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的羅盤脫離了軌跡,向著未知的方向發展著,那未知的一切是否就是真正的結局?
靜悄悄的夜晚,不安分的因素活躍在將軍府,掠過的黑影直奔向秦翼的住處。
床榻上的微微隆起,被暗夜羽當做是秦翼,手起刀落,除了軟綿綿的質感并未有人的蹤影,她掀開被子,破裂的枕頭孤寂的放在那里,她心下一驚,匆忙想要逃離。
門外火光接天,刀劍碰撞在一起的鏗鏘聲在寂靜的夜晚尤為清晰。
“我知道你在里面,還請出來吧。”秦翼胸有成竹的看著緊閉的房門,靜靜等待暗夜羽現身。
自知躲不過的暗夜羽打開房門,張揚的紅色在夜晚格外顯眼,“秦翼,你怎么知道我今夜會來?”
“和你們千羽門斗爭了這么久,如果連這點都猜不到,怎么可以呢?”秦翼笑道,“沒想到你們門主就這么相信你,竟然讓你孤身一人來這里。”
“哼,對付你,我一人綽綽有余。”邊說邊觀察任何可以逃離的地方,很顯然,被圍的水泄不通的房屋就是蒼蠅也逃不出去。
“想在我重重守衛下逃離,你是高看了你們千羽門還是小看了我將軍府?”秦翼嗤笑,“別以為我將軍府是你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想來就要做好把命留下的準備。”
“和你打交道,動輒得咎就有生命危險。”暗夜羽冷哼一聲。
“你是乖乖束手就擒還是想讓我的守衛把你捉住?”說著舉起了手,只要他一聲令下,數百守衛頃刻便可讓她化作爛泥。
“等一下。”落云匆匆趕來,那耀眼的紅色是如此的熟悉。
“落云兄,你是想要阻攔我捉拿刺客?”秦翼皺眉,不滿的看著落云。
暗夜羽看著落云,熟悉的眉眼像極了自己腦海中模糊的影像,她痛苦的抱著頭蹲下身子。
“紅夜。”落云沙啞著叫道,暗夜羽下意識的抬起頭,迷惑的看著落云,對于紅夜這個名字,她似曾聽過,但是卻又沒有一絲一毫的印象。
“秦兄,她是我的妻紅夜,不是刺客。”落云低聲說,“她只是暫時忘記了一切,她不是一個壞人的。”
“這……”秦翼為難的看著落云和暗夜羽,“她現在的身份是千羽門下的殺手,是來取我性命的。”
“你到底是誰,為什么我感覺你很熟悉。”依舊的迷惑不解,“為什么我不記得了?”
“落云兄,她可以交給你,但是,她必須要保證不動我將軍府一人。”秦翼退步,“如果她傷得我府中一人,那我決計不會放過她。”
“那是自然,秦兄大可放心。她只是被暗夜鴆下毒失去了部分記憶,待我恢復她的記憶,會親自帶著她給秦兄賠罪。”
落云扶起暗夜羽,輕柔的摘去她的面紗,一顰一笑,都印刻在腦海,未曾有一分一秒的忘記。“你的名字是紅夜,不是暗夜羽。”
暗夜羽抬起頭,皺在一起的眉頭化不開的有愁,悲傷的眸子印入眼眸,沒來由的心痛,不由自主的伸手撫平他緊蹙的眉頭。
“落云兄,一切交給你了,我們走。”對身后的守衛一揮手,窸窸窣窣離開的聲音。
“紅夜,終于再見到你了。”落云抱緊暗夜羽,“你離開了三年五個月零十三天。”
“三年五個月零十三天嗎?”暗夜羽重復。
“以后不會再讓你離開我身邊了。”說著拉著暗夜羽回到屋里,細細的為她診脈。
“你可以告訴我我遺失的那段記憶嗎?”暗夜羽認真的說,“我一想到就會頭痛欲裂,所以不敢去觸碰,我知道,那段記憶一定很重要。”
“好。”落云微笑著點頭,認真的講述。
從相識相知到最后的相許,每一段都清晰仿佛是昨天發生的,暗夜羽的淚悄然滑落,腦海中一閃而過的片段,紅色的耀眼的衣衫,是她。溫柔的帶著淺笑的眉眼,是他。
