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筱悠醒來時,杜家豪宅里一個醉醺醺的人也從夢中驚醒。剛才是怎么了,杜凌浩一手捂著胸口,臉色有些泛白。心為何莫名地疼痛著,是不是筱悠在想他了。于是拖拉著鞋子,帶著一臉的胡渣起身,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家里。
“筱悠,筱悠啊,你在哪里?”
“筱悠——”
他在馬路上一遍又一遍地喊著她的名字,眼淚一滴滴滑落,然后被他狠狠抹去。筱悠沒有死,沒有他的允許她怎么可以死呢?
“秦筱悠,你給我出來,你給我出來!”
昏暗的街頭,他無助的身影顯得那么憔悴。一個人在原地打轉,口中只是喊著一個名字。他從沒想過要放棄她,哪怕她是真的死了,他也要把她的尸體留在身邊。
“秦筱悠——”
杜凌浩無力地跪倒在十字路口,滿眼的絕望。世界再大,也沒有他的家。杜家永遠只有一個女主人,她就是秦筱悠。
紅燈和綠燈在不停交換著,來往的車輛雖少,卻也有不少叫罵聲。
“瘋子快滾開。”
“大半夜的賴在這里做什么,你是乞丐嗎?”
“神經病,快給我滾開。”
杜凌浩始終跪在那里,無視那些低賤的人。往日他是高高在上的總裁,如今他只是個失去妻子的男人。他什么都不要,只要她回來。
路燈下一個凄涼的人影靜靜佇立著,看著這般痛苦的杜凌浩易敏的心如千刀萬剮般疼痛。可惜,她只能這么守著他。
每天等到他醉倒在馬路上失去了意識,她才能把他背回杜家,每天都是如此度過。也許,她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守候。
此刻坐在樓頂上的筱悠心在莫名地抽痛著,冉傾明明就坐在自己的身邊,為何心會如此的不安呢?她抬頭盯著身邊的人,抬手輕輕撫上他的眉心,為何,她會覺得手感不一樣呢?難道是自己昏睡太久了?
“你醒了?”他睜開眼睛看著她。
筱悠點頭:“冉傾啊,我覺得脖子上空空的,是不是少了點什么?你以前有沒有送我什么東西啊?”她的手指放在脖子上摸了又摸。
易冉傾擰了一下眉毛,以前?以前他們還沒有認識吧,他們只是在醫院見過一面。他不記得她脖子上有戴過什么東西啊。
“你要是覺得空空的,明天我就給你去買項鏈,你喜歡什么款式的,隨你挑好不好?”
筱悠仿佛神游般看著天空,脖子上的是項鏈嗎?那么是誰送的呢?為何她有點都想不起來了?
“如果頭疼,就不要想了。我送你去睡覺吧,現在已經很晚了,再不睡覺明天就要做熊貓了。”
筱悠沒有聽見他的話,一個人失神地站了起來,雙腳慢慢地移動著。
“你去哪?”
易冉傾快速起身抓住她的手腕。
她仿佛回神般盯著地面一陣搜尋:“冉傾啊,我想起來了,我的脖子上少了一條項鏈啊!那是一條很漂亮的項鏈,你記得嗎?應該是你送我的吧,你幫我把它找回來好嗎?”
看著筱悠一臉的焦急,易冉傾的心也燃了起來,那是條什么樣的項鏈呢?在他的家中一定沒有見過,那么可能就是她在墜崖時落下的。
“冉傾啊,我找不到,我找不到。”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焦急的模樣,眼淚都擠在一塊了,他心疼地摟著她不停安慰,卻無濟于事。
“冉傾啊,沒有它我和你難受,我會失眠的。”她抓著他的手不停地搖晃著。
“乖,不哭。我陪你一起找。”
兩個人走出了易家,一路找過去。
眼看著天陰沉沉的要下雨了,易冉傾就萬分焦急,該怎么勸她回家呢?他放慢腳步示意她要下雨了,在這個荒涼的地方不宜久留。
可是筱悠卻固執地掙脫了他的手,看樣子她找不到項鏈是不會回家了。
“冉傾,你先回去吧,我自己找就行了。”她在草叢里一點一點地尋找著,一個縫隙都不錯過。
“筱悠,我們回家吧,明天我再陪你來找好不好。”天這么黑怎么能找到項鏈呢?況且就算找不到他也可以再買條新的送給她啊。易家不缺錢,缺的只是一個女主人。
“冉傾你不明白,它對我來說有多重要。我必須要找到。”她的額頭滲出密密的汗珠,眼睛卻一定盯著雜草不放。
她這個樣子,他怎么能就放心她一個人呢?好吧,那就一起找。
穿著休閑裝的他將外套脫下披在了筱悠的身上:“夜里冷容易著涼,你穿著吧。”
筱悠點點頭繼續尋找著項鏈。
易冉傾的身上有些潮濕,額頭也有密密的汗珠,他的身上沾滿了雜草。這是他第一次作出如此狼狽又瘋狂的事情,可是為了眼前的人一切都值得。
筱悠快步地爬上了崖壁,爬得很利索,以至于身后的易冉傾看得心驚膽戰,他可不想她再受傷了。
筱悠一只腳沒踩穩身體就重重地落了下去,雙腳踩在易冉傾的身上將他踩了下去。兩人同時跌落在草叢里,易冉傾緊緊地抱著筱悠,一刻都沒放手。在墜落的時候,易冉傾的背部感受到一股疼痛,硬生生被傷到了。
“冉傾,你怎么了,你醒醒啊。”筱悠從他身上爬起,使勁拍著他的臉龐。
易冉傾微微睜開一條縫,輕聲說著:“筱悠,你沒事就好。”說完就昏了過去。
筱悠急了,拼命地叫喊著他的名字,她可不想他和自己一樣失去記憶。
“冉傾,冉傾,你醒醒啊,你醒醒啊。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不該那么晚來找項鏈的,我們不找了,我們回家好不好?”她拼命推著他的身體,可是他一直都沒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