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夜的手僵硬在笑笑肩上,看了一眼西門琉,隨即收回手。
抱了一會兒,西門琉摸了摸笑笑的頭發,輕輕的握住她的雙肩,將她退出自己的懷抱,捧著她柔嫩的小臉蛋兒,低頭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笑笑,這幾天媽咪不在你身邊,有沒有乖,有沒有正常吃飯,睡覺?”
“媽咪?”端木夜蹙眉,滿是疑問。
“嗯。”西門琉想了想,側目看著端木夜解釋道:“就是娘……姨娘的意思。”
“姨娘?”端木夜提高音,笑笑是西門琉跟東方邪的女兒,不是應該叫她姑姑嗎?怎么變成姨娘了。
“比起姑姑,我更喜歡笑笑叫我姨娘。”假話說太多了,西門琉此刻說起謊來臉不紅,氣不喘。
“是嗎?”端木夜壓根不相信她的說詞,卻也沒深究。
西門琉也不想繼續糾結在這個問題上,注意力又回到笑笑臉上,見小家伙噘著嘴。“怎么啦?寶貝笑笑在生氣嗎?”
“媽咪,為什么要騙嗲地?”笑笑比劃著問道。
“呵呵。”西門琉干笑著,揉了揉笑笑的頭頂。“必須的。”
“為什么?”笑笑看一眼端木夜,仰起臉望著西門琉。
“寶貝笑笑,以后就會明白。”西門琉又在笑笑臉蛋兒上親了下,捧著笑笑臉的手,指腹摩擦著她的臉,表情嚴肅的道:“寶貝笑笑,以后你就住在嗲地這里,這里很安全,媽咪也放心。”
“那媽咪呢?”沒有答應,反問道,笑笑從西門琉嚴肅的表情上看得出,她不和自己住在這里。
“除了夜里不能陪笑笑睡覺,白天媽咪都會陪著笑笑,但是,笑笑要乖,早上醒來要準時吃飯,沒有媽咪或是嗲地陪,不許亂跑。”西門琉停頓了下,接著又道:“還有,笑笑,不許你再跟那天那個哥哥在一起,他是個極度危險的人物,很危險的那種,如果笑笑不聽媽咪的話,媽咪會很生氣,很生氣。”
“可是,笑笑喜歡那個哥哥。”笑笑是真的喜歡端木然,否則她也不可能跟他走。
“喜歡也不行。”至少現在不行,西門琉第一次在笑笑面前板著臉。
“笑笑知道了。”笑笑垂下頭,眼神里滿是失落,媽咪肯定是討厭那個哥哥,可笑笑喜歡那個哥哥,笑笑不聽媽咪的話,媽咪肯定會不喜歡笑笑了,一個是她愛的媽咪,一個是她喜歡的哥哥,權衡利弊之下,她選擇聽媽咪的話。
看到女兒失落的表情,西門琉心痛極了,攬過笑笑的身子,緊抱在懷里,下巴放在她頭頂,低聲道:“笑笑,媽咪是為你好,別怪媽咪。”
“你讓笑笑叫然哥哥?”然一心想收笑笑做干女兒,她這一出,等于是將然的希冀抹殺在搖籃里。
“不然呢?”端木然是他的侄子,難不成讓笑笑叫端木然叔叔,笑笑又叫他嗲地,輩份豈不是亂套了。
端木夜張了張嘴,卻吐不出一個字。
“我讓笑笑叫端木然哥哥,是不是很順你心?”西門琉看著端木夜,語氣怪異,有些吃味,從他看笑笑的眼神,絕對還沒對真正的西門琉死心,人家都成了東方邪的帝后,女兒都生了,他居然還對別人的妻子念念不忘。
吼,雖說如今這個人變成了自己,她還是吃真正西門琉的醋。
端木夜緊蹙了劍眉,琥珀色的眸子里瞬間泛起一層寒霜,他想問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可最終還是忍了下來,問道:“為什么不讓然接近笑笑?”
西門琉眸子里噙著悲慟。“我并不是要剝奪笑笑交友的權力,笑笑有輕微的自閉癥,她對端木然不排斥,我很心慰,只是,在心慰的同時也擔心,笑笑越跟端木然走得太近,端木瑾的目標就會轉移到笑笑身上,我不要笑笑處身在險境中。”
西門琉的話,端木夜無可反駁,在別人眼里,皇室中關系最好的兩兄弟,卻因太子之位而反目,可有誰能清楚,他們反目的原因并非太子之位。“可否教我,怎么與笑笑勾通。”
西門琉本來就打算讓他學手語,他既然主動要求,簡直就是求之不得,不想讓自己表現的太興奮,壓抑著心中的喜悅。“笑笑會唇語,你只需要學會手語就可以了。”
“就這么簡單?”端木夜蹙眉,怪不得他見她在說話的時候,笑笑的目光沒從她嘴上移開過。
“不然呢?”西門琉為笑笑穿好衣衫,抱起她。“笑笑醒來一個時辰之內,必須吃東西,不然她就會暈倒,暈倒的笑笑是毫無還擊之力,任人宰割。”
“為什么要告訴我笑笑的弱點。”端木夜一愣,眉越鎖越深,這可是致命的弱點,她不會是見人就告訴吧?
“因為是你。”如果是別人,就算是打死西門琉,她都不會說。
陪著笑笑用完膳,院落里,笑笑盤腿坐在樹下打坐,西門琉跟端木夜坐在石桌前品茶,墨依舊站在端木夜身后,三人的目光時不時看向樹下的笑笑。
“你的手腕沒事嗎?”端木夜看著西門琉手腕處,冷厲的目光中閃過一抹擔憂。
“沒事了,墨接骨的手法一點也遜色于宮中的御醫。”西門琉抬起包扎好的手腕,比起被端木瑾硬生生折斷時的痛苦,再次被端木瑾捏斷,這點痛簡直就是小意思。
“你跟西門琉的感情很好?”提到西門琉,端木夜冰寒的表情柔和了許多。
西門琉的身體,她的靈魂,合二為一,算不算感情好?西門琉超想這么問,可現在還不到時候,還不到讓他知道自己就是西門琉的時候,東方邪讓她代東方傾陽和親,是想吞滅蒼穹國,這是外患。端木瑾是內憂,而她體內被東方邪下了蠱,算是顆不定時炸彈。
西門琉的沉默,端木夜當默認,接著問:“你跟笑笑之間有種讓人摸不透的感情。”
“你到底想問什么?”西門琉放下茶杯,雙手重疊放在石桌上,定眼看著對面的端木夜。
“笑笑是你帶大的?”如果不是,她們之間不可能有那種水到渠成相濡以沫的感情,如同別人進入不了的母女情。
“是。”西門琉遲疑了下,還是點頭,除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不能如實相告,其他的事她不想騙他。
“西門琉突然消失的那四年里,你知道她的行蹤。”不是問,而是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