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未說過天下事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冷夕顏便是例外,她從不按常理出牌,即便他對天下之事都了若指掌卻也不能把握她的心思半分,而這又獨獨是他最在意的。
“還算你有點自知之明。”遼風對著宣戈挑了挑眉,他所求不過如此,既然他承認了,他就給他個臺階下好了,“本皇子累了,不想陪你們玩了。”
言畢,遼風率先收回視線,一絲淺笑劃過臉龐,晃了大家的眼,“宣皇子若是再這樣看著我,我可不能保證明日大街上不會傳出宣皇子好男風的傳聞。”
“對象若是你,宣戈也不會介意的。”宣戈如玉的臉上依舊云淡風輕,似乎任何事情在他眼里不過塵埃。
“你不介意,我可介意。”遼風冷哼一聲,重新坐回,喝起酒來,這芙蓉雪味道真不錯。
宣戈未置一詞,也端起酒杯,細細的品了一口。
“宣皇子和遼皇子可真是好雅興,聽聞宣皇子的蕭舉世無雙,遼皇子的劍也是當世無敵,不知二人合奏會有什么樣的效果?”陳阿妹見宣戈跟遼風都轉移了話題,也就不好再執意于陌王妃身上,轉而提議說。
“試一試也未嘗不可,宣戈你說呢?”遼風飛身落到正中,拿起一柄木劍,如雪的容顏掩飾不住眼角的那一抹興奮,這陳阿妹一晚上總算說了一句好聽的話,他這些年來從未跟宣戈正面交手過,聽到陳阿妹的提議,頓時心神一稟,想著一試深淺也好。
“既然如此,那宣戈便祝上一興。”宣戈伸手,白玉蕭就落到了手里,“遼皇子選曲目吧。”
“是不是無論本皇子選什么,你都不會拒絕?”遼風來了興致,如雪的容顏閃過一絲調皮。
“除了那一曲,其他的可以。”宣戈看了遼風一眼,將他的想法扼殺在搖籃里。
“除了那一曲,別的我不想選。”遼風又跟宣戈杠上了,墨皇忍不住扶額,陌青離不屑的瞥了遼風一眼,很沒風度。
“不知兩位皇子口中的曲目是哪一曲?”陳阿妹當然知道涼亭內的事情,只是不知道宣戈敢不敢當眾說出口。
宣戈沉默不語。
遼風覺得其中有端倪,旋即開口,“《如墨令》。”
此話一出,宣戈如玉的臉上染上了一層青霜。
陳阿妹忽的笑了,“遼皇子何必強人所難,據我所知,《如墨令》是送給心愛的女子的,意喻兩情相悅,宣皇子如何能對著男子吹奏此曲?”
《如墨令》是給心愛的女子的?那宣戈跟陌王妃……
眾人原本滿臉黑線的臉頓時又冒了一層冷汗,這宣皇子未免太……
那神圣的形象頓時塌了一角。
陌青離的手已經攥成了拳,額上青筋突起,他的王妃就算是再不喜歡也不允許別人覬覦,而且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暗通款曲,叫他情何以堪?
遼風一怔,“你……你……”
半響說不出一句話,這些年他真是小看這個偽君子了。
據探子報,冷夕顏是自己彈奏的,而宣戈隨著附和,難道他們早就……
不可能,絕不可能的。
“公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這《如墨令》的另一重則是崇敬之意,并非簡單的男女之情。”宣戈淡淡的開口,臉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陳阿妹眸光一暗,片刻之后便恢復如初,她當然知曉另一重意思,只是不知,宣戈亦是知曉,這大大的出乎她的意料,“是阿妹才疏學淺了,絕無他意,還望兩位皇子勿怪。”
她自然不能讓別人知道她知道這層意思,不然污蔑北宣國皇子和陌王妃有染,這罪名可是要掉腦袋的。
“無礙。”宣皇子并未看向陳阿妹,只是小心的擦了一下白玉簫。
“既是無礙,那宣皇子又為何不肯為我吹奏?”遼風略帶涼意的聲音穿透耳膜,他不相信這個偽君子引誘冷夕顏彈《如墨令》只是崇敬而無男女之情。
“宣戈早已說過,除了此曲,別的皆可。”宣戈握著白玉簫的手微微用力,他生氣了。
夜曦無奈的看了一眼遼風,能讓主子情緒波動的人,世間怕是只有兩個人了。
“本皇子也說了,除了此曲,別的都不行。”偽君子生氣了,他的心里更暢快。
“既然如此,那不吹也罷。”宣戈合上盒子,將白玉簫遞給夜曦,淡藍色的衣衫波光瀲瀲,風光無限。
“遼皇子何必執意此曲?”陳阿妹在遼風回駁之前先開口,她知道宣戈的簫和遼風的劍,世上獨一無二,哪怕只見其一也是此生無憾,縱然她錯過了宣戈的簫,也不想錯過遼風的劍。
“本皇子何時執意了?本皇子只是想試試他的《如墨令》而已,哪知他如此小氣!”遼風負氣的看著宣戈,他越是不吹,他心里的疑惑便越濃,他猶記得探子來報事說過,曲音一響,萬鳥齊鳴,百花綻放,蝴蝶飛舞,那該是怎樣一幅壯景?
“其實,阿妹也會彈奏,遼皇子若是不介意,阿妹愿意彈奏一曲。”陳阿妹面露赧色,小女兒情態畢露,當真是國色天香,惹人垂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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