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希望他怎么回答，愛她的傾國傾城貌美如花，她是嗎？愛她的秾纖合度魔鬼身材，她有嗎？愛她的玲瓏剔透、善解人意，她會嗎？

“愛你的全部！”熊天樞的話將她從泥淖捧上云端，她比喝了一瓶XO還熏陶，喜不自勝獻上自己的紅唇。

原本是一個感謝吻，哪知熊天樞食髓知味，不肯放她離開，抱住她身子加深這個吻。

一覺醒來，盛俐唇邊噙著饜足的微笑尋找昨晚纏綿的男人，觸目所及的卻是空空的半張床和冰冷的床單。

他走了，什么時候？怎么也不打聲招呼？

掀被子下床，發現自己衣衫整齊還是昨天臨睡前的樣子，是他為他穿上的嗎？好像沒什么印象，算了，先洗澡吧！還要上班呢！至于那個行蹤詭秘的男人，等到午休時間自然會出現，她不必太擔心。他們相處的模式一如最初，他仍舊熱衷于角色扮演，總是會在午休和下班時間給她驚喜，讓她將電視、小說里的各式愛情經歷一遍，彌補此前空白的缺憾。

換好保守的職業套裝準備出門，忘了習慣性地放在枕下隨時看時間的手機，她已經走到玄關的盛俐折返回來，另一件奇怪的事引起了她的詫異——干干凈凈的白色床單一如剛換上時，沒有代表女孩子第一次的紅艷。

這是怎么回事？

她費解，帶著疑問上班，到圖書館找了資料一查才知道并不是所有的女孩子第一次都會有，也有因為意外沒有的情況。

她是嗎？為什么自己沒印象呢？

中午休息時間，熊天樞果然來接她一起吃飯，就在他們最常去的離學校不遠的一家中餐廳。

點了個套餐，盛俐喝了口香濃摩卡咖啡，用小勺子攪動著牛奶，惴惴不安地問：“你為什么不等我醒來就走了？”

今天他穿的是一套三件式白西裝，打著藍色斜紋領帶，低頭翻看餐廳提供的雜志，濃密纖長的睫毛低垂，在臉上留下淡淡陰影，遮住那雙深邃的瞳眸，高挺的鼻梁，紅潤的薄唇，每一處都完美到無懈可擊，恰如宋玉筆下的東家之子，“增之一分則太肥，減之一分則太瘦。施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說不出的俊雅迷人，讓她的心漏跳了半拍。即使有過親密關系，她還是會為他著迷、失神。

這樣的男人即使看一輩子也不覺得厭倦。

“我有事，先走了。”熊天樞沒有多做解釋，也不打算解釋，繼續翻看雜志。

“哦！”有些小小的失望，以為他會體貼地哄自己，沒想到卻是這樣冷漠和淡然，他對她失望了嗎？不能不胡思亂想，在愛情的世界里，愛得最多的那一個總是誠惶誠恐，生怕一不小心就會失去，不再有未確定戀愛前的瀟灑。盛俐低頭喝咖啡，眼不時瞥向他。

“我們……都已經這樣了，我媽問我們什么時候結婚？”咬著塑料勺子，細細的眼兒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屏住呼吸等待回答。

“那你呢？你想跟我結婚嗎？”從雜志中抬起頭來，熊天樞第一次用這種眼光看她，驚訝、喜悅、期待，還有一絲害怕。

懷疑自己看錯了，她揉揉眼睛再看一遍，沒錯，就是害怕。

他這樣的天之驕子也會害怕嗎？他在害怕什么？盛俐聰明地沒有問出口。

一朵紅云飛上臉頰，盛俐嬌羞地點點頭，似一朵不勝涼風嬌羞的水蓮花，恁地溫柔。

“你想跟我永遠在一起？”熊天樞握住她放在餐桌上的手，第一次在她面前表現出緊張。

盛俐再次以點頭回答。

“如果我不是你眼里的有錢人，不是上流社會的貴公子，不是溫柔體貼的好情人，不是浪漫多情的男人，也許什么都不是。你還會愿意嫁給我嗎？”熊天樞握著她的手有些緊張，掌心滑滑的，浸出汗來。

這是在考驗她嗎？他明明就是那樣的男人啊！盛俐莞爾，笑著回答：“愿意！”

如果不愿意就會跟他在一起了，就像結婚誓詞里說的那樣，不論貧窮、富貴、疾病她這一生都要和他綁在一起了。她是個死心眼的人，一旦認定了就是一輩子。

“那我們什么時候舉行婚禮？或是先見見雙方的家人？我的父母很想見見你呢！”不是逼婚，她只是隨便問問，盛俐對自己說。據她所知，老媽已經在為她準備嫁妝了，親手縫了四床被褥，依照老家的習俗，女孩子出嫁娘家要準備“兩鋪兩蓋”，以期許女兒以后家境厚實。

“這——先不急！我們對彼此還不夠了解，過一段時間再說吧！”熊天樞沒有直接拒絕，也沒答應，給了個模棱兩可的回答。

有些失望，卻也是意料中的事，豪門不是那么好進的，她有自知之明。說不定還要上演一場驚心動魄的拉鋸戰，她已經做好了迎戰他身后高門望族的準備，甚至也想過最壞的結果，寧愿做他的地下情人也絕不分手。一輩子唯一的一次心動，她絕對不容許自己錯過，就算是委曲求全，就算是忍辱負重，她認了，誰叫她愛他，誰叫他們的差距這么大？

“大師，你也來吃飯啊？”盛俐和經過她身邊的一名身著唐裝須發銀白頗有些仙風道骨的老者打招呼。

大師捋著長長的白胡子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接著把視線轉往她對面熊天樞身上，眼中閃爍著她看不懂的光芒。又轉而面對她，“小朋友，你印堂發黑，陰氣很盛，最近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或人嗎？”

沒有吧？除了那天吃飯的時候遇到的高凌云，此外并沒有什么奇怪的人啊！盛俐搖搖頭，覺得大師的用詞很好笑。這又不是聊齋，什么印堂發黑、陰氣的，聽起來怪嚇人的。

對面的熊天樞在看到大師時身體明顯一陣，漫不經心的臉緊繃，神色戒備，如臨大敵。

她莞爾一笑，做了個要他放松的手勢。好心地為他們介紹，“大師，這位是我男朋友熊天樞。天樞，這位是我國最富盛名的玄學大師之一蒼云大師，大師同時也是我們學校的客座教授。”

蒼云大師臉上淡然超脫的神色甫變，一副驚懼莫名、駭然到極點的表情，唇哆嗦了一下，“你在跟誰說話？什么男朋友？”

盛俐好笑地看著蒼云大師，“大師您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幽默了？但是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我當然是在跟你和我男朋友做介紹啊！他就坐在我對面，離您不到一米的距離，你剛才不是看了他一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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