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時分,是葵若香坊最熱鬧的時候。七彩燈籠高高掛,衣舞霓裳翩翩飛。前堂大廳里豪華的舞臺上花零一身紅衣翩翩起舞,悲涼的音樂傳入耳中,花零輕柔的動作,傷感的表情,將這青荷絕舞的精髓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盡管月月這看過無數(shù)中華經(jīng)典的穿越人,也不得不承認這舞的確夠得上絕字。青荷絕舞,是名妓楊柳青荷相依的好姐妹在楊柳青荷死后傾力之作,在第一次跳玩這個舞之后,就隨楊柳青荷而去,故而又名姐妹情。一曲終了,看客們久久不能回神。
“真不愧是葵坊主的手下,果真有幾分實力。不管是臉蛋還是身段。”一句痞痞的聲音響起,讓看客們回神,這是怎么回事,來砸場子的嗎?剛剛那句話,明顯是來挑事的,誰不知道葵坊主最討厭的就是客人對侍者舞者如此輕佻,今晚真的是要大飽眼福了。看了看聲音出處,又回頭瞄了一眼二樓北雅(北邊雅間)。眾人心里不安分的因子膨脹了,左丞相三公子和西湘四王爺?shù)降渍l掐得過誰?真是值得期待呀。
“你不去看看?”西祁看著坐在對面嗑著瓜子的小葵奇怪的問,一般情況下她一定會第一時間出現(xiàn)用彪悍的語氣把那人鄙視的體無完膚,然后丟出葵若香坊的,今個是什么了?這么淡定?
“就他?用的著我親自出馬嗎?對花零來說小菜一碟。”小葵鄙夷的看著西祁,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仿佛任何事都不看在眼里。“我說,西小四你忘了,當初你可是也是這么來找我麻煩的,現(xiàn)在還不是乖乖的聽話了。”你一個王爺我都搞定了,區(qū)區(qū)左相三公子算什么?花零足夠了。
西祁聽到西小四這三個字額頭黑線不斷,他這是作孽了嗎?怎么碰上這么一個冤家,他堂堂西湘四王爺,連一個女的都鎮(zhèn)不住,說出去會不會被笑掉大牙?
“多謝公子夸獎,不過小女子臉蛋如何,身段如何與公子何干?公子莫不是吃飽了撐的,太閑了?”聲音不大,那清冷的臉上沒有任何變化,語調(diào)更是有些冷。真不知道這么冷的語調(diào)是怎么說出那句話的。聽起來一定很過癮。
眾人無語,不愧是葵坊主最看重的人,說話都是彪悍的很。
“咦,花零姑娘怎么知道?本公子今天晚上就是吃多了,才來這里散步的。”這話說的煞是認真,要不是臉上那招牌式的痞子笑,還真是讓人會信服呢。
左相三公子,林玉少。出了名的紈绔子弟,吃喝玩樂樣樣精通,正事是一件不干。可惜了那張俊俏的臉。畏于左相的名頭,眾人皆是敢怒不敢言,不過也沒有做出太出格的事情,比如殺人放火什么的。傳言七年前落水事件之后才性格大變的,對于那件事,鮮少人了解里面的內(nèi)幕。
“那公子慢慢散步,記得回去的別太晚,免得沒看清路摔的鼻青臉腫。”花零直接無視林玉少的痞子笑,留下一個背影,施施然走回后臺。
“額…”就這么就走了?他可是來找麻煩的?媽的,本少被無視了?還是一個女人!林玉少心里憤憤不平,憑他這張迷倒萬千少女的俊臉,怎么能對花零無效呢?難道花零是近視眼?恩,一定是。不過,摔倒嗎?本少倒是要看看你是如何要本少摔得鼻青臉腫!
