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處置皇后（二）

“你是什么身份竟然敢用這樣的語氣和本宮說話。”皇后根本不看賢妃，話里話外說不出的輕蔑。

“娘娘，不管臣妾是什么身份，可是從沒做過有失體統的事情！”賢妃面帶得色，這次你終于逃不了了！

“都住嘴！”皇帝猛喝一聲，皇后紋絲不動，賢妃訕訕地退后了兩步。

“來人，皇后即日于鳳棲宮靜養，無朕諭，閑雜人等不可探視。”皇上冷冷說完，靠在軟枕上。賢妃恨恨地瞪了皇后一眼，犯下這樣的滔天大罪，竟然只是幽閉，甚至還讓她住著鳳棲宮，皇上什么時候這么心軟了，“皇上……”

“任何人不得再議論此事！”皇上累極了的模樣。

“皇上，您要幽閉臣妾，臣妾不敢不從，只是茹兒，她是您的骨血，這一切都與她無關，還請皇上不要遷罪于她。”皇后終于放低了姿態，為一個現在已經恨她入骨的女人。

“我不要你求情，既然你從小就拋棄了我，不要現在還在這假惺惺！”沈錦茹歇斯底里的大吼，被祁煜虐待，又被皇后管教，現在又說她不是周氏的女兒，是這個她不喜歡甚至非常討厭的人的女兒！

“她是你的血脈，是不是朕的血脈朕不想知道。你當年沒讓嫣兒嫁給沈培江，朕以為你是為了讓她入宮在，朕才默許你命你的宮女告訴沈培江互換了的身份，可是你太過狠心，竟然害死了嫣兒！你知不知道，你害死嫣兒那晚，朕有多痛，所以朕眼看著你將沈培江的兒子陽仔自己的身邊，日日看著心愛的人和別人的孩子是什么感受呢？皇后！”皇帝猶如鬼魅，一字一句敲打著皇后的心，像一把利刃緩緩劃過她的心臟，不輕不重，只是留下一道道滲著血的口子，很快一顆心就面目全非。

皇后癱坐在地上，不敢置信地望著皇帝，他怎么會這么狠，為了報復她竟然會立別人的兒子做太子，為了替顧嫣報仇竟然用了這么陰損的法子，可笑的是自己還一直以為掌控了全局，“顧嫣……淑妃你知道你的寵愛從哪來的吧？只不過長得像顧嫣而已，什么榮寵，什么真心都是假的！”

“皇上愛憐嫣兒并無過錯，臣妾也從未嫉妒，嫣兒那么單純天真的一個姑娘，你怎么下的了手去害她！”淑妃的表情無一絲一毫的變化，只是聲音里滿是恨，恨不得活活掐死皇后。

“哈哈哈……你如此戀愛她，為何連她都保護不了，明知道我會下手，你不是還是無計可施嗎？眼睜睜看著她死在別的男人的懷里，還與別的男人生了孩子。還是現在顧嫣的孩子你也見到了，是什么滋味呢？有沒有想起顧嫣！哈哈……”哈哈悲愴的淚落滿臉頰，她竟然斗不過一個死人，皇上，那個人，甚至連她的情敵都護著她，這不是很可笑嗎！？

“我不是保護不了她，我是不想再看見她在那里受苦。”

“受苦？皇上是見不得她與別人恩愛吧！說我狠，最狠的是皇上吧，得不到就要毀掉，真是帝王最無情！”皇后嘲諷地看著皇上，想從他臉上看出一絲一毫的愧疚，可是她錯了，她看到的深深的悔恨。

“我還不夠狠，若是當初就廢了你，嫣兒怎么這么早就去了。”皇上的目光飄忽，那一張清麗絕塵的面容又浮現在了他的眼前。

“皇上廢了我又怎樣！那顧嫣還不是心屬他人。”皇后毫不留情地揭開皇上心底最后的希望，皇上卻沒有絲毫動怒，“只要她活著，其他又何必在乎呢！”

賢妃看著皇帝眼里流露出的深情，暗想還好皇后除掉了這個禍水，不然真是個大麻煩。

皇后僵在原地，皇帝不是最無情的嗎！那年有個他極寵愛的妃子只是說了句宮外多狐媚，就被皇上下令腰斬，這么多年來被皇上處置的美人妃子還少嗎？從未見過皇上對誰深情過，不對，皇上處置的那些人都是顧嫣還在的那幾年，是自己讓她們不經意知道了皇帝對顧嫣的寵愛，她們都是因為一句兩句話而死，還有一些不明原因被皇上處置的人，才讓她忽視了，這都是因為顧嫣，因為那些妃子對顧嫣不敬，才被皇上處死的！

皇后控制不住從腳底蔓延上來的恐懼和絕望，皇上知道她的一舉一動，卻從未說過什么，甚至借她的手結束了顧嫣的生命，借她的手讓顧嫣的女兒嫁給他的兒子。難怪淑妃會多年在宮中屹立不倒，全是因為顧嫣，因為她維護著，皇上因為這也會護她三分！

“皇上，早些歇著吧。哀家也累了。”太后單手撐著頭。

“母后，是兒子疏忽了。淑妃，喚人進來伺候吧。”皇上語聲溫和，似是方才什么也沒發生過。

淑妃應聲而去。

“廢太子之位，封敬王，特賜居鳳棲宮，準王妃隨同。袁仁，你明早就宣旨吧。”皇上對剛剛進來的大總管說。

袁仁這些奴才一早就被遣了出去，冷不丁見皇上要下這樣的旨意，偷偷望了眼太后，見太后微微頷首，知道皇上是動真格的，連忙應是。

“臣妾告退。”皇后見皇上沒有遷罪沈錦茹，一臉平靜地走出去。

“母后……”祁煜滿臉淚水，從一開始皇后便不曾為他說過一句話，所有人都不曾關注過他，他就這樣不再是皇上的兒子，而是一個大臣的兒子，竟然還被封了王，多么可笑，皇上是為了報復皇后連血脈都不在乎了！他不知道他為什么還要喊這個女人母后，是看著她一臉沒落而于心不忍嗎？可是她從來未曾在乎過自己啊！

皇后沒想到祁煜會露出這副表情，她以為所有人都背叛了她，可是這個被她當做工具的孩子卻還真心喚她母后，自作孽，不可活，皇后緩緩伸出手指，替祁煜梳理好耳邊的亂發，嘴角噙著祁煜從來不曾見過的溫柔的笑容說：“你若真是的我孩子就好了。”說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祁煜伸出手，卻只是摸到皇后的裙角，那樣的柔軟，那樣的精美，就像皇后對他從來都是像這些高貴的布料，看起來精美絕倫，卻是冷不可及。皇后的背景漸漸模糊，祁煜站起來，不知該如何面對皇上，只是行了個大臣的禮，便甩門而去，出了門，祁煜仰天大笑，去哪呢！哪里才是他的容身之所，沒等祁煜的笑聲結束，就有內侍過來，恭敬地請了祁煜到鳳棲宮去。祁煜被自己的眼淚嗆了下，回頭望了一眼那個透出些光亮的屋子，跟著內侍走了。

內侍一一請了殿內眾人離去，只剩下太后。

“讓嫣兒安息吧。”太后幽幽地嘆口氣，才扶著內侍的手離開。

皇上半躺在床上，整個人一動不動，昏暗的燈光映出他冷峻的側臉，就這樣離開他，想安息，也要他允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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