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軒閣的人挺多的啊，”腳尖踮起輕輕落在走廊的房梁上，沒有發出一絲聲響。天下第一賊蹲定后就轉頭看跟上來的清寒，“你怎么會認識小俠？”

像墨軒閣這樣的大閣，人沒有百萬也有十來萬吧，要說印象里一向最不愛出風頭也沒那武功去出風頭的武小俠會被墨軒閣眾人知曉，她是不相信的。可是身為墨軒閣最核心的七大閣主只一，清寒會認識武小俠，她覺得……頭大了。

清寒身形如同輕鴻，同樣輕飄飄的踩著房梁落在她的身邊，聽見她的話看了她一下：“我認識她很奇怪？”然后沒有等她回答又問了：“她沒有說過她自己在墨軒閣的事？”

“說過也不多……”例如認識墨了，可是她們就不太相信。天下第一賊訕訕把這個念頭揮掉：“可是看起來你不是很喜歡小俠？剛才正無邪那里——”

“你希望我喜歡她？”清寒不太高興的反問。

“我怎么感覺我們理解的意義不一樣？”

“一樣不一樣不也是這么說。”清寒道。

“這不一樣。”天下第一賊強調，她有些奇怪的看他：“小俠惹你了？”

“惹是沒有惹……我看她不順眼不行？”清寒輕飄飄的瞥了她一眼。武小俠和墨之間的那些破事，他還沒有興趣說給天下第一賊聽。而且現在只是看起來墨很喜歡武小俠，但是，將來的事，誰知道呢。

天下第一賊一聽：那還得了？這兩個人一個是她好朋友一個是她男人，搞不好將來要經常在一起是可能的。要一個這么不待見另一個，將來為難的不就是她了？

問題很嚴重，解決需謹慎。

天下第一賊干脆停了下來，扭頭認真的看清寒。

清寒也跟著她干脆的停下來，扭頭看她。

天下第一賊：“小俠是我朋友。”

“嗯，所以？”

“你這樣會讓我很難做，”天下第一賊說，“而且會給小俠惹很多麻煩。”她誠懇的看他：“你們真的沒有什么誤會？”

清寒一定不會懷疑現在把她的面罩摘下來的話會看見她充滿八卦之心的表情：“真是不知道武小俠做你朋友呢是不幸還是不幸。”

“這個你放心……不要轉移話題！”

清寒忽然有些好奇，“你這么擔心我會對她做什么，那你不擔心他會對我做什么嗎？”

天下第一賊：“小俠那個身手，她能對你做什么？”

“說的也是。”清寒認同的點頭，“至于我和她之間的事……就是沒事。我只是單純的看她不順眼而已，你放心，我不會對她做什么的。就算做什么，也不會要她的命。”

天下第一賊：“清寒……”

“噓……”清寒豎起中指示意她安靜，朝一個方向抬了抬下巴。

天下第一賊此刻也是聽見人的腳步聲了。安靜下來看著發出聲音的那個方向。

沒多久那邊就走出來幾個人，其中還有一個他們不太陌生的人。

天下第一賊瞪了眼，幾乎是下一刻就捅了捅清寒，指指那個人——我沒有看錯吧？

清寒倒是雙手環胸悠閑得很，用嘴型無聲的肯定：你沒看錯，就是他。

得到肯定的天下第一賊更驚詫了，不過驚詫過后就是疑惑了。她看著那一行人擁護著中間一人走來，愈近愈疑惑。

轉角處走來一行人，而被擁護明顯是受保護的那個人面頰涂粉白里透紅，額間朱花一點妖嬈，唇朱紅染艷微微一翹風情萬中，一頭烏黑的頭發發亮，也不知道是擦了多少發油才能變成這樣。那人身著桃紅柳綠，眼見還配著鈴鐺響的白玉佩。他與眾人走來，迎面就是一陣濃艷的香。濃艷的把鼻子被捂得嚴嚴實實的天下第一賊都嗆到了。不過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這個打扮的花里胡哨的人竟然是爪任三！那個修煉毒功亂用毒藥被清寒廢了一只手的爪任三！也就是現在的連起。

