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門外。
“怎么等那么久。”陪嫁的丫鬟,彩兒急得跺腳。“其王爺,十八王爺到底何意,讓我們公主等在外面這么久?還有,你看看,這像是在辦喜事嗎?別說貼喜字,連一點紅都未見。”
“小皇叔腿不好,行動有些慢點,還請公主見諒。”端木瑾睨了一眼彩兒,他才不屑跟一個丫鬟解釋。
彩兒一聽,頓時大怒,說道:“今天是公主到府的日子,他不早早的在門口等著迎娶就算了,都讓我們等了快一天了,你看看太陽都下山了,就算是蝸牛都爬出來了,十八王爺到底是什么意思嘛?”
天下皆知,十八王爺是個殘廢,把公主下嫁給他,彩兒本就覺得苦了公主,居然還把她們拒之門外。
端木瑾不理會彩兒的叫囂,只是淡漠的說道:“十八王府,不是任何人都進得去。”
就像他,至今未踏進過半步,而端木然卻能來去自如。
“什么意思?”彩兒更怒了。
“彩兒。”鳳輦中傳來飄舞的聲音,柔柔弱弱,端莊典雅。“來都來了,那就等吧,反正也不著急。”
“可是,公主,再等下去,夜幕就降臨了。”彩兒氣鼓鼓的隔著轎簾想說什么,她為公主抱屈啊,旁邊的人群又在指指點點,更讓她生氣。
飄舞嘆口氣,一只白如凝脂的柔荑搭在簾子上,慢慢掀開轎簾,走了下來,大紅喜服,頭上帶著鳳冠,珍珠垂簾遮掩住她的真容,見她下轎,彩兒上前去扶著她,踏著蓮花步走向門口的侍衛,攤開手,手心里躺著半塊玉佩。“請你把這個交給你們王爺。”
侍衛一愣,掃了一眼她手心里的東西,不說話,也不接。
端木瑾邪魅的勾起嘴角,沉不住氣的居然是她,看來她的忍耐性也不過如此,他還以為她會到了天黑才出手。“怎么,連一件東西,你們都不敢捎進去,本王可不記得,十八王府有這樣的規矩。”
侍衛看了一眼端木瑾,伸接過飄舞手中的半塊玉佩。“稍等。”
“公主那是什么?”彩兒攙扶著飄舞回鳳輦中,好奇的問道,公主什么時候有那種破玩意兒。
“一件信物。”平靜的語氣沒有一絲波瀾。
彩兒不再多問,扶著飄舞坐入鳳輦,放下轎簾,接著等。
蔚藍色的天幕上全是白云朵和晚霞。
西門琉看著朝這里走來的侍衛,心竟然沉重得透不過氣,隨著他的靠近,呼吸都覺得困難,甚至有種窒息的絕望。
西門琉手按在胸口處,那里猶如被一把冰刃刺了的痛。
“怎么了?”見西門琉突然煞白的臉,端木夜的心仿佛狠狠被揪了一下,從回應她的感情起,她的一舉一動都能牽扯著他的心扉,那樣強烈的感覺在十年前都不曾有過。
“媽咪。”坐在西門琉腳上的笑笑也擔心了起來,她甚至能感覺到媽咪的身體在顫抖,媽咪在怕,她怕什么?
“笑笑,媽咪沒事。”牽強的擠出一抹笑,西門琉安撫著女兒,她不想讓女兒看到自己這樣,那是一種沒自信的懦弱,看向站在一邊的墨。“墨,麻煩你帶笑笑去休息。”
墨一愣,笑笑要天黑才休息,她故意支走笑笑的用意太明顯了,詢問的目光看向端木夜,除了端木夜的話,誰的話墨都不會聽從。
端木夜朝墨點了點頭,墨才從西門琉懷中抱走笑笑,而笑笑像是意識到什么,小手抓住西門琉的衣袖怎么也不肯放開,清澈的目光卻鎖定在端木夜身上。
“笑笑聽話,媽咪有事跟爹地單獨說。”唇彎成了微笑的弧度,西門琉盡量不讓笑笑看出一點端倪,小心的掰開她的小手。
笑笑搖著頭,在墨懷中掙扎著,軟軟的身子斜向西門琉,怎么也掙脫不開墨的懷抱,小臉蛋兒皺成一團,反身抓住墨的手臂,張嘴重重的咬了下去,墨悶哼一聲,卻絲毫不為所動。
“笑笑。”西門琉倏地站起身,蒼白的面容下是嚴肅,母親訓斥女兒的嚴厲。
“傾陽。”端木夜蹙眉,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她板著臉對笑笑。
笑笑聽不見,卻能感覺到自西門琉身上散發出來的怒氣,媽咪生氣了,媽咪肯定是不喜歡她咬人,松開小嘴,笑笑不敢回頭,將小臉蛋兒埋進墨懷里,從她顫抖的雙肩可看出她的害怕,而纏在她手腕處的小紅蛇也仰起頭望一眼西門琉,隨即垂下頭,站在笑笑肩上的雪狐也如此。
端木夜朝墨使了個眼神,墨心領神會,抱著笑笑朝她的房間走去。
西門琉突然沖上去,從墨手中奪回笑笑,將她緊緊的抱在懷里。“笑笑,對不起,媽咪不是故意兇你。”
她只是心神不安,失控才對笑笑兇,笑笑跟端木夜在她心里一樣重要,兩人缺一人,她的生命都會出現殘缺。
笑笑直起身,裂開嘴,露出白白的小牙,胖乎乎的小手捧起西門琉的臉頰,在她額頭輕輕地啵了下,代表了所有的語言,很多時候,笑笑都是用動作代表語言。
看著笑笑臉上純真的笑,仿佛所有的煩惱都隨著她那輕輕地一吻而消失,西門琉也在笑笑臉上親了下,拍了拍她的頭。“乖乖跟墨叔叔去休息,明天一早,媽咪等著你起床。”
笑笑點頭,手伸向墨。
見墨抱著笑笑走遠,端木夜滑動輪椅到西門琉面前。“剛剛怎么了?”
倏地,西門琉撲進他懷里,雙手緊緊的抓住他胸前的衣衫。“夜,記住我說過的話,就算因某些因素娶了她,都不許跟她圓房,要了一個女人的第一次,就得付起身為男人的責任。”
西門琉不知自己為何要這么說,心里的不安加劇,端木瑾不是個省油的燈,他篤定的說夜一定會娶那個公主,不是隨口而出,加上這半個月,她一直住在十八王府,端木瑾那邊卻沒有任何動靜。
端木瑾恨她,恨不得讓她永遠不好過,怎么可能放任她留在十八王府,跟她愛的人朝夕相處,這些天她被幸福沖暈了頭,可現在想想,那是寧靜后的暴風雨。
端木夜剛準備開口,卻被站在一邊的侍衛叫住,將手中的半塊玉佩呈上去。“王爺,這是……”
侍衛的話還沒說完,半塊玉佩就被端木夜奪了去,寒聲問道:“哪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