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小晴和展笑顏提著燈籠走在冰涼的石階上。
剛剛已經(jīng)接到話,她現(xiàn)在必須馬上趕到大堂,老爺有事找她。
用腳趾頭猜也知道會是什么事。和一臉凝重的小晴比起來,展笑顏就顯得輕松得很。她不把等下要面對的事放心上。一心一意享受夏夜的美好。
耳邊是陣陣蟲鳴,涼風吹拂,帶來一路夜來香。黑暗中的洛府宅院一磚一瓦一草一木皆透露著不可言說的莊重和神秘。
這是她來到這深宅府邸的第一天。一切的一切對于她來說都是陌生的。但她并不覺得可怕?;蛟S是因為死過一次,所以她把人生看淡了許多。不再折磨自己,不再壓抑自己。敢愛敢恨,痛痛快快的活一把最好。
替一世隱忍的月如初,也替自己!
眼前的大堂燈火通明,人頭攢動??磥淼认聞荼匾袌鰫憾妨?!
深深的吸了口氣,展笑顏撩起裙擺,笑意盈盈的跨進門檻……
她一進來,原本嘈雜的大堂立即安靜了——
眾人一看見她,皆像是看見了怪物一般張大了嘴巴,面面相覷。心里都在想,怎么往常打扮得如同寡婦般的大夫人今兒個卻是這般艷麗喜慶的打扮?要不是仔細端詳,還真認不出同一個人來。
知道大家的想法,小晴低著頭抿嘴笑。
擰著手帕掩著嘴咯咯笑,展笑顏嬌羞的啐:“大家這是怎么了???又不是頭一回認識我,怎么都這樣看我?新娘子可在那邊呢。”她指指九夫人柳婉容坐的那地方。
柳婉容原本還嚶嚶的哭,展笑顏一出現(xiàn)后,她就立即收了淚,不敢再出聲。可現(xiàn)在被展笑顏一指,她更是嚇白了嬌容。顫抖的嬌軀不住的往她身旁的艷婦懷里擠。
那艷婦眼神毒辣的瞪著她——
她也毫不示弱的回以不屑一瞥,收回視線,懶得再理她。
不用多轉腦子也猜得出,那艷婦肯定就是洛言御的四房柳婉約,也就是新娘子柳婉容的堂姐了。年紀大莫二十出頭,和小晴描述的差不多。
妖艷,驕傲,眼睛細長如同狐貍般。
猜得出,柳婉容一個初進門的黃毛丫頭都敢對她這大夫人不敬,多半就是這個狐貍四房吹的風。
所以她直接就把這個狐貍四房拉入黑名單。
當然,一只狐貍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窩子狐貍。她不必轉頭就能感受到四周密密麻,狠辣辣如餓狼般的目光。。。。
要斗的話,她奉陪。不過不是現(xiàn)在。
幾步走到老爺子老夫人面前,展笑顏神態(tài)從容的雙手交握微微垂首,“爹。娘。不知你們那么晚找媳婦有何要緊事?”
靜靜的打量她,老夫人不開口。
一旁老爺子倒是陰森森的反問她,“你說是什么事?”滄桑的眸里銳利迸現(xiàn)。
“媳婦不知?!?/p>
“啪?。?!”老爺子冷不防重重的擊了下桌子,茶杯震蕩,眾人大驚。
“混賬。婉容那手上的傷是怎么來的?你別說你不知道!”老爺子盛怒的吼她。
眾人皆害怕的垂了首。
小晴在一旁都替她捏了把冷汗。
聞言,展笑顏先是一愣,而后不置信的目光調(diào)向柳婉約懷里的柳婉容,盯了半晌,她突然陰森森的笑了。咬牙諷刺:“還真是惡人先告狀啊!”
“你說什么?”聲音顫抖的是柳婉容。
“你說什么!”聲音尖利的是柳婉約。
“我說。你們惡人先告狀!”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展笑顏收回視線看向老爺子,她一字一頓吐字清晰的問:“爹。在您聽到她陳述的事實后,是否也聽媳婦一言?”
沉吟片刻,老爺子鎖著眉點頭:“你說。”
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展笑顏娓娓道來:“今晚上,婉容妹妹去我房里給我敬茶。這本是好事一樁。哪曾想她小小年紀心竟這般歹毒。在我就要伸手接她奉來的茶時,她卻故意把茶杯弄翻,茶水燙了我不說。我好心伸手去扶她。她卻把一塊尖利的茶杯碎片刺入我掌心,我因為吃痛掙開,所以才不小心也傷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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