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我撿起地上的一疊人民幣,這算什么?我擋住相擁而行的兩人,拿起鈔票扇扇自己發熱的腦袋。
“錢都已經給你了,你還想怎樣?”女子朝我瞪瞪眼,很是心虛的暗示著我立刻離開。
我清清嗓子,瞟了一眼手中的鈔票,拉起她的手,攤開,“多了一張,還你。”
她的手怵在半空,濃妝艷抹下的嬌艷微微抽搐,“不用了,小費。”
我冷笑,什么?小費?看著這對仗著有錢就自以為是的狗男女,“君子愛財取之以道,多了就是多了,還你。”丟下一百大鈔,我骨氣滿胸的轉身離開。
我就算再愛財,也仍有骨氣,知道富人街上走,窮人矮一斗,富人抬一手,窮人無路走。我雖然窮,可是我也要窮的有骨氣。
我高傲的站在租車行里,哭笑不得,狗屁骨氣,光是租車就用了我一千塊,老娘昨晚白忙活了,當義工去了。
聽同事李靖說第四醫院近日來接收了一批從蔚河高速上發生的幾起嚴重事故病患。我深知置之死地而后生,因此我避開重重險阻,閃進七樓手術室層,嬉笑。輕輕拍拍手中的盒子,今天可要大干一票了。躲在手術室旁的休息室前,瞄準目標:一中年婦女,淚流滿面,更是蹙眉而望緊閉的手術室燈。
難不成她就是發生事故的親人?我欲上前,卻見一身黑西裝,戴著一墨鏡的偽黑社會份子正愁容滿面的站在哭泣的婦女身前,更是親切的俯下身輕聲安慰。
我縮回身子,仔細的看下去,遠遠的看過那道背影,越看越眼熟,像是似曾相識。我不知不覺的尾隨他一同下樓,很是好奇,真的很好奇。
“你為什么要跟蹤我?”突然他折回來兩眼怒視著我。
我難以掩飾驚慌的轉過身,這下該怎么回答?被發現了?
他似乎發現了我的心虛,繞到我身前,“你很是面熟。”
我屏住呼吸,深吸一口氣,“我想你認錯人了,我只是想向你推銷商品而已。”
他仍不死心的俯下身湊到我跟前,“那你說說你想向我推銷什么東西呢?”
我眼前一亮,似乎聞到了錢的味道,抬起頭,舉起手中的盒子,“您的樣子,我一看就知道您是有錢人,您鐵定是不缺錢的,不過您們有錢人肯定是住慣了冰冷的大房子了是不是?你們都市精英就應該向往熱鬧、群居的平民地方,應該融入社會,深入群眾對不對?”
他有些不明所以的點點頭,“像我們這種工作的確要融入民心。”
“哈哈,對嘛!”我重重的拍下他的右肩,拿起我的盒子,“這個就是你必備的秘密武器,有了它,你就能與廣大的人民群眾同待一個地兒做鄰居,閑來無事時你看看我,我瞅瞅你什么的,生活多愜意啊!”
他更是難以置信,“什么東西竟然會有如此大的用處?”
我一手掀開盒子,淡金色的陶瓷骨灰甕映入他的眼簾,明艷璀璨。
他哭笑不得的指著我,難以開口。
“怎么樣?喜歡嗎?多么漂亮的骨灰甕啊,看,采用唐三彩彩繪,專窯燒制,保管你入住后冬暖夏涼。”我眼角余光瞅向他抽搐的俊面,拉起他不知所措的手,“放心好了,有了它,你就不再是一個人孤獨無依的睡在棺材里了。”
他手心冷汗直冒,欲伸出手揍我,卻又強顏歡笑的看著我,“你這是在拐著彎咒我死是吧!”
“沒,看你這五官,看你這面相,再看你這氣質,你絕不是短命鬼,就算我死了,你都肯定還活著!”
他指指我手中的盒子,欲言又止,捂住腦袋,“我告訴你,我不需要這種東西。”
“你不試試,你怎么知道你不需要呢?”
“你——”他長嘆一口氣,“夠了,趁我沒發火之前,馬上、立刻、現在從我眼前消失,不然我不敢保證下一刻我的手不會貼近你的臉。”他掄起拳頭直直的將我推倒在一旁。
我重重的撞在墻壁上,“你先聽我說完嘛,這東西又不只是死了才用得著。”
他停下腳步,回頭怒視著我,冷笑,“那你說說活人用這玩意來做什么?倒夜香啊!如果你純屬虛構,打算坑蒙拐騙我,我就把你活活的裝進去。”
從他犀利的目光中,我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倒吸一口氣,“是人他都應該有仇人是吧,把它當成禮物送給你的敵人,并附上一句:希望你住著愉快,過的愜意,住進去后就被別出來了,如果你覺得孤獨寂寞了,我可以再破費多送你幾個,你就帶著一家老小住進去吧!不必回禮了,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我擦掉滿頭的冷汗,這么喪盡天良的話虧我還說不出口。
他更是表情凝重,似笑非笑,“呵呵……”
“呵呵……”我跟著苦笑。
他掏出皮夾,“給我來十個!”
我愣怵了,有點欣喜過望,一時之間難以回應,咽咽口水,皮笑肉不笑的盯著他邪魅的臉蛋,“十個?”
他微微低下頭,更是自明其意的邪笑兩聲,“沒錯,給我包裝好全部送到這個地兒去,還得附上你剛剛所說的每一句話,記得,不要落下一個字了。送去了后按照這上面的地址,我把貨款給你。”
我拿過兩張名片,一張寫著齊華路十八號李宅李雪吉;一張寫著天一路七十八號徐府徐清風。我反復瞅瞅,每一處都是高檔住區,“是哪一張送去呢?”
“李雪吉。”他邪魅的指著名片,更是笑容燦爛。
看他笑不攏嘴的表情,我想這個叫李雪吉的肯定跟他有殺父之仇,不然他咋會怎么心狠手辣弄些晦氣給他送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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