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素顏與白衣硯丹青這廂打的火熱,書如玉那邊也已經是連連出招。起初,墨素顏還有些擔憂的留意了一會那邊的情況,卻見書如玉見招拆招,且神色還頗為輕松便也收了心神,專心轉意的對付其白衣硯丹青來。
此時,不遠處,那黑衣硯丹青不知受到了書如玉何種攻擊,雙臂變為雙鉗夾得‘硁硁’作響。他左鉗巧妙的向著書如玉的下盤攻去,而右鉗則是攻向了書如玉的面門,雙鉗之間呈斜折起來的一條曲線,交叉而攻。
此招看似無比的簡單,但雙鉗乃是蝎子一族的本命攻擊利器,這簡單的一招一式早已經不知道經過了多少次的演練與實戰。可以說,歷代的守界者與它一族交戰時,都有受到過這樣的攻擊。
“去死吧你!”
對于自己的這一招顯然有著無比的自信,所以黑衣的硯丹青面色猙獰的咆哮向書如玉,滿腔仇恨恨不能就在這一刻得以揮泄而出。只可惜,這銀星大陸的天不會如一個外來之物的愿。
書如玉的雙腳交叉,雙臂亦反手交叉舉了上去,整個人拉長形成一個螺旋之狀。雙腳腳尖各自交叉用力,他的身子旋轉起來,漆黑如墨的長發隨著旋轉而飛舞,慢慢的,書如玉轉動的身子越來越快,然后,整個人如同離弦的火箭一般向著黑衣硯丹青舉起的雙鉗而形成的斜折線之間疾馳而去。
“螺旋鉆天鉆!”
隨著自己的低喃,書如玉的以自身為攻擊利器,與黑衣硯丹青的雙鉗狠狠的碰撞到了一起。舉起的交叉的雙臂就是那尖銳的鉆頭,黑衣硯丹青的雙鉗則是那堅硬的阻礙之物,‘嗤嗤嗤’,雙臂與雙鉗的碰撞,鉆出一朵朵飄散的火花。
遠遠的看去,半空之中,兩個人,如同定格在半空之間,各自無法進退。可唯有交手的二人知道,就是這一招就足以定下勝負。
如果黑衣的硯丹青抵抗不住,則一定會被書如玉直接鉆破雙鉗,繼而穿胸而過血濺當場;如果是書如玉堅持不住,那么雙臂會被黑衣的硯丹青的雙鉗寸寸震斷,而黑衣的硯丹青也能就勢攻擊而來,斬斷書如玉的雙臂、割喉一氣呵成。
現在,拼的就是二人的修為高低,一個攻一個守,都分不出神來施展其余的攻擊;所以,誰堅持的久,誰就是勝利者。百年之內,可享安平。
誰想,黑衣的硯丹青卻哈哈大笑一聲,森然的看著書如玉說道:“你忘了,我是蝎子,蝎子最厲害的是什么?是毒,哈哈哈哈······。”
濃郁的黑色霧氣瘋狂的從他的體內涌出,不一會兒,就已經將二人的身影團團裹住。他人看來,此時這兩人所在就是一個黑色的繭狀物,里面的情況完全無法探清。
“如玉!”
發現這邊的情況,墨素顏擔憂的喊叫一聲,卻沒有任何的回應,她的心突然害怕了起來。她害怕再也見不到那清俊的容顏,再也聽不到那輕柔的低喃,再也感受不到那溫暖的體溫······一切的一切,她都害怕。如果不能相守一生,那么她愿寂寞終老!
“書如玉就要死了,素顏,你也該上路了。”
白衣的硯丹青看到那邊的情況,又感受到黑衣硯丹青那欣喜的心情,因此完全不再擔憂那一處的情況。他們二人,共用一體,之間早就已經有了一種特殊的感應,因此,這種感應是不會錯的。
“你撒謊。你死了,我就能去救他了!啊······硯丹青,這一切都是隱匿而起,若不是你,娘不會死;若不是你,我不會傳承商尊,師尊的最有一點意念就不會消散;若不是你,如今也不會生靈涂炭。所以,你該死!
吾商尊一脈,受天地傳承,享天地靈氣、萬物瞻仰,責保銀星。今,有野心猖狂者違背良心、規則,勾結異陸生物,意圖毀滅而今之祥和銀星,吾自當有責,還銀星安樂和平。
故,吾求歷代商尊之英靈,助吾一臂之力!”
一段字眼生澀卻熟記于心的告禱念讀完成,墨素顏突然凌空向著對面的硯丹青屈膝跪下,
“一跪誅其魂!”
隨著墨素顏的緩緩屈膝,這天地之間,風云突變,整個銀星之上,頃刻間變得電閃雷鳴、大雨傾盆,在墨素顏身子四周,這一切更是尤為的聲勢浩蕩。
水桶粗細的閃電劃過天幕,響徹于耳際,雷鳴聲更是如同千軍萬馬敲響戰鼓一般,雨點滑落,敲打在所有的身上,咚咚作響,寒意透過肌膚直達心間。
此時此刻,所有的人都只關注著這天地異象,唯有之前還淡然輕松的白衣硯丹青額角一滴滴的冷汗滴下,身體內如同萬蟻啃噬。
墨素顏這一跪有著歷代商尊英靈加身,每一代的商尊無不是天驕之子,作為歷代英杰守護著銀星大陸。他們的魂雖然已經散去,可是意志卻被銀星大陸這片空間永久的留存了下來,對于銀星來說,這些人都是被認可的,大到山川河流,小到一草一木,如今都遵從著歷代商尊的意志,聽從墨素顏的心愿,強行要將硯丹青的三魂抽離。
這一跪,小小的硯丹青承受不起!饒是與那蝎子合二為一,借其力抵抗著這股力量對魂的抽離,可也不過是杯水車型。
所以,這一跪,墨素顏堅定的跪了下去。
“二跪誅其魄!”