昏沉沉的天仿佛要壓下來,山雨欲來的氣息在將軍府蔓延。
一道圣旨傳來,鳳蓮靜靜地坐著,沉默不語。
秦翼看著鳳蓮,沉默的她是充滿悲傷的,可他卻不知道該如何為自己辯解。
圣旨,是命令,不容違抗。
“鳳蓮,你……”秦翼悶悶的開口,鳳蓮看向他,目光中深邃飽含深情與傷心。
“我知道,你身不由己。”
“我不想娶她。”
“圣旨,是不容違抗的。”苦澀的笑著,任由淚悄然滑落。
秦翼輕柔的擦去她臉龐的淚,“你說過相信我的。”
“我沒有不相信你。”鳳蓮低下頭,“其實,公主也沒什么不好的,傾城之姿,閉月羞花之貌,配你,很好。”違心的說著,淚卻流的更加洶涌。
“這是你希望的嗎?”沉默了很久秦翼才開口,沙啞的聲音聽不真切。
“這不是我能決定的,你不能違抗圣旨,你能違背皇上的旨意。”低沉的聲音是滿滿的失落。
“我不會娶她,無論如何都不會。”秦翼抬起她的頭,讓她看著他專注的眸,“我對你,是真心的。所以,相信我好嗎?”
也許是自己奢求的太多了,在秦翼飽含深情的眸的注視,竟然想要逃離他,不管多遠都好。
“我現在就進宮面圣,你等我帶好消息回來。”說完匆匆離去。
秦翼剛走出府,宮里就來人請鳳蓮,說是皇上的旨意。鳳蓮看著來人身后的數十侍衛,自知無法違抗,簡單的同煙雪交代幾句便隨著來人踏上了進宮的馬車。
繁華的街道依舊,只是不知道何時才能再次重游,隱隱覺得,此次的分別將會是超乎想象的漫長。
秦翼匆忙的入宮并未得到宇文乾的接見,無論他怎樣的請求,得到的只有皇上在休息的回答。
他看著金碧輝煌的皇宮,第一次覺得自己長久以來的堅持根本就是錯誤的。
自己做一國將軍,表面上分光無限,可是有多少的人在等著自己落魄給自己補上一刀。
坐在這樣的位子上,他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這樣的位子,讓他身不由己。就連自己喜歡的人,都不能給她一絲一毫的安全感,自己愧對她。
“我說將軍哎,皇上在休息,咱家這個做奴才的可不敢打擾,還是請將軍先回去吧。”尖細的聲音響起,秦翼看過去,來人正是宇文乾的貼身內侍——布公公。
“我……”
“秦將軍。”還未出口便被打斷,他不滿的看過去,宇文舞帶著數十宮女緩緩走來。
“父皇在休息,還請將軍回去吧。”
“我可以一直等到皇上醒來。”
“本宮知道將軍來此所為何事。”宇文舞輕笑一聲,“想來還是不滿父皇的賜婚吧。”
“我要請皇上收回成命。”
“將軍,你若是這樣做把我父皇的臉面放在何處,把本宮的臉面放在何處?本宮堂堂一國公主還配不上你嗎?”宇文舞憤怒的說著,“再者說,你這樣是抗旨不遵,要知道,這一條就足夠你死十次八次的。”
“若是讓我娶我根本不喜歡的女子,我倒是寧愿死。”秦翼勾起唇角不屑的笑著。
“秦將軍倒是有骨氣!”宇文舞怒極反笑,“若是秦將軍早些聽布公公的話趕回去說不定還可以看到你的妻進宮門,但現在……”
“你們做了什么?”秦翼惡狠狠的說。
“只是想在我們成親之前請她來皇宮小住幾日。”宇文舞輕笑一聲,“將軍好歹也是一個聰明人,自然知道本宮什么意思,我想將軍也知道該怎么做吧。對了,別忘想到皇宮來找她,撇開皇宮守衛森嚴不說,這大的驚人的皇宮藏一個人卻也還是綽綽有余。你若是不小心走了進來,那她的命可就……”宇文舞三言兩語斷了他所有的后路,他就算有心卻也只能干著急。
“多謝公主指教,微臣告辭。”
“布公公,父皇還在休息嗎?”宇文舞向內殿走去。
