡被人笑話和瞧不起……”形態丑陋,樣子滑稽,仿佛一個潑皮無賴。所以說賈府的下人都是趨炎附勢之輩,你臭的時候都像蒼蠅一樣圍過來,一旦你不臭了這些蒼蠅就去圍著那些更臭的人轉了,社會就是這樣的現實,你根本就無法改變。
黛玉看到這情形便知道鳳姐此時的生活并不好,鳳姐那樣要強的一個人如何能承受得住這般屈辱,此時的黛玉比任何人都理解鳳姐。不免對這些下人產生厭惡,身后的嬤嬤看黛玉鎖緊眉頭便知黛玉心中不快,便上前去;
“哪里跑來的瘋狗在這里亂叫,擾人清靜,怎么還不把它趕出去?”這些嬤嬤都是太誒從皇宮里帶出來了,什么沒見過,這種小人就應該狠狠的抽一頓。那婆子轉身正要發罵,卻見黛玉站在那里,便堆笑奉承道:“林姑娘好,林姑娘今兒怎么有空來看二奶奶啊?這角院破舊怕辱了姑娘的腳,況且這會子二奶奶正病著咧,若姑娘感染了病氣王爺怪罪下來如何聊得?姑娘還是回去吧。”黛玉斜著瞟了一眼那婆子竟是邢夫人的陪房,也沒搭理她徑直往屋里走去,只聽那婆子在身后小聲嘀咕著:“呸,小不要臉的娼婦,長得一副狐媚子的樣子,表面裝清高,骨子里騷著呢!竟然勾引了王爺,如今飛上枝頭當鳳凰了竟忘了自己什么身份,在我面前擺起架子來,不過是個無父無母寄養在親戚家的寄生蟲罷了!”
“拍……”一聲巨響,打斷了院子里的所有寧靜,跟在黛玉身后的嬤嬤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那婆子面前,這聲巨響就是嬤嬤抽那婆子發出來的聲音,只見那婆子一邊臉腫得高高的,“拍……”又是一聲巨響,婆子的另一邊臉也腫的高高的。
“林姑娘也是你罵的,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也敢招惹北靜王府,你們家有幾個腦袋夠掉的?”
“嬤嬤算了吧,不要跟她一般見識。”黛玉冷冷地說道,要是以前估計要氣個半死,但是現在的黛玉已經看開了,賈府奴才就這樣囂張跋扈都是被主子慣出來的,反正自己也不會在賈府待多久,也懶得去管這些事。黛玉走到鳳姐的床前看著一臉蒼白的鳳姐,心中猛然一疼,當日精干的鳳姐歷歷在目,如今卻是這般光景。平兒見黛玉來了忙迎了過去。
“好姑娘,就你還惦記著我們奶奶,快看看她吧,遲了怕是連最后一面都見不著了。”平兒眼圈紅紅的,像是哭過了的。
“如何這樣了,請了大夫看過了沒?”
“哪還有錢請大夫啊?錢都被二爺搜刮走了,估計都在秋桐那里了。也怪我們奶奶命薄,王家如今家道沒落了,二夫人有人寶釵也不管我們奶奶了,更有那不是東西的二爺竟然看到我們奶奶這樣了還來氣她,可憐我們奶奶一生好強卻只能如此凄冷地了此一生。”
“快去請大夫!順便找人將鳳姐姐抬到瀟湘館去,這地方如何能住人?”黛玉轉身對身后的嬤嬤說道。
不一會兒便來了幾個人將鳳姐抬到瀟湘館,嬤嬤又請來了正準備離開去北疆找水溶的劉淵,劉淵看了一下鳳姐的病,便對黛玉說到:“這患者雖是虛弱得但也能痊愈,主要是將心結解開。身體上的病只需要好好休養一段時間再服用我開的藥方就可痊愈,但這患者現在是一心求死,如果能將患者心中的郁結解開就可以完全好起來。”劉淵說完留下了一張方子便揚鞭去了北疆。
黛玉便吩咐任何人都不許賴瀟湘館看望鳳姐,給鳳姐一個安靜舒適的環境養病,又叫了紫鵑同平兒一起照顧鳳姐,鳳姐在黛玉的照管子啊漸漸地恢復了知覺,只是仍然不說話,黛玉每每跟她講笑話,分析心中所想之事。希望鳳姐能夠早日從新站起來。賈府那群人知道黛玉將鳳姐接到瀟湘館便時不時地一看望鳳姐為由來接近黛玉,都被守院的侍衛擋在了院外。雖在心里把黛玉罵了個遍,卻也無法,日子就這樣靜悄悄地過了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