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灰米的愛情并不是那么簡簡單單地結(jié)束,而校園的奇聞也在斬釘截鐵地等待時機。我本來下了死死的決心,要遵循她的意愿,稱呼她為豆米的,可是中午我便換了想法,這其中的緣由都還得從她那男朋友說起。
中午放學(xué),吃飯的時候,我正好請假出去買東西。恰巧在校門口看見一個怪人,拿著手機左晃晃,右晃晃。幾次想要沖進我們的學(xué)校,都被保安給破壞了。后來我看見他悄悄竄進學(xué)校后面的柵欄上,因為柵欄相對較矮,附近又是農(nóng)家院子,來往的人不多。即便是有人看見了也會誤認為是逃課的學(xué)生,進不了校門,所以翻墻。因此什么打小報告,搭理說叨幾句的大人根本就不存在,何況又是大學(xué)生,那仿佛是張做錯事的擋箭牌,總不會碰上高中那些倒霉的事。
他的樣子更滑稽,穿地是一雙黑色皮鞋,在墻上攀了半天,就像一個老者,笨拙地掛在那兒,退也不是,進也不是。
“喂,你要不要一個梯子?”我看著搖搖欲墜的那個男生,萌生了一種強烈的好奇心。
他緊緊抓住那個欄桿,好不容易把頭探過來,極其感激地沖我點了點頭。我從學(xué)校的李大嬸借了梯子,很艱難朝柵欄那邊挪過去。待那男生踩著梯子順利過關(guān)之后。我才暗自為剛剛捏著的汗松了口氣。打算回學(xué)校的時候,那個男生隔著柵欄在空中,給我拍了個照,我以為遇到了壞人,忙地想制止他:“喂,你有沒有良心啊,我好歹幫了你吧!”我在心中為他的偷拍不恥。
“喂,美女。我就是太有良心了。等到時候我把我家的灰米追回來了,再準備答謝你唄!照張照片好認人!”他把智能機拿著揮了揮,就大步跑去了。
等等,他家的灰米。我的媽呀,這不是引狼入室嘛!我手哆嗦地都不知放在哪里,如果灰米知道是我把那劈腿男送進了易水學(xué)院。她鐵定要跟我急啊!一時之間間,心情從小溪變成了洪水,比上鉤的魚兒還要緊張。于是乎,我大步追回學(xué)校。
在宿舍后面的小樹林里,我又撞見了那一幕,那男生把西裝在灰米面前脫了,露出了一件極其可愛又挺搞怪的白色襯衫,仿佛前面還有做畫和詩詞。我不盡感慨,這男生追女生忒有一套了。還頗有智慧,知道在眾目睽睽之下道歉,太失面子,所以才選了這樣一個僻靜之地。就是我們學(xué)院情侶成群,約會最最美好的花園樹林。自然,看得出來,灰米畢竟在使小性子,一會兒推,一會兒嗓,一會兒又逼得那男生追。再后來就是皆大歡喜,成了小樹林里又一道養(yǎng)人的風(fēng)景。我知道。灰米的微笑已經(jīng)表現(xiàn)出原諒了那個男生。我站在遠處,還挺為灰米重新拾回幸福感到高興的。“喂,小輝。沒想到啊,沒想到,這么快就贏回女朋友的心啦!哈哈哈哈…”宿舍之上恰好站了四五個男生,而且以我的猜想,那些男生還在瞎湊熱鬧。無巧不成書,那男生們,我還都認識,不就是文學(xué)部里的眼鏡才子們嘛,瞧前方插著腰,氣勢洶洶地人,就是葉。
我已經(jīng)明顯忍不住了,直接跑上前。打抱不平地沖站著的幾人嚷嚷。
“喂喂。別人談情說愛,你們瞎湊什么熱鬧?知不知道,難不成你的家住在海邊啊!”
“我的家在海邊?呵呵,沒有,誰的家住在海邊啊?”葉撓了撓頭,毫不猶豫地回我。身后幾人稀里嘩啦地大笑起來。有的甚至叫葉是個豬頭。笑話他被我筱微整了,還樂不思蜀。當(dāng)然,葉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
“葉,你…哈哈哈哈。小微是說你沒事閑得慌。家住在海邊,不是笑你管得寬嘛!你還挺感激啊!”這捂著肚子,幸災(zāi)樂禍地?zé)o非就是我那大才子雨哥哥。誰都沒看見他什么時候跑出來,又是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身后的,這算得上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嗎?