剛才天下第一賊差點沒認出來他！

他怎么變成這副樣子了？那天晚上看見他的時候不還是好好的嗎？

不過天下第一賊好奇是好奇，倒也明白現在不是問話的好時機。要知道，爪任三雖然現在變得奇怪了一點，輕功也不如自己，可是內里比起自己這個半吊子可是厲害的多了。要不然當初自己和清寒也不會抓他抓得那么辛苦了。

而清寒和爪任三相比誰的內力厲害她不知道，當初清寒就算受了傷速度比不上自己和爪任三卻還能和爪任三打了個平手也說明他們兩個差不了多少。思及此，天下第一賊便習慣性的屏氣凝神，讓自己的心跳沉浸下來收斂了氣息。免得被爪任三發現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其實按照她這個性格說不定換做平時的話就算爪任三沒發現她她也會找上門來的不是，不過現在可是在別人家里，這里還藏著好一些暗衛。再說爪任三現在可是人家的貴客，她們一找爪任三麻煩，爪任三身邊的幾個人好不好對付不說，首先院子里的人數就夠他們煩的了。

什么？你問為什么照著她的性格不捉弄一下就走掉算了？

唉，這不是趕著出去等武小俠嗎？

清寒沒有天下第一賊那么嚴肅以待，雙手環胸蹲在她身邊挑眉看著爪任三一干人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走過去。

而這邊天下第一賊呢倒是沒有盯著他們走過去，只是看著裝扮奇特了許多的爪任三走過自己之后就沒看他們了。沒有看，但是長久養成的習慣還是發揮了作用——聽。她要等他們離開，不看，耳朵便不由自主的聽這他們的腳步聲。這一聽，就聽出問題了來了——爪任三一行人一共五個人，四個死人臉黑衣服的侍衛模樣的人成四角形把爪任三護在其中。而她聽——聽到的是五個腳步聲沒有錯，但是這五個腳步聲里頭，卻只有四個腳步聲是帶有內力的，余下的那個腳步聲虛浮無力，一聽就知道是體弱沒武功的人的腳步聲。而這個腳步聲……天下第一賊皺眉，竟然是中間的爪任三！

而且這方向，爪任三不會是要去找正無邪的吧？

她看了看清寒，沒有發現清寒有任何意外的神色。她沖他做了個出去的手勢，等出去再問！

而被她等待的武小俠正拖著一只大型跟尾蟲苦惱。

“這里就那么一點地方，我自己就可以走出去。你就不用送了。”武小俠對身后一步的正無邪說。

正無邪沉默一秒：“就送到門口。”

武小俠笑一下，就沒有再說話了。

她拉拉身上的背簍，走到轉彎處就要轉彎時，迎面忽然來了一陣濃香。武小俠下意識的嗅了一下，馬上就皺起了臉。

這香氣真是……面前來的正是爪任三一行人。那幾個侍衛看見他們了，卻是讓也不讓直直就要走過來，分明就是要他們讓路的姿態。武小俠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被走在最前頭的那個人身上的內力給彈了出去，身子一歪，往后倒。

武小俠：“！”

正無邪快步走上扶著她，同時也放出內力，阻擋著那人的攻勢。

那個人眼都不帶動一下的還要加強內力攻勢，就聽見連起說：“喲，這不是正大人嗎？剛好要找你，怎么你自己就往我跟前來了。”

開口說話的是連起。他一說話，那人便停止了攻勢，正無邪抬眼看了他一眼，對武小俠說：“武姑娘，恕正某不送。”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這是有人找茬呢。武小俠評估了一下自己的武力值，覺得不僅寡不勝眾還得拉后腿，于是果斷順著正無邪故意的疏離點了頭，往邊上走過去。

眼瞼處抹了胭脂嫣紅的連起輕飄飄的看了她一眼，任她走過去了。

正無邪提起的警惕便放了下來。

這邊已經走過去的武小俠暗地里抽了抽嘴角——剛才那位穿著花花綠綠的大叔眼神真是犀利啊，不過話說，那位是大叔吧？看他這年紀，是大叔了吧？！

正無邪：“不知連公子找正某有何貴干？”

她不在狀況內的漫天亂象，支起的耳朵就聽見后邊連起說：“向來聽說正大人與天下第一賊關系非常，好歹我與天下第一賊也是舊識……”