“沒有,皇上正在等公主。”布公公跟在宇文舞的身后,“方才秦將軍來時皇上就醒了。”
“布公公,你們都下去吧,本宮有話要同父皇說,沒有本宮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進入。”
“是。”說完帶著宮女們出了門,順便將朱門閉合。
“父皇,鳳蓮現在在我的碧霄宮,可是要命人將她帶過來?”宇文舞走到桌前,奉上一杯香茗。
“現在不急,晚些再去。”宇文乾站起身,“他果然是為賜婚的事而來,小舞兒,你真的非要嫁給他嗎?王公貴族的好兒郎多得是,為什么一定要是他。”
“父皇,有些人就偏偏是一見誤終身,就算比他好的多的去,可是他只有一個,是任何人都無法取代的存在啊。父皇,您是過來人,自是懂得這些的。”宇文舞輕聲的說著。
“這樣一個耀眼的存在對帝王來說都是眼中釘肉中刺,若是不能完全的收攏,就等于將自己的命交到他手上,只要他一動心思,就會改朝換代,朕不得安寧啊。”宇文乾嘆了口氣,“他現在沒有那個心思并不代表將來不會有,朕必須要這么做。”
宇文舞看著宇文乾,蒼老的面容滿是惆悵與感慨,她似乎懂得他這樣做的原因了。
“父皇,兒臣一定要嫁給他,為了父皇的江山,兒臣在所不辭。”
“你是朕的女兒,是我唯一的孩子,是我們酆王朝的公主。”宇文乾說,“朕寧愿你是個普通人也不愿讓你搭上自己的一生。”
“父皇,兒臣不悔。”
“罷了,你下去吧。”宇文乾揮手,容顏愈加的蒼老。
秦翼回到將軍府就聽煙雪說宮里來人帶走了鳳蓮,他這才相信宇文舞說的是真的。他沖動的想要進宮救出鳳蓮,可是宇文舞的話又不斷的在腦海回想,若是因為自己的沖動而害了她,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心安。
“表哥,怎么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煙雪不解的問,秦翼只好將事情敘述一遍。
“怎么可以這樣!”煙雪怒和,“表哥,我們現在就殺進皇宮救出她。”
“影,別沖動。”清風輕聲說,“你這么沖動會害死她的。”
“那怎么辦,只能讓她在皇宮受苦嗎?”煙雪憤憤不平的坐下來。
“看來只有先同意皇上的賜婚娶那個公主,我想,只要你娶了公主鳳蓮就會被放回來了。”清風開口。
“怎么可以!表哥要娶的女子只有鳳蓮,別的女子怎么配得上呢?”煙雪表示反對。
“只能這樣了,鳳蓮一回來我就休了那個女人。”秦翼深思熟慮后贊同了清風的話。
“反正我人微言輕,你們決定就好。”煙雪靠在清風的肩膀,“只怕鳳蓮會傷心。”
“等她回來,你就把事情原委解釋給她聽,我想我的解釋她一定聽不進去。”
“我知道,婚期定下來沒有?”
“下個月初五,差不多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見不到她,心里空落落的,一點都不想看不到她。
“我和清風就先告辭了,表哥,你也別太傷心了,忍一個月不就可以看到鳳蓮了嗎?就當小別勝新婚吧。”說要跟著清風走了,只剩秦翼在思索考慮。
也許除了這個方法沒有更好的了,不能讓鳳蓮陷入危險的境地就只能娶宇文舞,等到鳳蓮一回來,自己就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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