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國這一片江山,在夜間竟然看起來像是翡翠被在支離破碎后重新拼起來的珍寶,半夏雙臂環抱在珣熙的腰間,他身上的氣息清清楚楚的傳入自己的鼻間,夜風帶起了珣熙的發,讓它們撲在半夏臉上有些瘙癢的感覺。
也許這就是此時兩個人之間的默契。
他不言,她不語。
他不聞,她不問。
“婕妤。”珣熙輕聲喚了喚半夏,然后略微的聳了聳肩,卻依舊不見得肩上的人有絲毫動靜,倒是呼吸略微的有些此起彼伏,然后便不再動了,珣熙抿嘴輕聲笑了笑,嘴角的弧度就像茶靡開花后的樣子。
她抱著他,在馬兒上,在城外山坡上。
竟就這樣睡了一宿。
天是麻灰色的時候,半夏迷糊的從珣熙的肩上醒來“這是?”看著一片印著麻灰色的草地,“夏天的城外真美。”
“卑職看婕妤操勞過累,便沒有打擾婕妤,恰好,時辰也不早了,怕是要趁著麻灰趕回城內了,否則宮里那邊發現了,定不是什么好事。”然后再一次環望四周“不僅如此,婕妤應該更加明白,城外的每一日都是美得。”
姼賢請安去,看著馬場外鬼鬼祟祟的小太監,然后支了一個小太監去問話“貴妃娘娘問話,你在這里做什么?”
半夏未敢抬頭的低下頭,貓著腰,然后不作語。
太監候不著人回話,再次將剛才的話重復了一邊,然后看著依舊如朽木的半夏,抬手就要揚了上去“你這狗奴才,貴妃娘娘問你話呢,你是啞巴了嗎?”
“大膽。”姼賢上前來呵斥了公公“本宮允許你隨意打人了嗎?本宮都沒有發話,你就替本宮做了這些事,我看,當貴妃,你倒是比本宮更在行啊,要不,本宮把這貴妃讓給你,今后以后這南國貴妃由你來當?”
太監忙揮著袖子跪了下去“貴妃娘娘饒命,奴才沒有那個膽子啊,怪奴才嘴賤了,奴才該死,奴才掌嘴,奴才該死,奴才掌嘴……”一邊說著一邊自己打著自己的臉,這宮中果然有人活得像鳳凰,有人活的像蚳燕,半夏也急忙跪下在地。
姼賢一腳輕踢了太監“滾開。”
一旁宮女忙扶著姼賢“娘娘有了身孕,不可這樣,請娘娘以貴體為重。”一旁跪在地的太監忙爬著從姼賢的腳下退了下去。
半夏依舊是將頭埋得極低的抬抬眉,就可以看到姼賢的鞋“你是哪個都管的小太監,給本宮抬起你的頭。”氣氛突然變得非常的緊湊。
半夏咽了口唾液,然后兩手揪著地上的泥土,手心中的汗浸濕了泥土,在手中臟的極其,然后緩緩的去抬起自己的頭,突然就得這可頭顱是何其的重。
珣熙過來摻在了“臣落珣熙見過貴妃娘娘,娘娘金安。”然后將半夏往自己身后拽了拽“這個是卑職新問公公那要來的小太監,讓他去把馬圈起來,他是新來的不知道,所以臣就自己動手了,小太監新來的,比較害羞,若是有什么做的不好的,還望娘娘海涵,臣下來一定好好教訓他。”然后一手背后的給半夏招了招“還不快走,在這丟什么人?等著貴妃娘娘懲罰你么?”
半夏叩著退了幾步遠,然后轉身起來便小步著離開“那貴妃娘娘要是沒什么事,臣就先告退了,皇上那邊還等著臣呢,臣就不打擾娘娘的雅興了。”
姼賢看著小太監遠去的步子,分明更像是一個女子的腰段,著要是宮女也就作罷,這要是宮中皇上的妃子,這是傳出去定時扣了皇上的綠帽子,皇上的綠帽子可并不是這么好戴的吧。
一身宮女妝著的扶著襲璃“今天怎么不是舒兒伺候本宮了?你?……”襲璃看著宮女的容顏,好似在哪里見過,卻又是如此的陌生,這皇宮太大了,人多眼雜。
“哦,舒兒今天有些頭痛,不可來服侍娘娘,就先由果子來服侍娘娘,果子若是有不周到的地方,請娘娘贖罪。”
“罷了,罷了,哎?你剛才說什么來著?”襲璃照著銅鏡,理了理發髻,然后又為自己佩上一步搖,看著銅鏡中與自己有著相同的一份不差容顏的女子,滿意的笑了。
宮女不自然的用手摸摸了自己的臉側,然后壓了壓臉側的皮膚,簡單的清了清嗓子“回皇后娘娘的話,傾婕妤說是身體不適,此刻一定要見到皇后娘娘,還請娘娘移駕齋馨殿。”
“也罷,本宮這清心殿的好處倒是離傾婕妤的齋馨殿是近的,擺駕齋馨殿。”
半夏莽莽的闖進齋馨殿的正閣,嘭的將門關上“噓。”然后是指放在自己的嘴上“是我。”看著席嬋錯愕的表情,然后趕忙的便向內閣走便脫衣“快,把我的衣服給我拿來讓我換上,這可不能耽擱了請安的時間。”
“哦哦哦。”席嬋應著半夏的吩咐,然后趕忙去從柜子中取來半夏的衣裳來。
“皇后娘娘駕到——”
門外公公的高聲打破了閣內兩人的心緒“婕妤。”席嬋輕聲的喚了聲半夏,然后半夏擺著手,看著半夏為熟悉的妝容“席嬋知道了,婕妤請放心呢吧。”
然后席嬋邊去開門“婢女席嬋給皇后娘娘請安,娘娘金安,我家婕妤身體有些不適不能出來迎接娘娘,請娘娘贖罪。”席嬋叩拜在襲璃腳下。
果子有些不屑的口吻“當真是病了?”然后看著跪在地的襲璃,又像皇后身邊靠了靠“娘娘,傾婕妤該不會是出了什么事吧。”
襲璃略微的思考一番“你先起來吧,傾婕妤托人捎來話說身體不適,需要見本宮一面,畢竟本宮掌管后宮,婕妤也自然屬于其中的一分,本宮自然不可不管,你帶本宮去探望一下傾婕妤吧,這樣本宮也求個安心,皇上日夜為國家大事操勞,這后宮的事不可成了皇上的拖足才是。”說著便要向著內閣中走去。
果子頓了頓,將手緊緊地壓在腹部,然后抬頭看著襲璃“請皇后娘娘贖罪,奴婢突然腹內不舒服,有些私事,望皇后娘娘……”
襲璃看著這個新來的丫頭,真是什么規矩都不懂,這皇宮里該是該好好嚴管了。
襲璃無奈的擺擺手,然后停著腳步又回過頭,看著還跪在地上的席嬋“還跪著做什么?本宮說話你沒有聽見么?”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