……

天下第一賊和清寒出了總司府后并沒有離開，直接在府衙正對門處找了個地方隱蔽下來了。說隱蔽是隱蔽，其實也不過是對面一家比較矮的酒樓后面的墻頭上而已。從他們這個方位可以清楚看見總司府門口的動靜，外邊的人若不仔細看也還是不容易發現他們的。

“小三怎么會變成了那副人妖樣？”天下第一賊好奇道：“還有他的手不是被你砍了嗎？怎么我瞅著還在呢？”

清寒鄙視她一眼，“我怎么知道？”

“你不知道就沒有人知道了。”天下第一賊啜他。那次清寒自己闖進冰國皇宮后可沒有消息說他做了什么事，問他他也不說…她就不相信了他就不知道爪任三這是怎么回事：“快說！”

清寒想了想，覺得還真是這么一回事：“其實也沒什么事。當初小三不是被那狗皇帝帶走了嗎？后來狗皇帝找人把他的手接了起來。”清寒忽然諷笑了一聲：“不過再好看有什么用，那只手也是廢了。”

斷了再接上來怎么著也不能和平時一樣啊。天下第一賊腹誹：“那他的武功怎么回事？”

“武功？”清寒諷刺的笑了笑：“你該不會以為那狗皇帝還真是念著什么兄弟之情救了他還好好養著他吧？”

天下第一賊驚奇了：“你是說小三的武功是狗皇帝廢的？他們不是達成了什么狼鼠一窩勾結在一起了嗎？我一直以為當初他們是達成了什么協議狗皇帝才會幫著小三抓我們什么的……那他怎么又變成了這副模樣？”

清寒嗤笑：“要說協議，那樣也算的話那他們還真有協議……做他男寵算不算？”

“……”天下第一賊挑高了眉，噌噌噌的跑到他身邊，求知欲很強：“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

清寒覷她：“你想的是那樣？”

天下第一賊：“那狗皇帝和小三？”

清寒微微一笑。

天下第一賊被他笑的渾身發寒：“他們不是親兄弟嗎？”

“誰說親兄弟就不可以了？不是還有姐妹共侍一夫的嗎？”這算是在變相的承認了爪任三和冰國皇上的關系了。

天下第一賊想到爪任三那副模樣皺了皺眉。

清寒就伸手戳她的頭：“你不會是心軟了吧？”

天下第一賊一把拍開他的手：“什么心軟，小三那樣子又不關我的事。”她說，嘆了口氣：“只不過是沒有想到他會……”

“皇家的事齷蹉的很呢，”清寒涼涼道：“你以為他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他自己就沒有功勞了？”

“……”天下第一賊說不出話，只不過——“如果是這樣的話，他這次來江南恐怕不是為了武林盛會那么簡單吧？”

清寒聳聳肩：“誰知道呢。”然后清寒撇頭橫眼看下邊：“你來做什么？”

下邊武小俠便停下步子，仰著頭無所謂的回答他的問題：“來找阿賊。”她拉拉身上的背簍，身在高處的天下第一賊他們可以清楚的看見那背簍里半簍子的雜物。然后武小俠傳染似得又扭頭看向一邊：“那你又來做什么？”

那邊一個捧著破碗身上烏漆抹黑的乞丐見自己被識破，咧開嘴朝他們一笑，那白牙干凈的發亮。

清寒瞥了乞丐一眼，沒有說話。看起來是已經發現有人靠近了的。

那乞丐怕他們誤會自己偷聽，趕緊澄清道：“小人是在武姑娘后邊來的。”

武小俠道：“咦，你知道我姓武？”

那乞丐又笑了笑，沒有解釋，朝著墻邊上兩個人說：“七閣主，小人的樓主說消息有誤，東西并不在正無邪那里。至于東西在那，我們也不知道。樓主還說，希望之前錯誤的消息沒有給你們造成困擾。”

清寒冷哼一聲：“要是怕我們造成困擾，你就應該在我們進總司府之前就來了。”

那乞丐嘻嘻討好一笑，沒有說話，馬上轉身開溜。這時候他們才發現，那乞丐身上雖然很臟，卻是與這小巷兩邊斑駁的墻面顏色非常接近，如果他有心隱藏的話，普通人不仔細看還真是看不出來的。