“親,你從哪里冒出來的?好久都沒看見你了唉!”灰米身旁的男生并不認為那是什么挑釁,反而友善地對臺子上的幾人說話。語氣就像是鐵哥們兒。
“先別問我怎么冒出來的,你這個人是怎么冒出來的?”哥走過來,俯視我們?nèi)恕?/p>
“你猜?”灰米的男友冒出一句話來。
“你猜我猜不猜啊?得了,肯定是你從我們學(xué)院后門的柵欄爬進來的,對不對?”哥戲謔地沖灰米的男友擠了擠眼神,又笑著對身后的幾人說:“今天小輝剛來,我們哥幾個晚上去喝幾杯?”
灰米和我呆在那里,全然不知情,面面相覷一會兒,望向他們。
“呃,小微。沒跟你說,這幾個是我高中時代的鐵哥們兒。大一的時候就知道他們喜歡文學(xué),個個都有筆名。那一位,就是最風(fēng)趣的葉,中間那位就是高中女生暗戀的大才子雨。你信不,想當(dāng)年我們同時打了架,老師唯獨沒教訓(xùn)他,你知道為什么嘛?”
灰米和我同時驚訝,看向,想從中得出答案。“老師說什么,呃,就是那家伙,文章寫的那么好,一定是個好孩子。不會愿意打架。當(dāng)時我們那個氣呀。就想著什么時候能夠洗刷那血海深仇?”灰米的男友洋洋得意地瞥了一眼哥,講起昔日高中生涯的故事來,有一種大熱天,往肚子里灌白開水,意猶未盡的激動。
原來。這些人都有一連串的故事,而我和灰米僅僅是個局外人,為這場哥們兒的重逢增添了幾絲色彩。待到晚上,我才知道灰米的男友叫許輝。我當(dāng)時還在想,天下許家子弟還真多。如果不是因為同名同姓的人太多,我肯定要誤以為他跟我的小天有什么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事實上,沒有經(jīng)過查證,我也不知道。晚上,哥約了我和灰米,去學(xué)校附近的啦啦酒吧。那是我第一次同意去酒吧,對于我這個有著十分敏感神經(jīng)的女生來說,逛酒吧這種事情,我打死都做不出來,臨走時,在BJ打工的父母千叮嚀,萬囑咐,大晚上,不要一個人出校門,太危險。我也曾一度拍著胸膛向媽媽保證,就我這膽小鬼的樣子,估計也不敢往那些復(fù)雜的地方擠。如果這次不是因為有學(xué)院好幾個男生,又有寢室的姐妹灰米,估計把刀架在脖子上,我也不會答應(yīng)。
“小微,怎么啦,還不走啊,校門外的幾人該等急了!”灰米今晚穿地特別艷俗,妝也化地很濃,又因為我素面朝天,太不禮貌,所以被灰米逼著涂了睫毛膏,畫了眉,打了粉底。在來到所學(xué)校之前,很多東西我都想地太過美好,學(xué)生在校內(nèi)是一個樣,在校外又是另一個樣。從放假之后同學(xué)的穿著都可以清晰地看出來。
“不想去了!”我拉著灰米的手說。
“為什么?”灰米不解。
“我有點…有點害怕!”我縮著脖子,長吸了一口氣。
“喂,小微,你膽子大一點好不好,別這樣像老鼠一樣,現(xiàn)在在學(xué)院,你都不敢出去歷練,以后怎么得了。”灰米開始發(fā)揮了她勸人的攻勢。
“我…我沒有!”我把手一揚,再怎么樣,都不能讓人瞧不起。
“那好啊,證明給灰米我看啊!”
“證明就證明,走!”我本來還想找些理由開溜,哪知全部被灰米掩蓋了。我說沒有假條出不去,她說哥他們早就打好假條了,我說肚子疼,要去廁所,她又問我要不要那個“面包”,我說作業(yè)沒做,她打馬虎眼,咧嘴說老師沒說交。最后沒轍了,已經(jīng)走在了校門口,我把右肩的包拿下來放在左肩,又把左肩的包拿下來放在右肩,躊躇不前,心神不定。
“小微,你咋啦?”哥突然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問我。我想掩蓋住此時的緊張,所以擠出一個笑容說:“在想我們這么一大撥人開往啦啦酒吧,會不會有人來個搶劫啊!”
