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夕顏一個閃神,沒站穩,砰的一聲跌倒地上。
“宣戈,你怎么可以這么粗魯!”冷夕顏坐在地上,拍了拍手上的塵土,屁股上傳來一陣痛,痛的她有些氣急敗壞,口不擇言了。
宣戈止住腳步卻沒有回頭,聲音依舊沙啞,“冷夕顏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粗魯嗎?”
冷夕顏不悅的撇了撇嘴,伸出手,“拉我起來,真的很痛。”
宣戈身形一頓,仍舊沒有回頭,直直的站在那里,影子被清冷的月光拉的修長,修長,冷夕顏也不起身,伸著手臂坐在地上,倆人就這么一個站著,一個坐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他們仍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
宣戈低嘆一聲,折回身,拉起冷夕顏,動作輕柔體貼,“你打算讓自己一直坐在地上嗎?屁股很疼,胳膊也要變得很疼嗎?”
冷夕顏咧嘴一笑,順勢倒在宣戈的懷里,雙手纏住宣戈的腰,嗔怪道,“還不是怨你,明明是你摔倒我的,屁股真的很疼,胳膊也很疼了。”
“活該!”宣戈抱緊冷夕顏,將頭埋進她的長發里,低語一聲,“小夢,你可真會折磨人。”
冷夕顏剛剛還因為他的那句活該心生怨氣,又聽到他叫她小夢,一腔憤怒頓時化成了柔情,生氣的時候他通常都是連名帶姓的喊她,喊她小夢的時候通常都是不氣不怒柔情蜜意的時候,這是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的秘密,而宣戈總是能輕易的拿捏她的情緒,讓她忽然冰里忽然火里,兩邊都是煎熬,待她受不住的時候,就將她放進蜜里,宣戈就是她的毒藥,而她愿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剛才她故意坐在地上不起身,只是為了讓自己受點委屈,好平息他心頭的醋意,讓他心有不忍,然后就不能再欺負她了,這招百試不爽。
而聰明如宣戈又如何猜不出,只是他愿意看到冷夕顏因著他的情緒而做出相應的反應,仿佛只有這樣他才能感覺到自己在她的心里是不一樣的。
清羽的出現,他不是不介意的。
而是,很介意,很介意,而且,他打算要狠狠的懲罰一下那個罪魁禍首。
“那你喜歡被我折磨嗎?”冷夕顏低頭,臉上閃過一抹紅暈,將臉埋進宣戈的胸膛里。
宣戈低頭看了一眼懷里嬌羞的人,唇角微彎,很誠實的說:“喜歡,我很喜歡,只是,我更喜歡折磨你。”
冷夕顏瞬間羞紅了臉,頭埋得更低了,聲音也細弱蚊蠅,“這……這里不合適。”
宣戈雙手捧著冷夕顏的臉,認真的看過去,“冷夕顏,你在想什么?”
“就是……就是你要做的……”原本白皙的臉龐染上了一層緋紅,顯得更加的嬌羞可人。
宣戈突然放開了手,輕聲一笑,伸手打亂了冷夕顏的發絲,“我只是想要罰你三個時辰不準睡覺而已,你的小腦袋瓜里都裝了些什么?”
冷夕顏一怔,“就……就這些?”
“當然,不然還有什么?”宣戈一本正經的看著冷夕顏,剛剛的曖昧全然不見。
冷夕顏立馬惱羞成怒,“宣戈!有本事你最好別帶我去宣北國!”說完就怒氣沖沖的離去,剩下宣戈不解的摸了摸鼻尖,他說什么了,不就是開了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嗎,她怎么會如此生氣?
不帶她去宣北國,難道她要去遼東國嗎?因為無法傷害遼風,因為不能置如墨國百姓于不顧,因為不能讓墨皇言而無信,不能因為自己成為遼風發動戰爭的借口,所以,她是打算放棄他了嗎?
難道傾盡兩世他都不能做最了解她的人嗎?
“你這么做是很自私的,你應該多考慮一下夕兒的處境!”他猶記得剛剛清羽說出那番話時的神情,還有提到夕兒兩個字的時候清羽眼里的光芒,那是深愛經過沉淀之后的沉寂,可以看著她笑,陪著她哭,在她需要的時候及時出現,在她不需要的時候徹底消失的淡然,那樣全心全意無私奉獻毫不索取讓冷夕顏沒有絲毫負擔的感情,卻是他心頭的一根刺,他所愛的人身邊只能是他,唯一的依靠只能是他。
而冷夕顏眼下肆無忌憚的對他出言重傷,是不是因為她的心底還有別的依靠?
一陣刺痛襲上胸口,宣戈挺拔的身形一晃,如玉的臉上多了一絲苦笑,一絲失落,一絲糾結,幽幽的吐出一句話,“冷夕顏你好,你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