天下第一賊：“北問樓的人？”

“也是黃鼠狼一只。”清寒罵道。昨晚就已經知道鳳凰簪不在正無邪手上了，卻要等他們找了正無邪才讓人給自己報消息，怕是早就等著看自己的好戲了吧。沒安好心。

“北問樓，哦，是靈舞的人？”武小俠聽了他們的話恍然大悟。聽那語氣，似乎也是和靈舞很熟悉的。

“小俠，”這時候天下第一賊已經從墻頭上跳了下來——跳下來的時候就只看見她伸手往自己身上一撩，等下到地面的時候已經換上了松香那張面孔了，身上也換了一身衣服，那一身黑衣服也不知所蹤。然后她順手就拿過她身后的背簍單肩背上。

清寒看見她下意識的動作不禁皺了皺眉，暗自不爽。

“來江南多久了？怎么和正無邪跑一起了？”

——神奇啊！比變魔術還要來的震撼有木有？！然后她看了看邊上的清寒，發現其一直淡定的坐在墻上，看見天下第一賊的變身魔法眼都不帶一眨——果然還是有武功的人和菜鳥就是不一樣啊！

武小俠先是對她換衣服的不擇地點與凌厲手段表達了一下傾佩之情，然后才做出一個夸張的無奈邋遢的表情：“沒來幾天呢……剛來那天就遇上了。哦，就是在美人湖那邊上，那會兒不是鬧馬災嗎？他從天上掉下來我剛好拉住了他。”

“嘖，天上掉也來也能遇到，夠有緣分的啊。”清寒也跳了下來，站在天下第一賊邊上別過身不理會武小俠。

兩個人暫時都還沒有意識到那鬧馬災的時候是什么時候。武小俠聽見清寒的話，眨了眨眼，沒有接。

松香手肘往后一撩，要打清寒肚子。被清寒抬手擋了下來。天下第一賊又問：“一路上只有你自己？小二呢？”

“小二跟著葉蝶走了，”武小俠道。項二是她從魅王府帶出來的孩子，之前一直跟著她。不過不久前遇上幫秦家堡運送貨物的已經榮升秦家堡夫人的冷葉蝶，她就索性讓小二跟著她跑江湖去了。一邊可以看看世界，一邊可以學習功夫，暫時比跟著她對小二要好得多了。然后武小俠纖細的神經一發作，撲過去摟住松香哭訴：“阿賊啊，現在我就只剩下你了……我是那么愛你，愛到天長地久永不分離愛到海枯石爛情緣仍在，愛到天崩地裂永不言棄……”

松香：“咱說人話。”

“我身上沒錢了等著住店還沒吃午飯。”

松香看了看這天：“現在離吃午飯還早著吧？”

武小俠討笑：“這不，得先跟你預定先嗎？”

松香大手一揮：“放心，肯定不會餓著你！”說完就轉身向清寒伸出手：“清寒，給點錢先唄。”

清寒：“……”

武小俠：“……阿賊，你的錢呢？”

身為天下第一一一一賊的松香左顧右盼，“這不是，太久沒有出來做買賣了，沒錢了嗎……”

清寒翻了一個白眼，轉身就走了。

松香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轉角之后，淡定的回身看武小俠：“沒關系，我先帶你回客棧先。”

“不急。”武小俠道，指了指總司府的方向：“我剛才出來的時候，里面一個穿花衣服的大叔找正無邪問你在哪里呢。”

穿花衣服的……“小三？”

武小俠摸下巴：“正無邪叫他連公子。”

松香拍頭：“那就是他了。他找正無邪？”

“具體點說是他找正無邪問天下第一賊的事，”武小俠善良的解釋，“他說你們是舊識，不瞞你說，他說這話的時候很是咬牙切齒深惡痛絕。”

“……”松香，就說小三來這里不會有什么好事。看來自己要做些準備以防暗箭啊陰謀的，她在心里嘀咕，不過表面上還是很淡定的安慰著武小俠：“放心吧，他不會找到我的。”

武小俠聳聳肩。她告訴松香也是希望松香提起警惕而已，既然松香知道了也放在了心上，那就沒她什么事了。現在她比較好奇的是——

“對了，阿賊，你和清寒怎么跑一起來了？”

