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鴆，本尊覺得似乎有什么事要發生了。”千羽門門主感覺心很荒，仿佛發生了什么大事。
“不要擔心，什么事都不會發生。”暗夜鴆輕聲安慰，“如果全世界背叛了你，我會站在您身后背叛全世界；如果全世界都拋棄了你，我會為你拋棄全世界。”
暗夜鴆的話讓他稍微有些放心，“情和殺呢？”
“情做任務去了，殺去了拍賣坊。”
“嗯，我累了，你陪我休息。”說著閉上了眼。
暗夜鴆蹲下身子，看他安靜的睡顏。醒著的時候意氣風發指點江山，戴著陰險的面具生活，睡著的他安靜沉穩，如同孩子，真不懂，他是怎么做到兩種性格于一身的。
不由自主的伸手，撫上白皙的面龐，粉唇緊抿，總是吐露讓人絕望的話語；高挺的鼻梁，長長的睫毛淡淡的投影在眼瞼，遮住漆黑深邃的瞳孔。
“看夠了沒有？”他突然開口，暗夜鴆收回手，尷尬的起身。
“別以為我不知道。”不悅的皺眉，暗夜鴆全都看在眼里，低垂下頭遮住悲傷的眸，卻不想讓他看得更加清晰。
“你下去，我不想見到你。”門主冷冷的開口，暗夜鴆身子一震，沉悶的應了一聲離開了。
“你還要看到什么時候才出來！”把目光投向一旁的柜子。
“門主饒命，奴不是有意的。”跌跌撞撞出來一個著粉衫的女子，她跪下來，磕頭認錯。
“抬起頭。”門主命令，女子抬起頭，長長的睫毛上濕潤還沾著晶瑩的淚珠，那女子正是蝶春。
“你全看到聽到了？”冷冷的吐出話語，蝶春顫抖著點了點頭。
“很好。”門主笑著扶起她，“你心里有沒有本尊？”
“奴……奴心里有門主。”輕聲回答，門主笑得更加燦爛。
“既然如此……”抱起蝶春放在床榻，“陪本尊睡覺你不會拒絕對嗎？”
蝶春害羞的將頭埋在門主懷里，卻沒看到他眸中一閃而過的厭惡，暗夜鴆看到這一幕，轉身離去。
門主松了口氣，坐直身子，“出去！”冷冷的對蝶春說。
“門主，您不是……”
“出去！”
看得出他是在生氣，蝶春趕緊出了門。門主躺下來，閉上了眼，閃過的畫面里全都有他：他熱切的目光，他堅定的話語，他的睿智幫他渡過無數難關，他的狠辣幫他鏟除無數敵人……
同為男子，怎么可以？
暗夜鴆傷心之余來到了城西落云埋伏的地方，他不知不覺走到了陣法里，煙霧起，他才發覺，慌亂的想要破陣而出。
“放箭！”落云令下，箭雨向暗夜鴆射來，縱然他功夫高強，突如其來的偷襲還是讓他中招了。
箭雨不知疲憊的射向他，他慌亂的躲閃，長時間的堅持，箭雨的消耗讓他支撐不住。
“停手。”箭雨停止，秦翼走出，身后的是落云和五十精英。
“沒想到是我吧。”秦翼淡淡開口，看著狼狽的暗夜鴆。
暗夜鴆發絲凌亂，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爛爛，還有幾只箭插在身體里，地下的是從他身體的傷口上滲出的血。
他撒手扔出一包粉末，想要毒死他們，讓他失望的是，他們完好無損的站著。
“你們沒中毒？”
“有我這個神醫在，怎么會讓你得逞？”落云淡淡的笑著，“你是不是想要這個？”說著從懷中掏出《百毒經》。
“它在你手里，那么是你們……”一瞬間恍然大悟。
“沒錯，我以為對付你很難，沒想到也不過如此。”
“你……”
“暗夜鴆，你為虎作倀，我留你不得！”秦翼提劍走到暗夜鴆跟前，“對你我很不放心。”話起手起，話落刀落，暗夜鴆的雙手手筋直接被挑斷。
他悶哼一聲，冷汗從額頭滑落。
“暗夜鴆，你是要自裁還是要我們下手？”
“想來情和殺已經遭你們毒手了吧。”暗夜鴆揚起頭，倔強高傲。
“不錯，你們三個，我一個都不會放過。”秦翼恨恨的說，“就包括你們千羽門的門主，我也要他死！”
“不可以，不要。”聽到秦翼要殺死他，暗夜鴆苦苦哀求，“這一切都是我逼他的，都是我的錯，要殺殺我好了，你們放過他。”
秦翼落云對視一眼，“不可能。”秦翼堅定地說，“他必須死！”
“秦將軍，求你放過他。”暗夜鴆跪下來磕頭，“只要你放過他，怎么對我都可以。”
“這不關他事，你們不是找我嗎？我來了。”千羽門門主的出現讓暗夜鴆擔憂，他明知道秦翼恨不得殺了他為什么還要出現。
“你終于出現了——千羽。”
“你為什么要來，你快走。”強撐著斷手站起身擋在千羽身前焦急的說。
“這是我的責任，我必須來。”千羽推開暗夜鴆走到秦翼身前，“你還是贏了。”
“千羽，愿賭服輸，按照賭約，你知道怎么做。”秦翼淡淡的說，眾人都是一頭霧水，賭約？到底是什么！
