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除夕賜婚（二）

沈府。正廳擺了年宴，沈培江才領(lǐng)了一家子坐下，就見一個家人領(lǐng)著內(nèi)侍走了進來。沈培江連忙迎了出去。沈培江把內(nèi)侍領(lǐng)進正廳。內(nèi)侍說明來意。沈培江領(lǐng)著一家子跪下，就聽內(nèi)侍宣旨道：茲均圣意，太子敬慎持重，沈氏長女錦茹性茲敏慧，淑慎性成，勤勉柔順，雍和粹純，性行溫良，克嫻內(nèi)則，特賜予太子為妃，以示皇恩。

內(nèi)侍宣了旨，雙手捧著，滿臉諂媚的笑著遞給沈培江。沈培江恭敬地雙手接過，塞了一物給那內(nèi)侍，然后稍微向旁邊走了一步，問：“公公。勞煩您出宮宣旨，下官冒昧問一句，我家二姑娘不知道有沒有什么消息？”

周氏見圣旨沒有將沈錦意賜為侍妾，心中滿是疑慮，聽見沈培江問了出來，連忙豎著耳朵聽那內(nèi)侍怎么說。

那內(nèi)侍見沈培江如此恭敬，而且剛剛又送了他一份大禮，心下高興也樂得送份人情，連忙說：“沈大人客氣了，不過您真是好福氣，這大小姐被賜了太子妃，這二小姐的旨意已經(jīng)到顧府宣去了，是太后請皇上下的旨。”

那內(nèi)侍壓低聲音說：“我聽聞許的是三皇子。您可真是好福氣啊！一下子出了兩位皇子妃！”沈培江一聽，多日懸著的心就放了下來，知道錦意不入東宮為妾，且許了三皇子，當真是從內(nèi)而外地笑出來，連忙又遞了一物給那內(nèi)侍。那內(nèi)侍也不客氣，和沈培江寒暄了兩句，就回宮復(fù)旨了。

只有周氏和沈錦茹聽見這個消息，恨得牙都出血，面上卻不能表現(xiàn)出來。沈錦茹和周氏對望一眼，兩人眼中滿滿都是不甘心，卻尋不出是哪里出了錯。

陳姨娘見周氏算盤落空，不由得輕蔑一笑，走到沈培江身邊說：“恭喜老爺，賀喜老爺，大小姐，二小姐都得此良佩，都是老爺?shù)母獗幼o的。”

沈培江高興地只是笑。沈錦媛見兩個姐姐都被封妃，連那個過年都不在沈府的沈錦意都被嫁給三皇子，醋意滿天，嫉妒地雙眼發(fā)紅，見沈錦茹面色也不是太好，連忙討好道：“恭喜姐姐，姐姐真是好福氣，能嫁給太子，不知要被多少人羨慕去呢！”心里卻恨著想，不就仗著你舅舅文昌侯嗎？有什么了不起。

沈錦茹哪能聽不出沈錦媛話里的醋意，微微笑著說：“妹妹倒是大度，果真和一般女子不一樣。”

沈錦媛明明知道沈錦茹話里帶刺卻還是覺得她說得不錯，連忙承認：“還不是終日和姐姐在一起，姐姐的氣質(zhì)品格也讓妹妹學(xué)會了幾分。”

沈錦茹又說：“妹妹麗質(zhì)天成，哪是姐姐教會你什么。”沈錦茹和沈錦媛面色不虞卻各懷心機地說著話。

周氏算盤落了空，心知沈錦意是絕沒有這通天的能力，一定是顧老夫人。周氏在心底惡狠狠地罵了句死老婆子。沈錦意你以為有圣上宣旨就能嫁給三皇子嗎？路還長著呢？周氏遇上沈錦茹偷過來的目光，兩人相視不宣的會心一笑，沈錦意你死定了，還有那個老婆子，擋我路者死！

沈培江又到祠堂給顧嫣上了柱香才回來。周氏心里恨得滴血，顧嫣死了那么多年老爺竟然還惦記著，竟然對沈錦意也是如此呵護上心，對沈錦意的恨又加深了幾分，面上卻不顯露分毫，扶著沈培江坐下，重新開了年宴。

沈培江逢著喜事，又自認為對顧嫣有了交代，興致很高，一邊喝著酒，還不時逗著陳姨娘所出的兒子沈錦文玩笑。桌上個人心思復(fù)雜，卻都是言笑晏晏。遠遠看去倒真是和氣融融的一家人。大紅的燈籠映著燭火，朦朧一片，擋住周氏心底的怨恨和沈錦茹微笑底下的狠厲。　

顧府也開了年宴。顧老夫人坐在上首，顧甫倫和顧夫人坐在老夫人右手邊。老夫人招手讓沈錦意坐在她左手旁。沈錦意面露難色。顧夫人滿面含笑地扶著她坐下。沈錦意深知舅舅一家都是真心，告了座也就坐下了。顧審言本應(yīng)坐在沈錦意下首，但是聽了圣旨之后，心像是被抽走了一片，整個人都缺了一角，看著沈錦意像是遠在天邊。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知道看見沈錦意心底有個地方就會發(fā)澀發(fā)痛，強忍著心底的不適，對顧文鳶說：“你坐這邊陪著錦意。”顧文鳶沒覺得什么，坐下就拉著沈錦意說笑。

沈錦意一閃眼瞧見顧審言面色有些不對，一晃眼又見顧審言朝她笑了笑，心下有些不安，卻連忙壓了下去，只陪著老夫人和顧文鳶說話。不知不覺屋外又落了雪，霧蒙蒙的一片，地上白瑩瑩的，和搓扯不斷的雪花交相輝映，連成一片。沈錦意朝門外望了一眼，心底抹開一抹微笑，沈錦茹，過去我曾遭遇的不堪的一切，都被大雪覆蓋，等到雪都化盡，露出泥濘不堪的地面將會是你終身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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