——說話真是一門藝術。武小俠你確定你和松香只是好朋友？

松香嘻嘻一聲，伸手又想摸鼻子，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伸到一半頓了頓又放下來了。會尷尬，就說明她也還記得之前自己咬牙切齒的說要找清寒報仇的事。她說：“我和清寒，嗯，通俗一點講不就是有了肌膚之親了嗎？所以說我是他女人，所以就我們在一起了。”

——話一出口，拐角處走出來的人立馬頓了頓，幾乎要停了一秒了他們一步了反應過來接著走上去。走上來也沒有說話，一直看著前方臉色淡定。

武小俠：“…清寒……”

“？”松香轉頭，余光就看見錦衣佩發的梟臣又走了回來。她有些驚訝：小俠還在這里呢，你就露出真面目來真的沒有關系嗎？

清寒——梟臣涼涼瞥了她一眼，也沒解釋，也似乎沒有聽見剛才她們說的話，只是耳朵根上紅紅的一圈還是泄漏了他的情緒：“走吧？還等什么？”

武小俠先是見清寒頂著一張俊帥的臉走出來不禁問了一下：“清寒，每次見你你都不同一張臉，你這是隨身帶著人皮面具啊還是隨手拿的豬皮啊？”

梟臣鄙視她，隨手又取下松香背上的背簍，自己背上了：“跟你一般見識？！”

武小俠：“……”

松香：“……”這好像是真面皮好不好？不過她也識趣的沒有說出來。清寒明明知道她出來之后特意等在總司府對門是要等武小俠沒有離開她就有點意外了，這會兒去會會還要陪著她和武小俠一起走，她是有點高興的。心底暖暖的說不上來什么勁。

——可是她不知道，清寒沒有走想要陪著她是一方面，但是因為墨曾下過命令不管做什么在外面遇見武小俠之后都要或暗或明的保護她直到她到達目的地也是另一方面。

武小俠也是知道墨這句話的，所以她才知道清寒剛才在遇見自己的時候為什么才會那么不開心。不過阿賊他們也是要去故國股的了，現在遇一起也是順路的嘛，沒有什么方便不方便啦……她在心里這么安慰自己。

然后她瞥了一眼身旁的松香還有松香身旁的梟臣背上的背簍，眼里的神情淡淡。又看了一眼梟臣，眼神有些戒備和嚴肅。也不管梟臣就在身邊，就問松香：“你們在一起了？”

松香點頭：“啊。”

武小俠會噴出來——如果她現在是在喝水的話。她瞪松香：“你可以說的含蓄一點！”

松香眨眼：“我們要實誠，這不是小俠你教我的嗎？”

“……”武小俠：“阿賊，一轉眼你就，你真是……好吧。”

一直沒有說話的梟臣這時候突然轉頭看她：“你有意見？”

他的神情痞痞的，和一個二世祖沒什么兩樣。但是眼睛深處的犀利和清明卻是清楚得很，冷清霸氣，透露著藐視眾生的不屑，但也有不滿，似乎只要武小俠說出一句不同意或是表達出一絲不贊同來，那眼里的冰冷就會化做實質把她凍成冰條。不料一直一來都是嘻嘻哈哈怕軟也怕硬的武小俠卻忽然直直迎上了他戲謔的目光，眼神認真清明。她一字一頓慢慢的說道：“如果你對阿賊好的話，我當然沒有意見。”

那聽起來和平常沒什么兩樣的語氣配上她這副神情冷清異常，更是讓梟臣恍惚的看見只會在自家主子認真時的表情……硬是讓梟臣一時愣住沒有反應過來。

武小俠卻已經又恢復嘻哈的摟住了松香的肩膀：“阿賊，你要記住咱不比男人差，要是他敢對你不好，咱馬上揍他！”

沒有發現剛才那一幕的松香聽了武小俠的話嘻嘻笑開了，彎起的嘴都要裂開到她耳朵邊上去了，可見武小俠沒有反對她是有多開心。

梟臣深深看了一眼剛才氣質大變的武小俠，目光轉到嘻哈的松香身上時，卻是帶上了笑意和暖意。

武小俠拍了拍松香：“在一起了就要幸福。”

松香笑了，沒有說話，但是篤定的點了頭，笑的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