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前,千年來沒出過岔子的“鳳雛”神經(jīng)性抽抽搐,傻傻地鳴了兩次。
這對“離恨”王朝而言,比天上多了兩個太陽還要震撼。
人人都拿不定主意,不知道“鳳雛”為什么會和神諭的內(nèi)容有所背離。這時,“離恨”王朝里最資深的長老,常年隱居“九宮闕”的千家長老飛鴿傳來消息,提出這次可能會有兩個凰女出現(xiàn)的想法。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身為“伏龍”的繼承人,簫似墨再清楚不過,“伏龍”和“鳳雛”是一對上古神器,就和日月一樣,斷然沒有忽然多出一個太陽,或者多出一輪月亮來的道理。
可現(xiàn)在的的確確出現(xiàn)了兩名凰女,想要正解,當(dāng)然只有找到隱居在清風(fēng)山的千家長老,問個究竟。
跟還是不跟,這對有著些些戀兄情節(jié)的簫暮回來說,從來都不會是個問題。
千家長老隱居之所“九宮闕”在何處,他們還要步行多久,為什么老大不直接施展靈力,要他們不行穿越山林,這些也都無關(guān)緊要,反正老大行事細密周全,自然會有他的考量,他對老大,一向放心得很。
問題是……
清風(fēng)山古木林立,也敵不過天上那火紅炙熱的驕陽,陽光的威力篩過層層樹葉的縫隙,無孔不入地網(wǎng)下一片燥熱。
若是閑閑地坐在樹蔭下乘涼,吹面不寒楊柳風(fēng),那也是十分愜意的事。
但若是對于爬了好幾個時辰山路的人來說,這頭頂?shù)倪@輪烈日,實在令人不敢恭維。
穿著一襲火紅龍袍的他,奮力地與雜草叢生的山徑奮斗。在一片蔥郁、碧綠里,還真是萬綠叢中一點紅。
頂怕熱的他在穿花拂藤的同時,只能頻頻地掀著衣領(lǐng),散散熱氣。眼角偷瞄身后的兩道嬌小身影,癡戀的目光逗留在那一抹煙羅色身影上。要不是有佳人在場,恐怕他早就把外衫給脫了,圖個涼爽。
哦,只要瞅著韻涼絕色的容顏,簫暮回的燥熱有增無減,以手扇風(fēng)的速度越來越快。
“喂,火兒,你有沒有這么熱?。俊?/p>
移動的紅色物體實小動作實在太過頻繁,頻繁到跟在他身后的霓花搖也不禁有些心浮氣躁。
要不要一直擦汗啊,這樣讓她有種想要把自己丟到溪澗里頭涼爽一番的沖動哎!
聞言,簫暮回瞠大俊目,腳底差點一個打跌,他僵硬地轉(zhuǎn)過身子,“你……你叫我什么?”
“火兒啊,怎么樣,這個名字好聽到爆吧?”
“好聽你個屁。”
生性率真的簫暮回想也沒想地爆了個粗口,簇火的眼眸瞪著出言不遜的某位姐姐,“我堂堂七尺男兒,被你一個小鬼頭兒啊兒的叫,像話么?霓花搖,我可警告你,就算你是真的凰女,麻煩也請尊稱我一聲二殿下?;蛘吆痛蠹乙粯咏形夷夯?,要不然就和老大一樣,喚我朝初,總之不準(zhǔn)兒啊兒的叫我,聽見了沒?!”
竟然在他的韻涼面前火兒火兒的叫他,實在,實在是氣煞他了!
簫暮回眼角偷瞄韻涼的反應(yīng),正好與她困惑的眸光對上,迅速的別開眼。
俊朗的面龐因為常年在外頭跑而曬成了古銅色,此刻又因為氣惱而漲得微紅,體型高大威猛的他看上去就像是紅色的棕熊,會臉紅的棕熊。
“哈哈 ̄ ̄ ̄離離,我們家小弟好可愛哦!”
霓花搖像是發(fā)現(xiàn)了新奇玩具,興奮地挽上她身旁簫似墨的臂膀,眉眼彎彎。
低頭瞥一眼手臂上的“外來物體”,簫似墨無聲地將其撥開,繼續(xù)往前走,來一個充耳不聞。
他沒聽到,沒聽到這位凰女對皇弟的調(diào)戲,沒聽到她對自己“離離”的昵稱,沒聽到她說的“我們家小弟”這類故意和他攀親帶故的話,他沒聽到,他真的什么都聽不到……
簫似墨步的伐穩(wěn)健迅疾,絲毫不受炎熱的天氣和陡峭上路的影響。
霓花搖半瞇著眼,菱唇撅起。
走在最后面的韻涼冷冷地注視著霓花搖怔楞的背影,嘴角泛起一抹惡意的訕笑。
哈哈!你凝聚兩世靈力,誘他喝下你含情的血咒,換他一世動情的可能。如今看來,你還是徒勞了,君憐我!
然而,當(dāng)她看見一道身影飛快地朝簫似墨奔去時,韻涼唇邊的笑意徹底僵??!君憐我的這一世,怎么會,怎么會變得如此這般……不要臉!
癡癡地凝望著步履穩(wěn)健的簫似墨的背影,霓花搖雙眸里閃爍著崇拜的目光。
這么熱的天,又走了半天的路,離離的都能臉不紅,氣不喘,舌頭不吐,臭汗不流,“哇!離離,你果然是從前年寒冰里蹦出來的!”
簫暮回“嘭”不小心撞到了一棵樹上,不可思議地看著霓花搖,“你這女人的大腦袋是什么構(gòu)造??!寒冰里怎么能夠蹦出人來啊!你個大笨蛋!”
霓花搖才沒空搭理某頭紅色棕熊的怒吼,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她的離離分享她心里突然形成的偉大計劃!
歡天喜地的追上簫似墨,霓花搖十分自動地,自然地、自在地再次攀上簫似墨健碩的猿臂,罔顧一臉鐵青的他,哇啦哇啦地毒茶某人的耳朵,“我呢,是在一座火山山腳的村子里出生,我們來生個寶寶,看寶寶是像你這樣自閉、木訥、小氣無趣,還是像我這樣活潑、可愛、大方熱情,好不好,好不好?”
說到兩個人生娃娃的寶貝計劃,霓花搖雙手捧胸,眼冒愛心,她好憧憬有個小小離,或者是有個小小搖的畫面哦,甜滋滋 ̄ ̄ ̄
簫似墨的太陽穴隱隱作痛,他都已經(jīng)對她退避三舍了,她為什么還可以像磁碟一樣,自動地吸附了過來?
這就是為什么簫似墨無論霓花搖說什么,他都決定置之不理的原因,因為只要她一開口,他就有種想要叫她閉嘴的沖動!
這種火氣上揚的情緒波動是多年來不曾體會過的陌生情緒。
所以他只能假裝,自己什么都沒有聽到。
埋頭,繼續(xù),行路。
至于……向來淡然的簫似墨這回眉頭打了個小結(jié),瞪著手里礙眼的“外來物”,視線再轉(zhuǎn)到犯花癡的清秀臉龐……
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