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西從愛弟那里得知今晚可以去吃全魚宴而且還是用了梟臣的錢之后,十分的高興。興沖沖的收拾好自己房里一眾瓶瓶罐罐,準備去洗一個香噴噴的澡,穿的漂漂亮亮的今晚放開肚皮吃。
可是這個好心情在出門看見旁邊的房間里出來的人之后,全都飛了!
旁邊那人看見他也愣了一下。不過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很快她就反應過來,抬起爪子跟楊西一笑:“嗨!”
楊西的臉黑了。會打招呼就說明這個不是幻覺。“武小俠!”他咬牙切齒:“你怎么陰魂不散的?!”
武小俠回想了一下距離自己上一次和楊西他們見面是什么時候,然后充分覺得楊西這個‘陰魂不散’用的不是十分妥當。便否定了楊西的話:“沒有陰魂不散,我們上一次見面都是兩個月前了。”
但是楊西不在意這個啊!他就是覺得兩個月那么短,一看見武小俠就覺得她老是在自己面前晃!于是繼續(xù)糾結自己的問題:“你為什么會在這里?你怎么會在這里?你不是要去故國股嗎?為什么你會到繞的這么遠的江南來?而且,你為什么會在那件房間里?不對,那間房間不是那個姓‘松’的嗎?你怎么會在那里?!”
武小俠:“……”
武小俠:“嗯,我是來參加武林盛會的。順便過來江南吃一下魚。”
“參加武林盛會會走到這里來?你是知道我們在這里存心過來找不痛快的是吧?吃魚?河國那里沒有魚?這么拙劣的借口你也用?真是……真是……我真是倒霉到家了!怎么偏偏是我們遇到了你呢!”
武小俠見他看見自己這么激動,有些不好意思:“這就是緣分啊!”
“誰要跟你有緣分啊!晦氣!”楊西氣急敗壞,差點嘴都歪了。實在是不想看見面前的武小俠,一轉身,又氣沖沖的沖進自己的房間去了。
為了繞開同樣前往故國股的武小俠,他們一路上也繞了許多彎道了,沒想成已經這么走了在半路上還是遇見了!
武小俠站后邊看著楊西沖進去關了門,又盯著那門看了好一會兒才收起目光,轉身要往樓下走。隨意一瞥,卻看見了剛好從另一件房里出來的松香。松香神情有些懊惱又有些郁悶,這表情武小俠熟悉,每當很多人遇上了什么想不明白的問題就會露出這種表情。
她掃了一眼那間房間。剛才楊西說自己住的那間房是松香的--她跟著松香他們來到這客棧之后,是后院里遇見的獵秦引她上來的。原本她也不知道那間房是松香住的--太干凈都沒有一點人住的痕跡有木有?不過既然自己住的房間是松香的,那么那間房就是梟臣的了?
心里信息轉了好幾個彎,下一刻武小俠卻收回了目光。
“阿俠。”
想開口喊人卻被松香發(fā)現先一步喊了,武小俠干脆就轉身等著她:“松香。”
等松香走過來的時候,武小俠仔細看了一下她的神情。沉吟一下:“我要出去買點日常用的藥材,要不要一起走一走?”
松香正是郁悶著,想回到房間自己郁悶,還不如跟著小俠出去郁悶,邊點頭答應了:“嗯?嗯。”
……
梟臣在房間里面怒火中燒糾結煩惱,但是即使內心已經各種情緒煩亂交雜如同亂麻,他的表面依然是淡定自如甚至有一些面沉如水,任是現在看見了他都是覺得他英俊不凡深思獨舞定是腹有乾坤謀略翻滾等等等等,反正就是不會有人猜他在不務正業(yè)辜負了他這一副好相貌。
可是現在梟臣如他的卻是在胡思亂想。
剛才又發(fā)脾氣了。莫名其妙的。但是他還是覺得松香不重視自己,明明才在她的朋友面前承認了自己,可是竟然把他給的東西……都不知道被她丟在哪個角落了。那個紫貝殼也就算了,那顆石墜,她也……
梟臣還是氣悶。
這一氣悶,連警惕性也降低了。要不是胸口的銀蝶一直異動引起他的注意,怕他都是要一直悶下去。可是當他抬頭看見愛弟的時候,愛弟早就不知道在桌邊坐了多久了。
愛弟見他終于肯給一點眼神自己,于是傲然的一股子滿足了。想拿桌上的茶低頭淺淺一抿,但是一伸手卻發(fā)現人家根本沒有給自己倒茶。于是只好自力更生。但是那裝逼的心已經被打擊了,也沒的心思還是回歸了現實。
梟臣這時也是回過神來了,眼神重新恢復了清明。剛才那股子低迷一掃而凈,渾身氣息又危險的回復生氣,就像蟄伏著的豹子,只要對方露出一點讓自己不滿的氣息,就會一躍上去,直擊其弱點。不過,這爆發(fā)現在還是沒得機會爆發(fā)的,畢竟對方是自己兄弟嘛。
但是按著自己對愛弟的理解,非重要的事情不會特地過來通知。最近閣里因為武小俠的事情,也清閑了很多了,他不記得有什么大事啊?那愛弟找自己是……?
