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你們國晚上的繁華不輸白天。”冷無憂和鳳蓮走在街道,看著人來人往熙攘的街道,冷無憂由衷的夸贊。
“喜歡就多留幾天,好好看看。”鳳蓮說,“我們國家每個月都有燈會,這不,還有幾天就是了。”
“燈會好玩嗎?”
“燈會的時候,天上會放煙火,街道都是燈,比白天還要明亮,人們可以借船去游湖,也有人會放河燈猜燈謎,總之是比現在還要繁華得多。”一提起燈會她就十分向往,她身為煙雨樓的四大花魁之一,是不允許自由出了煙雨樓的門去看燈會的,這些消息還是聽一些伺候丫鬟說的。
“你很喜歡燈會?”冷無憂問。
“是啊,當初在煙雨樓,媽媽不允許我們外出,聽一些丫鬟們說著燈會有多好多好,我們沒有一個人不向往的。現在好了,我可以看到燈會了。”
“你是怎么到了那里的?”冷無憂發現,自己很想知道關于她的所有事。
“怎么說呢,很久了,有些記不清楚了。”鳳蓮笑了笑,“應該是被人賣到里面的吧。”
“那在那里有沒有想過逃跑?”
“想過啊,但是跑了還是會被抓回來狠狠的打,反正也跑不了,所以就只有乖乖聽話。”鳳蓮不以為意的說。
“我不會傷害你,跟我走吧。”冷無憂突然抓住鳳蓮的手,“在那里沒有人會這樣對你。”
鳳蓮掙脫他,“我不會跟你走的。”
“是因為秦翼?”
“不,不是。”慌亂的轉過身,“我還要去一個地方,所以,不能和你走。”
“嗯。”冷無憂不再說話,只是沉默的走著,直到回了驛站也未曾再對鳳蓮說一句話。
“劉庸,本宮要出府,你必須要保護本宮安全。”宇文舞坐在椅子上對著恭敬的劉庸說。
“末將自當竭盡全力保護夫人安全。”劉庸認真的說,哪怕是自己死了也不能讓她有一私一毫的損傷,她不僅是將軍的妻還是公主。不知為什么,心里微微有點苦澀。
“得到你的回答,本宮滿意多了。”宇文舞說著站起身向外走去,“你可要寸步不離的跟著本宮。”
“是。”劉庸跟上宇文舞,向將軍府外走去。
“劉庸,你覺得秦翼如何啊?”宇文舞的突然詢問讓劉庸呆愣了一瞬,轉而目露狂熱,“將軍義薄云天,吾等愿誓死追隨。”
他對秦翼如此忠心,讓宇文舞有些憂心。父皇應該也快要行動了,要鏟除的一定是他身邊的親信,那他一定也在其中。
“你說本宮向秦翼討了你來如何?”宇文舞想要把他留在身邊,不是因為他如何如何的忠心,而是因為不想讓他成為第一個犧牲者。
“夫人厚愛末將心領了,但是末將愿追隨將軍身邊,戰場殺敵,還我朝太平盛世。”
宇文舞側目,小小副將志向遠大,著實不錯。
“那你怎么看待如今局勢?”
“這……”劉庸有些為難。
“本宮恕你無罪。”
得到宇文舞的話,他開始發表自己的見解。
“我國與鄰國看似和平,實際上暗潮涌動,鄰國多次借機來我邊境,其用心險惡,雖多次上書但得不到皇上的命令。”劉庸說,“此次鄰國少主冷無憂前來,想必是有目的的。”
他不知道,她的話已讓她刮目相看,小小的副將竟能有此見解,頗有大將風范。
“秦翼怎么說?”
“將軍說,小小鄰國不自量力以卵擊石,終有日必平之。”
如此大氣磅礴,如此志向遠大,國有秦翼,何愁不強!
正想著,前面傳來的嘈雜聲打斷了思緒,“去看看發生了什么事?”
“是。”劉庸在前面開路,宇文舞慢悠悠的跟著。
“發生什么事了?”劉庸問站在一旁擺攤的老者。
“這位公子,前面是齊南侯世子在強搶民女,可憐的姑娘喲……”老者嘆了口氣,“這齊南侯世子強搶民女也不是一回兩回了,當官的都看著也不敢出言阻止,只能看著一個個姑娘就這么毀了。”
“哼,該死的宇文墨!”劉庸憤憤的握緊拳頭,正要上前被宇文舞制止了。
“我來處理。”宇文墨在怎么說也是齊南侯的兒子,若是讓劉庸去做,恐怕得罪了齊南侯落得悲慘而死的結局。
“是。”他也想看看她是否會平等處理。
“宇文墨!”宇文舞淡淡的叫道。
“誰敢叫老子的……”罵罵咧咧的轉身,看到宇文舞,話埂在喉嚨。
“皇姐。”宇文墨驚慌失措的走到宇文舞面前,局促不安的站在一旁。
“這里可是天子腳下,你也太放肆了!”宇文舞怒呵。
“皇姐開恩,墨兒不敢了。”
“我聽聞了你的事情,你說我該怎么處理呢?”
“皇姐……”宇文墨弱弱的叫道。
“今日,當著眾百姓的面,本宮就代官吏對你進行處理。”宇文舞大聲的說,“宇文墨,齊南侯世子多次強搶民女,迫害至死,今日革除世子之位,……”
“且慢。”齊南侯出現打斷宇文舞的話,“小舞兒,他是你的堂弟,你還要這么做嗎?”