“我自然知道。”說著動手在周身大穴點了幾下，噴出一口鮮血，軟倒在地上，一身功力全被廢除！
暗夜鴆跑過來，扶起他，心疼的擦去千羽嘴角的血痕。
“繼續。”
“不要，我求你，放過他。”暗夜鴆的苦苦哀求未能使秦翼心軟，千羽咬牙在暗夜鴆心疼的目光中自斷一臂。
“今天就算是死我也不會再讓你傷害他！”暗夜鴆強提起功力，向秦翼撲去，身后的弓箭手搭箭開弓，射出的箭直插入暗夜鴆的胸口，他噴出一口鮮血，倒在地上。
“為什么？”千羽一步步走近暗夜鴆，跪下來看著他。
暗夜鴆貪婪的看著千羽，伸出手想要碰觸他，卻又縮了回去，“因為你是門主，是我要保護的人。”
“為了我值得嗎？”
“沒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暗夜鴆一眨不眨的看著千羽，像是要把他的容顏永久的刻在腦海。
秦翼等人吃驚的看著暗夜鴆，沒想到他竟然會對千羽……
“千羽，千羽……”
“不要再說了，不要說……”不知不覺淚水沾濕面龐。
“別哭……”伸手擦去千羽的淚水，卻把整張臉染成了血色。
“你說過要保護我，怎么可以拋棄我自己離去？”千羽瘋狂的捶打暗夜鴆，暗夜鴆吐出更多的鮮血，不舍而滿足的看了千羽一眼，含笑離去。
“呵呵，紅夜背叛了我，情死了，殺也死了，現在連你也離開我了，鴆，我現在是一個人了。”喃喃低語著擁緊暗夜鴆，口中開始吐出大口大口的鮮血，秦翼看到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直插在他的胸口！
“將軍……”
“葬了吧。”秦翼閉上眼低聲說，千羽門就此覆滅，無論曾經有多少怨恨，多少嫌隙，都作風散了吧。
“皇宮如何？”
“正在進行清點。”
秦翼點點頭回了府，鳳蓮的擔憂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消散了，他回來證明著千羽門的覆滅，從此江湖上，千羽門成為歷史！
“門主……死了？”
“嗯。”秦翼淡淡的點頭，千羽門的覆滅他應該是最開心的，可是為什么那么失落？
“我知道，千羽門一直和將軍作對，將軍棋逢敵手，難免會多下心思，突然打敗了敵手，感覺失落很正常。”鳳蓮不愧是最了解秦翼的人，秦翼隱藏的失落她都可以發覺。
“嗯，紅夜煙雪呢？”
“在書房。”秦翼走到書房，看到擺在桌上的兩個匣子，就知道里面裝的是暗夜情和暗夜殺的頭顱。
“千羽門覆滅，你們功不可沒。”
“能為將軍效勞，吾等萬死不辭。”
“報——將軍亂臣賊子清點完畢。”秦翼點頭，跟著那個士兵去了地牢。
“侯爺，你沒想到吧。”秦翼看著狼狽的宇文坤，淡淡的說。
“我是沒想到你會這么快就知道了一切。”宇文坤冷哼一聲。
“我很早就開始關注侯爺了，侯爺的小動作瞞不住別人。”
“哼！”
“侯爺不想知道原因？”
“知道了就可以逆轉乾坤了嗎？”嘲諷的笑著。
“至少不用做個糊涂鬼。”
“皇兄他要殺我？”宇文坤心里一凜，隨即看淡，他做出這么大的錯事，怎么可能不會……
“不知道，但是應該會吧。”
“不需要知道了，做錯了就是做錯了，錯的這么離譜，皇兄一定恨不得我死。”
“你錯了。”宇文乾的聲音響起，宇文坤看向他一片平靜，沒有哀求也沒有悲傷，麻木的感覺。
“親兄弟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你死我活才可？”宇文乾咳嗽著命秦翼打開牢門。
“皇兄……”宇文坤沒想到宇文乾不是來要他的命的。
“朕只剩下你和墨兒兩個親人了，朕怎么下的去手殺你們呢。”宇文乾悲涼的笑著，“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宇文坤罰俸祿一年，杖刑三十，立刻執行。”
“謝皇上，不殺之恩。”
“秦將軍對朕的處決可還滿意？”宇文乾問。
“皇上仁慈。”對于宇文乾的做法，他并沒有太多的想法。
“朕不能再失去任何一個人了。”咳嗽幾聲，布公公貼心的將披風給宇文乾披上，“你在齊南侯府可曾救下一個女子？”
“她現在在休息，皇上要去看嗎？”
“朕一定要去看。”牽掛了十多年的人終于出現，他怎么可以不去，怎么能不去。
“微臣就不打擾皇上了。”說完退下，宇文乾向著那個女子的院落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