哈哈哈,他大笑著對我解釋了一番。一是他們不是帥哥,我們不算美女,劫色的可能性很小,二來我們都是學(xué)生,手里沒幾個錢,沒小偷那么愚蠢。三來我們個個都有手機,遇到壞人,隨時都可以打110。我歪著頭佩服,親,你可真能說。一大隊人馬往花紅柳綠的啦啦酒吧開去了,在路上我們唱起了高三畢業(yè)時吼過的十年,在那里我們哭,我們笑,我們累著爬著跨進了大學(xué)的門檻,可以再也不用埋頭在痛苦的書海里,翻不了身。我們都自認為著,只要上了大學(xué),苦就算接近終點了。
“小輝,你怎么喜歡上學(xué)妹啦?”葉開口問著灰米的男友。
“那是因為他被我這學(xué)妹給輕易拿下啦!”灰米搶先一步道。又傲氣地拿起啤酒干杯說:“嘿,你們知道嗎,我,灰米,追到我家的輝有多不容易。他長地那么帥,那么高,我寫了好幾封情書,拉著他看了幾場電影。才把他追到的。”
“哦哦……”哥和葉他們起哄,灰米男友臉紅了半邊,忙扯了扯女朋友的袖子。嘴里嘀咕著家丑別外露。
“嘿,你們怎么不信啊,當(dāng)時,我真的是大女子主義的。瞧,這是我們溫馨的相冊。”灰米好像真的喝醉了,完全沒有作為女孩子的嬌羞,拿出包里的智能機一點,劃出昔日和她男友幸福的相冊來。我在一旁看得分外有神,相冊中的灰米有多幸福啊,眼睛都閃著奇異的亮光。
“吹牛,說說,你是怎樣原諒他的,當(dāng)時你還生氣到改名字呢!”我點著灰米的小鼻子,打趣說。
“那個時候,我也沒給我家的小輝一點兒解釋的機會。和他吃飯的那個女生是他的表姐,過來看他的。”灰米嘟著嘴,摸了摸她男友的臉,很心疼地好似在道歉。
“你就那么肯定,是他表姐?”
“當(dāng)然了,他把那女生的身份證都帶來了,附有他表姐的幾句話:小妹妹,姐姐和小輝是表姐弟,所以原諒先前你的蠻橫無理。”
“你就不怕他跟那女生一起來忽悠你?”此話一出,灰米已經(jīng)醉倒了,哥,許輝和葉等男生不明白地瞪著我。一個一個吃人的眼神仿佛在說,親,你唯恐天下大亂是吧!然后我趴在桌子上假寐,然后起身說:“嘿嘿,開玩笑,開玩笑的。你們繼續(xù),我喝多了,去洗手間。”當(dāng)我走過他們時,又開始后悔起來,自己哪知道洗手間在哪兒啊,而且要是遇上壞人怎么辦。想了半天,還是撥通了哥的短號。
“喂,小微,什么事啊?”手機那頭傳來哥的聲音。
“那個…那個,哥,你可不可以出來一下啊?”我本來做壞的打算。不想手機那頭很干脆地說了一句好!
哥從里面出來的時候,臉上還冒著汗。揣氣說:“哥大汗淋漓地竄出來。就是想看看小微到底遇上什么事了?”
“不許笑我!”我伸出食指,比劃命令道。
“行!”
“我想去廁所。”
“然后呢?”他攤著倆手,漫不經(jīng)心地問。“我害怕,又找不到路。”我和盤托出,等他答應(yīng)。
“所以,你想讓哥陪你去?不過好丟人唉,我一個大男生,呆在女生廁所外面,不知道地還以為是流氓?”哥明顯不樂意。
“哎呀,你就好人幫到底嘛!如果真有人,你不會說在等女朋友啊!”
“你說的哦!”
“我說的。”千算萬算,剛從廁所里出來,哥就撲上來。做出曖昧姿勢,說:“哎呀,小微,作為你的男友。在廁所外面等你半天,是不是該有所表示?”一個經(jīng)過廁所的富婆很無奈地低著頭走開了,嘴里小聲說著:現(xiàn)在的年輕人真他媽開放!
灰米的愛情是虛驚一場,我這又叫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