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終于還是放心不下賈母,便獨自一人帶著幾個老嬤嬤來到了賈府,黛玉的馬車停在了賈府的大門口,早有嬤嬤進去通報,只是這賈府已經好久都沒有人來訪,忽然有輛貴氣的馬車停在門口這到令旁邊的一些小商販好奇起來,他們紛紛猜測著馬車里面的人會是誰,不一會賈赦帶著一家全家老少迎了出來,黛玉并沒有出馬車,馬車徐徐往賈府里面走去。
坐在賈府的客廳里,不見了賈母,黛玉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原來金陵一別竟然是永別了。黛玉想到了十幾年前剛來到賈府時,賈母對她的溺愛,頓時眼淚就不停地往下流。賈府在賈母去世之后就大不如從前了,賈赦賈政都被罷了官,沒有了經濟來源,他們又都不懂經商,日子便漸漸地入不敷出起來,慢慢的變賣了田產,連這寧榮街也變賣給了一些小商小販,下人都被打發了,寧國府更慘,賈珍在外面惹了官司,皇上大怒便將寧國府所有的田產和房屋全部沒收,幸好沒有追究賈珍等人的責任,賈珍賈蓉便搬到了榮國府中居住,賈珍因受不了家中如此大的變故便終日沉迷于酒色之中,已經許多時不曾回家,家中一應大小事都由尤氏親力親為。賈蓉見母親在榮國府中日子過得太清苦,便和賈薔等人約在一起去了外地做生意,這一走就是一年多也沒有個回音,可憐尤氏不但寄人籬下還要在思慮中過日子,才剛四十的年紀頭發已經花白了,咋看上去與一般的婆子無異。黛玉又看了看邢夫人和王夫人也是一頭白發,她們都不懂得如何操持家中的大小事情,這個家已經只剩下了這幾間房子了,王夫人看到黛玉落淚,她的眼淚也不住的往下落,她已經懂得了賈母在的時候那氣派下要付出多少心血,那時只知道想要她那個位置,卻不想這樣的艱難。
黛玉在眾人的陪同下去拜祭了賈母,黛玉只是默默地流淚,好多事情她都明白了,也許賈府走到了這一天賈母早就心中有數,可是賈母也有錯,她只教會了后人做一個官宦家的后代,卻忘了教會他們該如何去創造生活,黛玉并不想幫賈府,這是一個無底洞,授之以魚不如授之以漁,這個道理黛玉太懂了,只是他們也未必肯去學著捕魚。黛玉上完香,便要下人把送給賈府的禮物拿上來,又跟邢夫人和王夫人閑聊了一番。
“舅母,怎么不見寶哥哥?”黛玉覺得很好奇,為何來到賈府都不曾見到了寶玉。
“老太太入土之后他便離開了,說不想回到這個家,如今要我和老爺年紀也大了,他又不肯在身邊,在讓我們怎么活啊?”王夫人說著便輕輕地拭去眼角的眼淚。充滿了傷感。
“舅母也不必擔心,不是還有環兄弟嗎?環兄弟如今也大了,況且趙姨娘也不在了,他當然會侍奉舅母了。”黛玉安慰到,
“唉,這也說不得,我的寶玉都指望不住,環兒畢竟跟我還隔了一層肚皮,還能指望他什么。”王夫人嘆了口氣。黛玉聽到這話的時候心中很不自在,難怪趙姨娘在的時候總是說王夫人算計他們娘倆,如今這樣看來還真說不定,王夫人這樣的不信任賈環,賈環當然也不會跟她親近了。
“舅母,有些話黛玉原本不該說的,但如今賈府都這樣了,黛玉也只好說了。您從來就沒有看得起環兒,寶玉在家的時候,你甚至一直將環兒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如今寶玉不在家了環兒是舅舅的孩子,也是你這一輩子的依靠,你現在應該將環兒當做親生兒子,這樣才不失去一家子主母的風范,環兒有了正室的名分便也會對你一心一意。我見環兒機靈懂事不下當年的漣兒哥哥,再說寶玉不想回家也有他自己的理由,我在江南遇到了寶玉,到外面走一走他到是成熟了許多。許多在家中他不懂的道理,這幾年間他都悟了,舅母,你仔細想想,如果你想好了就將環兒交給黛玉,我可以讓王爺教他做點買賣,這樣你們老了也不至于沒有盼頭。”黛玉簡短的一番話說中了王夫人的心思,自從趙姨娘去世之后賈環就一直在王夫人的身邊,但是王夫人并沒有對他有過好的臉色,主要是因為趙姨娘當年總在賈政耳邊說寶玉的壞話,這才在王夫人心中烙了深深的痕跡,以至于這些年都沒有釋懷,如今聽到黛玉這樣一說,反而心中沒有了恨意,想想賈環也沒有那么可恨了,便答應了黛玉。黛玉見王夫人答應了,便要王夫人在家中候著等消息,再閑談了一會便離開了賈府,走的時候黛玉回頭看了看,仿佛看到了當年姐妹都在的情形,那時候的光景仿佛都在眼前,又仿佛很遙遠。
王劍接到了水溶的信便馬不停蹄地往金陵趕來,王劍是個聰明人,自己沒有犯錯北靜王爺也沒有辦法給自己強加上一個罪名,況且這北靜王爺是出了名的好官,這次緊急召自己來到金陵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但又不方便細說,他一心想與水溶攀上交情,這樣以后在生意場上也許會有一些幫助。王劍雖的讀書人卻有著商人敏銳的頭腦。
水溶帶著剛剛趕到了王劍去了義忠親王府,這下義忠親王府到是熱鬧開鍋了,大家都以為是穆緣回來了,義忠親王妃看著王劍眼淚嘩嘩地往下掉,只有惜春很淡定地坐在一旁說了句令所有人都吃驚的話:“他是王劍,并不是世子。”義忠親王妃又仔細地揉揉眼睛,眼前的確是穆緣,怎么會是別人呢?這天底下還有人長得如此相像嗎?但此刻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妙玉看到了眼前的王劍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王劍看到眼前這個挺著肚子的女子也驚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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