“三跪誅其意!”
“四跪脫輪回!”
“五跪殘軀腐!”
“六跪斷血脈!”
“七跪請誅神,封印一切外域生物!”
接連七跪,毫無停滯。原本墨素顏是不想這般殘忍的,相識一場,亦是緣分。一世身死一切就可以完結不再計較,可如今這般,硯丹青死了,就是死絕了,不會輪回,亦再也不會有血脈存世。
七跪,每一跪,應言墨素顏一句詛咒。七言所出,所有的一切全都結束。她的對面,一陣微風拂過,硯丹青的身軀隨風一點點飄散成灰······
想起那溫潤身影,墨素顏突然回身,不料撞進一個溫暖的懷抱,似乎,有些熟悉?不敢相信的慢慢抬起雙眸,目光寸寸向上,直到瞧見刻進心間的俊雅面容,這才有些愣愣的勾起唇角,
“如玉,你怎么?······沒事?”
聽到這話,書如玉擺出一張苦瓜臉,“顏兒,難道你想我有事?”
“不是不是!”墨素顏連連擺手,就怕書如玉誤會。“我······。”
“噓,我知道,你是關心我。”
“那你?”
“原本,我與那蝎子呈僵持之勢,豈料我一時疏忽,忘記了蝎子善毒。中了蝎毒之后,漸漸的有些體力不支,顏兒,那時候我真的害怕。
我害怕再也不能陪在你的身邊,我還沒有和你賞山河落日、流水落花,若是就這么死了,會是一輩子的遺憾。
是你救了我,顏兒。那蝎子與硯丹青早已經是一體,所以,硯丹青每遭受你的一跪,受到一擊重創,那蝎子都會虛弱一分,所以,我這才活了下來。”
“中毒了?如玉,讓我看看。”
“沒事兒,一時半會死不了。咱們是不是先下去,還是,顏兒想與我在這半空之中享受眾人注視,為我解毒?”
“你······。”
“哈哈哈哈······。”書如玉開懷大笑,滿心歡喜。美人在懷,如何不喜?這一次,他一定要帶她去見父親、見師父,然后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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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敞的馬路之上,一輛樸素無奇的馬車‘吱呀吱呀’慢慢的行走著,這馬車并無人駕駛,唯有一只火紅色的小鳥在外頭的車轅上蹦蹦跳跳,好不歡樂。
距離那如同世界末日一樣的日子已經一月,如今的銀星已經逐漸恢復了往日的繁華,唯有墨素顏與書如玉之名傳遍大陸,受萬人敬仰。
今日的墨家已經由墨青松繼承家主之位,經過一番整頓,雖沒有了往日的強盛,可有著墨素顏的存在,想必是沒有哪個不怕死的人敢冒犯的。幾十年之后,新一代的優秀子弟成長起來,一定會是另一番盛世。
看不見的馬車內部,女子懶懶的躺在男子的腿上,享受著男子為其順發的舒適之感,愜意的閉著雙眸。
“顏兒,咱們這到底是要去哪兒啊?都已經見過我師父與父親了,我隱瞞的一切也都告訴你了,你還在生我氣啊不愿意嫁給我啊?”
見女子不回答,男子鍥而不舍的念叨道:“顏兒,顏兒,嫁給我好不好?顏兒,嫁給我好不好······”
“停!”
這才上路多久啊?就一直念念叨叨的,墨素顏都已經不記得書如玉到底念叨多少遍了?也不嫌煩。
她又不是不嫁給他,只不過還有些事兒沒完成,心里放心不下而已。再說了,單身的日子多好啊,婚姻就是愛情的墳墓。進了墳墓,可就出不來了······
“顏兒,你說,你是不是還在生我氣?”
只得到一個字的回答,書如玉顯然不滿,大有再念叨的趨勢。他這一次是下了狠心了,墨素顏一日不答應,他就念叨一日;一月不答應,就念叨一月;一年不答應,就念叨一年;重要念叨道墨素顏答應的那一日。
“哎,咱們這不是正要去找證婚人嗎?拜托你,別念叨了好不好?”
“證婚人?顏兒,你答應嫁給我了?真的?真的······?”
“你再念,我反悔了!”
“證婚人是誰啊?”
“我師父,木覺。”
“咱們為什么不直接將師父接過來啊?”
“因為我師父有傷,我要去給他治傷。”
“哦。那咱們快點,顏兒,早點治好師父的傷,早點回城成親。”
說完,男子屁顛屁顛的將念力注入馬車內,頓時,馬車如同離弦的箭矢,車輪飛速的轉動,向著黔城而去。
這一日,春光甚好,只余下男子與女子的清淺交談······一切,如今都是美好的開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