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芍再睜眼,迷茫……然后是恍然大悟。
回想今天的事,李芍覺得自己能活著還真的有些不可思議,而且,重生的方試也太過特別了些。
從棺材里爬了出來,難怪那些人被嚇得不輕,唯獨那個小屁孩。哦,對了,她現在不是李芍了,而是連拂柳,連家的第五位小姐,也是膽小弱勢的庶女。
她好不容易爬出了棺材,還不等她確認自己是不是真的活著,陽光一照,然后人又暈厥過去,可能是悶得太久了,又或者是與這身體的靈魂相觸的原因。
“嘩啦啦……”
李芍腳剛踏著地,那嬌弱的身子一個不受控制,直撲到就近前的檀香爐上,幸而沒有燃燒的東西在里邊,不然這一撒出來,燙著的就是這細皮嫩肉的身軀。
“哦!真痛……”看著比原先還要細小,白凈的雙手,李芍懊惱抓抓頭,雖然明白這是上天給自己重生的機會,但她還是會有一種十分古怪的感覺,不舒服……是的,無論是這個時代,還是這身份,身體都令她很不舒服。
身上沒有任何傷痕,是喝藥死的。
李芍管不了這么多,老天既然讓她來到這里,當然也有它的道理,先活著要緊。好不容易爬了起來,這屋子簡陋得只有一個香爐,一張桌子上邊什么都沒有,最貴重的物品唯有她剛剛睡過的床。
這樣的地方很難看得出來,這就是傳說中的宰相府,連個像樣的東西也沒有,有些老舊的屋子里只有李芍一個人,房門是緊閉著的,她在里邊發出了這么大的動靜也沒有人進來瞧一眼,這里的人還真死絕了。
剛爬起來,李芍的肚子就呱叫了起來,李芍扭著臉,第一次餓得這么慌。
李芍本來開門出去找些吃的,但是……
“老娘竟然被關起來了?”李芍張著嘴巴,哭笑不得。
李芍無力的踢了幾下這道門,踢痛了腳后,又低咒了幾聲尋找著這屋子有沒有窗之類的,卻讓人失望的是,這屋子除了一道門,連窗都沒有。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突然響起了鎖鏈的聲音,門被推開,一道小身影沖了進來。
李芍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楚來人,那人就一頭撞到她的懷里,剛站起來的身體又搖搖晃晃的,差點沒有被撞得內出血。
“柳姐姐……喬薇好想你,請不要再拋下喬薇了。”小女孩的身板很瘦,就跟這個叫做連拂柳的少女一樣瘦,標準的沒飯吃模樣。
而這撲過來的小女孩是連家第七位小姐,正是連拂柳的親妹妹連喬薇!
李芍雖然有了那些記憶,但是,突然被一個陌生人死死的抱住,卻沒有力氣將這粘稠似的人弄走,李芍多少有些尷尬。
李芍從小是孤兒,又是在那種黑街里長大的女孩,對于別人的觸碰十分敏感,但李芍心腸再狠,也不能在這個時候推開這個哭得肝腸寸斷的孩子啊,再來,她也沒有那個力氣。
“那個……咳……七妹妹。”
“小姐,大夫人要見五小姐,你先放開五小姐吧,拖了時辰可是會連帶你也一并罰了。”跟在后頭的丫環連忙要拉開趴在李芍身上的人。
其實這個叫做連拂柳的也不過是十四歲的少女,而眼前兩眼汪汪的小女孩也就十歲。也許是古代人的原因,顯得比一般的孩子要成熟些,就是身子瘦了些。
李芍仔細的看著這連喬薇,還真是美胚子,這才十歲就長得這副樣子,長大了還得了,這不是要禍國殃民么。
連喬薇有一雙深黑而亮的眸仁,在她擦干眼淚里,可以瞧得見這孩子的眼竟如深水靜潭般清凈,很淡,這樣的美人兒,一旦笑起來一定會很美。
連喬薇被人李芍用這種眼光看著,一眼之間竟也愣住,忘記了哭。
李芍想到這個女孩失去了親娘,然后差點命喪嫡母的手,幸得連拂柳也就是李芍所占的本身,用自己救了她。
看來,這個叫做連喬薇的少女很得本身的愛,竟不惜犧牲自己救她一條命。
“柳姐姐……”連喬薇吸了吸鼻子,微仰著頭,用擔擾的眼神看著李芍。
李芍心頭一熱,可能是血緣與記憶的關系,竟覺得自己的義務應當好好的當這個可愛的妹妹好好的護著,不讓任何人有機會傷害到她。
李芍難得溫柔的按撫著她,輕柔的撫著她的發,“放心吧,姐姐會沒事的。”
看著李芍那雙眼,仿佛有著一股魔力般,引得連喬薇連連點頭,只要李芍所說的,都會是真的。
連拂柳有些不一樣,但卻道不出有哪里不一樣了。可能是死過一次了,這人也會有所變化,連眼神都跟著變了。
李芍連飯都沒得吃,就被人帶走了。連喬薇可憐兮兮的站在后邊跟著過去,連聲都不敢出。
李芍按著那人映在腦中的記憶瞅著這大宅院瞧,身體剛剛從棺材里爬出來,又沒吃飯,有些踉踉蹌蹌的跟在后頭,那兩個老媽子比這具身體還要壯大,震一震腳都似能將她這個小身板給震倒。
后頭,連喬薇身邊的那個丫環看著這李芍的搖晃的身軀,淡漠的冷笑一聲。
李芍當后頭的人不存在,沒弄清楚情況,怎么敢胡亂來。
彎彎繞繞了良久才在前廳門外停下,外頭守著的丫環,見到李芍人來了,都只是偷偷的看著。
聽說李芍是從棺材里爬出來的,又是死后才能抗拒了這莫名奇妙的婚事,未成年就成親就這個時代的人做得出來。
對于李芍那詐尸回到了府上,可是傳遍了整個京都。
這種詭異活過來的人,人人都用一種古怪的目光看著李芍,但李芍不在意,這能活過來就是萬幸了,管它什么名節好壞。
“五小姐,請吧!”
外面那個老媽子的聲音,帶著股藏著冷笑的悠揚。
李芍只不動聲色地看了那老媽子一眼,那老媽子與她明潤清冷的眼神一接觸,頓覺有一種空徹而尖銳的東西,飛快地劃過心尖,初未覺痛,卻在轉身走偏過李芍視線兩三步后,打了一個哆嗦。
老媽子就想著要抬頭,卻沒敢。雖然她怎么也沒想清楚,一個弱不禁風的庶女,什么時候有這種陰陽怪氣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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