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金陵總是喜事不斷,先是有了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又有了新皇納后。整個金陵無人不知新皇后乃是從前的北靜王之女,雖然北靜王不在朝堂之上了,但是他保家衛(wèi)國那么多年,早已深入人心。百姓們都覺得北靜王教出來的女兒一定也不會差,所以都萬分興奮。
因水溶不想再如朝堂,也不愿意再做北靜王,龍焱便將北靜王府邸修繕后更名永樂居賜給水溶居住,水楠即將從永樂居出嫁。黛玉一連幾天都在為水楠準備嫁妝忙前忙后,所有來拜訪的誥命夫人及小姐她全都避而不見,一來黛玉本就不喜歡這些攀龍附鳳的嘴臉,二來黛玉也確實很忙。這日來的是人并不像往常一樣,黛玉差人打發(fā)了好幾次對方都不肯走,說一定要見到故人。黛玉一聽說是故人便心生疑惑,想來金陵應(yīng)該也沒有什么故人了吧,到也很想見見她。
只見那婦人三十多歲,雖穿錦緞但十分顯舊,仿佛洗過很多次,倒也十分干凈利落,身后跟著一位姑娘,面貌十分清秀,黛玉正想著這人是誰,忽然聽到一聲:“林姐姐!”。黛玉猛然一驚,難道是……史、湘、云?黛玉快步往前走了幾步,卻是史湘云無疑,她比從前消瘦了許多,當年的稚氣也退卻了,如今是一個普通的婦人裝扮,不華麗不驕傲,簡簡單單,卻也不乏傾城之美。
“云兒……”黛玉給了湘云一個大大的擁抱。當年在賈府的時候聽賈母湘云嫁了個如意郎君,夫家家境殷實,且丈夫才貌雙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不禁為湘云感到高興,卻也為自己的命運坎坷而失落。“我只當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了,不想還能見到你。”黛玉激動地說。
“林姐姐,當年聽說你嫁了北靜王爺,而我夫君剛剛?cè)ナ溃槐闳ヒ娔恪:髞砦壹覜]落了,城里的房子也變賣了,我又發(fā)現(xiàn)我懷了身孕便只好跟著公婆去了鄉(xiāng)下,誰知這一別竟然近二十年了。”湘云也忍不住流下淚來。
“前些天,我進城趕集聽到皇上要納皇后,竟是當年北靜王爺之女,我想到了你,所以今天一大早我便帶著我的女兒婉君來試試能不能見到你。”湘云抹了抹眼淚將身旁的姑娘往前拉了拉。黛玉仔細打量了那姑娘,長的白白凈凈,修長的指頭,纖細的腰,柳葉細眉,小巧的嘴巴,比當年的湘云似乎更美了幾分,黛玉甚是喜歡地拉著婉君的手,又挽起湘云的胳膊往后院走去。
湘云來訪,這是黛玉從沒想過的;當年只聽說湘云嫁了就再也未曾見過,如今見她這般打扮,自是過得不好。
“云妹妹如今家住哪里?這二十年來過得可好?”黛玉問道。
“唉,林姐姐有所不知,當年我雖嫁了個如意郎君,可是好景不長,我們成婚不到一年夫君便病逝了,屋漏偏逢連夜雨,我公爹生意又敗落,而我又剛發(fā)現(xiàn)有孕在身,我便和公婆一起回了金陵城外的鄉(xiāng)下生活。雖是窮鄉(xiāng)僻壤,好在還有幾畝良田倒也能黯然度日。只是……”湘云頓了頓,似乎顧忌什么,又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云妹妹,如果碰到了什么難處就和我說說吧,我若是能幫你自是不會推脫。”黛玉似乎看透了湘云的心思。
“林姐姐有所不知,去了鄉(xiāng)下后我與公婆倒也安然過了十多年,只是從前年開始村里搬來了一個大戶人家甚是霸道,不僅搶占我家的田地打傷我公婆,更是要搶我們母女二人去給他當妾,我公婆本就有傷在身,見那賊人這般蠻橫又氣又急竟在家吐了血,不到三日便撒手人寰了。那賊人見鬧出了人命自是理虧,也不再強迫我們,只是整日恐嚇我們不要去告狀。我自是不會善罷甘休,便與婉君去了縣衙、府衙告狀竟都沒有人肯受理。如今見到了林姐姐,不知林姐姐是否愿意幫我。”湘云哽咽了起來。
“沒想到云妹妹也是命苦之人,你放心吧,我自是放在心上。如今你們來了正好在我們府上住上幾日,我們也好敘敘舊,且你這姑娘我甚是喜歡,正好可以與我楠兒做個伴。”黛玉正說著只見水楠快步進門了。
“你這丫頭,都說了多少回,走路要穩(wěn)穩(wěn)當當?shù)牟畔駛€大家閨秀,你如今就要出閣了,皇宮的規(guī)矩甚多,你這樣進了宮一時觸犯了規(guī)矩可怎么了得。”黛玉雖是責(zé)罵,但言語中多含幾分寵溺。
“母親別擔心,焱哥哥說我以后不用遵守宮規(guī)。”
“你又去見焱兒了,你難道忘了婚禮前是不能見面的,若是被太后知道了定要生氣。”黛玉心里感嘆,女大不中留,但想起龍焱的種種也感到寬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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