“西小四你聽到了,這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就交給你了,能為花零服務,簡直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好好干啊。”小葵的話讓西祁再次氣結,剝著瓜子的手抖了好幾抖,好吧,他認栽。誰叫他品味這么不同,竟然喜歡上這么一個折磨人的丫頭。
這個林玉少她聽過!聽說七年前失憶了,不過,就算是失憶也不可能性情大變。月月可不認為他這個時候來就是為了找麻煩的,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她曝光忐忑之后就來,會不會很奇怪,而且,聽說林玉少曾經(jīng)做過一首絕作,名叫《北方有佳人》…這樣的話,林玉少的目的就不言而喻了。
原來,是同鄉(xiāng)。月月笑的好不陰險,不知道在醞釀什么陰謀,只能說,有人又要倒霉了。
“話說,我在這干什么呢?”得意之際終于想起了自己的目的,魅離歌讓她出來換熏香的,想到這腳下快步向著南廂走去,心里不忘問候一下魅離歌,該死的,這個時候一般她都在床上睡覺了。擾人好夢是要被雷劈的!老天爺,您就收了這個妖孽吧。
一進門果然看到魅離歌黑著一張臉,“你是爬著回來的嗎。”月月現(xiàn)在明顯的是受欺負的主。
“那個…我錯了。”繞是月月那么好的口才也不敢狡辯,555…因為魅離歌這個天殺的竟然把那個大青蟲養(yǎng)在了籠子里…明擺著吃定月月了。
魅離歌一個冷眼瞟過去,語氣駭人的道:“那個林玉少就那么好看?!”該死的竟然看的那么入神。
“啥?”月月懵了,怎么突然來這么一句?林玉少好看不好看關她鳥事呀!
“哼!”忽然用手牽制住月月的下巴,霸道十足的說:“身為我的人,眼睛里就只能有我一個,容不得其他人!”
月月怒視著魅離歌那張欠揍的臉,真想一口鹽汽水噴死他!這是月月心里唯一的想法。什么叫你的人?我有賣身給你嗎?賣身的話還有銀子拿,你丫的什么都不是好意思說我是你的人?不過那力道真不是蓋的,硬是捏的月月生疼。好看的眉毛皺起,但是硬是沒有一個動作。她就不信他會殺她,要殺的話還會等到現(xiàn)在?
空氣中卻是有股酸酸的味道。
“記住我說的話,不然。”放開手負在背后,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冷冷的道,眼睛瞥了一眼桌子上的青蟲,身影一晃,室內(nèi)只剩月月一人。
他這是,抽風了?
“小草,明天你去未然觀戰(zhàn),如果魅離歌應付不過來暗中幫他一把。現(xiàn)在他還不能死。”伊水閣內(nèi)月月依舊坐在貴妃榻上開口,不得不說,月月真的是超愛這個的。
“恩。”草葉點頭,在正事面前,草葉也忘記了在聽雨發(fā)誓一定要找月月報仇的事情了。
“紫陌煙茗出來消息,那些人皆可排除,段夢雨還是要你親自去,這樣保險一點。”坐在草葉旁邊的凌風道,雖然八九不離十就是她了,但是確認一下還是好的,說不定能得到更多的消息。
“恩,按照未然泰的性子,在魅離歌如此的逼迫下還是無動于衷,足以說明他對魅離歌的疼愛,所以我說,明天未然服輸?shù)目赡苄员容^大。在未然泰眼里,還沒有人比得過未然舒逸,他不會為了誰而與未然舒逸唯一的兒子為敵,之前的掙扎,明天可見分曉,小草去也只是以防萬一而已,畢竟未然家族也有很多人希望魅離歌就此身死。”未然明逸,你還不出現(xiàn)嗎?那就讓魅離歌逼你出來!之前月月進入未然府的時候,一切可疑的人都查過,甚至從不著家門的未然明逸也沒有放過,他書房放的那幅畫,月月可是記憶猶新。
看來未然這趟渾水,我是趟定了!
“話說,凌風。”月月走到門口突然開口。
“什么?”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我給你的那藥,好用不?”施施然開口,然后腳底抹油般的閃人。
一陣陰風吹過,只留下一臉無語的凌風和一臉黑線的小草。
靠!月月太無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