“皇叔,本宮乃是我朝公主,理應為民做主,墨兒多次強搶民女,百姓怨聲載道,本宮若不治罪,愧對天下百姓!”宇文舞的話很堅決,她就是決心要治宇文墨的罪。
“那皇叔拉下臉來求你,你也不放嗎?”
“皇叔,天子犯法尚與庶民同罪,不是本宮不放,而是放不得。”
“劉庸,把宇文墨抓起來,本宮今日當著眾百姓的面治宇文墨之罪,革除宇文墨世子之位,收回皇親姓氏,貶為庶民,永不恢復!”一字一句擲地有聲,齊南侯愣在原地忘記了反應,宇文墨軟倒在地上。
“本侯現在就去找皇上。”扶起宇文墨命人將他送回齊南侯府,他則立刻向皇宮走去。
“謝過公主大恩。”
“公主真是公私分明。”
……
百姓紛紛夸贊宇文舞,宇文舞未做言語轉身離去。
“公主深明大意。”劉庸不得不改變對她的看法,一直以為她是一個任性的公主,沒想到她竟然會站在百姓的角度大義滅親。
“本宮也舍不得,他畢竟是皇叔唯一的兒子,本宮唯一的弟弟。可是,若本宮不能秉公處理,怕是百姓會對我朝失望,本宮不能讓父皇的江山就這么毀了。”她再怎么深明大意秉公處理也還是有那一份親情,有那一份不舍。
“夫人本來可以不用出面的。”劉庸不明白,她為什么要出面處理。
“那本宮問你,你是不是想要上前抓住他狠狠教訓一頓?”
“那是自然,將軍說為官為將見到不平事就應出面擺平。”
“那你告訴本宮他是什么身份。”
“齊南侯世子。”
“本宮真是懷疑,你是真的不明白他代表著什么還是膽大包天。”
“末將不懂,還請夫人明示。”
“他是齊南侯世子,齊南侯宇文坤唯一的兒子,齊南侯為人如何你也有耳聞,他一向疼寵這個兒子,自然是會站在他兒子一邊。而你只不過是秦翼身邊一個小小的副將,若他要殺你,比碾死一只螞蟻還要容易,你別說還要跟著秦翼怎樣,能從他手中活下來就不錯了。”宇文舞的話讓劉庸醍醐灌頂。
“本宮說過,不想讓父皇的江山就這么毀了,所以,你們都不能這么輕而易舉的死掉。”
“夫人見識廣博,末將望塵莫及。”
“齊南侯此刻也已見到了父皇,想來不多時便會派人來請本宮回宮,現在我們回將軍府等著吧。”
一切如宇文舞所料想的,她剛進家門,宇文乾就派人來請她入宮。
“兒臣叩見父皇,皇叔。”
“小舞兒,聽你皇叔說你當街給墨兒治罪,此事當真?”宇文乾坐在龍椅上,右手在桌子上一點一點的。
“確有此事。”宇文舞抬起頭看向宇文乾,“今日兒臣外出,見墨兒強搶民女入府,百姓哀嘆惋惜,兒臣一時忍不住……”
“小舞兒,小懲大戒即可,何必要革除世子之位,收回皇親姓氏,貶為庶民永不恢復呢?”宇文乾對她的決定是肯定的,但當著齊南侯的面也要做出不滿的樣子來。
“父皇容秉,宇文墨多次強搶逼死民女,百姓怨聲載道,若是不懲戒如何平息百姓之怨氣,父皇的江山絕對不能就這么毀掉!”宇文乾贊嘆的看著她,而齊南侯宇文坤為之氣結。
“皇兄,墨兒是臣弟唯一的兒子,若是貶為庶民恐怕……”說著故作姿態的抹一抹眼角的淚。
“這……”宇文乾著實為難,宇文墨不僅是宇文坤的孩子,也是皇室唯一的男丁,若真要按她說的做,宇文家可能真要絕后了。
“父皇,兒臣認為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貶為庶民已算法外開恩,還請父皇明斷。”說著跪下來,直視宇文乾等一個回答。
“這樣吧,讓墨兒永遠禁足齊南侯府如何?”
“父皇……”
“臣弟多謝皇兄開恩。”宇文坤趕緊道謝,生怕遲一步宇文乾就會收回成命。
父皇……“
“小舞兒,你對朕的決定有什么疑義嗎?”宇文乾沉聲說,宇文舞只好作罷。
“既然如此,皇弟,你就好好的看著墨兒永遠不能讓他踏出齊南侯府一步,若是踏出一步,朕就不會顧念兄弟情分,先砍了他的頭再說。”宇文坤諾諾答應著退了下去。
“小舞兒,朕的決定你可還滿意?”
“父皇英明。”
“小舞兒,他是朕一母同胞的親兄弟,朕不想傷了兄弟情意。”
“兒臣知道,可是父皇,皇叔會按照父皇說的做嗎?”她擔心宇文坤只是表面上答應,背地里會耍什么陰謀詭計。
“無需擔心,你皇叔自有分寸。”說著揉了揉微微發漲的眉心,“朕的身體每況愈下,稍一會就頭痛難忍,小舞兒,你以后是這個國家的儲君,做什么都要想的長遠,你終究還是太單純了。”
“父皇身體硬朗,必可萬壽無疆的。”
“行了,你下去吧,朕累了。”
“是,兒臣告退。”她看著宇文乾的樣子有些不大對勁,就吩咐布公公好生照料著。
此時的齊南侯府里,宇文坤打開暗門走了進去,同里面的男子交談著。而那個男子赫然就是千羽門的門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