正疑惑,就聽見愛弟說“那位松香是天下第一賊?”
梟臣眼神犀利。
愛弟慢吞吞的喝了一口自己倒的茶,并不怕梟臣的目光。只道:“你三個月就用了兩枚天問令,一陰自然是要查的。只不過被我攬了。”
言下之意就是說,天下第一賊的身份還只有他知道。
梟臣卻是皺眉了:“你說……一陰?”
愛弟點頭:“你又不是不知道一陰他這個人。給你三枚天問令你三年不瞄一眼,結果這三個月就用了兩枚。事情反常必有妖,你又不是不知道。”
“所以他就打算去查了嗎?”梟臣抽抽嘴。
“還是讓大嘴去查的。”愛弟強調。
梟臣有些頭疼了。
墨軒閣里的李大嘴,人稱大嘴,名副其實的是一個大嘴,任何事情只要一經過他的嘴,就絕對會是比洪水猛獸還要來得猛烈的洪水猛獸。你的秘密只要一經過他的嘴,就會變成噩夢;你的私事只要一經過他的嘴,那就會變成你終身的夢靨!無論事情大小!
愛弟理解他的心情:“他還不知道。”頓了頓:“一陰也還不知道。”
可是梟臣并不覺得輕松:“一陰感興趣了不是?而且,我不相信,我?guī)卮龥鲩w的時候,會沒有人注意。”
愛弟無話可說,那是實情。
可是:“你對她,是認真的?”
梟臣沉默了一下,良久才難得的文藝了一把:“別問我,感情這事,誰也說不準。”
想不明白,他也只希望梟臣當真能夠理智與情感“你和她走那么近,如果一陰知道了他就是天下第一賊,若是要讓她入閣……”
“我不會讓她入閣的。”
愛弟卻不理:“依著天下第一賊的名聲,閣主覬覦她(的能力)良久了。若是閣主發(fā)話,你以為憑你就可以?”
“……”
“……”不知道忽然抽了那條筋,愛弟忽然說:“之前到現在你丟下閣里的事務來陪她。”
嗯,為了一個女人男人丟下了身為男子都應該注重的事業(yè)。
梟臣皺眉:“那是因為閣里最近清靜的很。不連你都要替我們趕馬消遣時間嗎?”
愛弟:“你為了趕來見她連多年不用的鴻雁決都用上了。我曾經求著你你都不用。”
嗯,為了見紅顏佳人一面連曾經度過患難功過生死的兄弟都比下去了。
梟臣眉更緊了:“有誰會用啃的只剩一根骨頭的骨頭求你?特別是你奶奶的老子當時還餓的發(fā)昏!你嗎?你敢說要是你你會答應?”
愛弟沉默一秒,決定忽略這個不和諧的話題:“你為了她還打算違抗命令。”這是再說剛才發(fā)生的事情了。
嗯,做人應當要守信,為了一個女人連最基本的東西都不想要了。
梟臣松開了眉頭:“這不還沒有發(fā)生嗎?”
這下輪到愛弟皺眉了。他說這些話只是想證明松香在梟臣眼里是不同的。可是為什么經過梟臣一說,他剛才絞盡腦汁才能夠順溜說出來的話就好像都不成立了呢?
說不過,想不清,還走不起嗎?
愛弟起身:“今晚在中南天定了一桌全魚宴,你要讓獵秦帶夠銀子。”
這是要他付錢了。
梟臣目送他出去。
走后,梟臣撇唇:“要我是個榆木疙瘩,那你就是個鐵疙瘩。還想鬧清爺我的感情?!”
話語中帶著一絲強迫性的不以為意,卻沒有嘲諷和不屑,反而多了幾分茫然和一絲連他都沒有察覺到的擔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