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出乎意料的,好像一切都是那么順其自然,確然,軍陷縲紲,即便是這樣他也在力拼她逃奔,只想有一絲的希望,那么帶著她逃奔,哪怕是狼狽的,那又如何呢。
從懸崖抱著她縱身一躍的那一瞬間,那個時候,如果時間會永遠(yuǎn)停留在那個時刻,又何嘗不夠好呢,她的身子散發(fā)著冰冷的讓人發(fā)寒的體溫“朕一定會讓我們都活下去的,至少朕不會再讓你受傷了。”楚晟琰輕輕的在花絳的耳邊輕柔的說著一個帝王對一個女子的承諾。
默默的閉眼接受著一切,至少她在自己的身邊。
男子的手緩緩地抬起來,在自己銀狐面具上輕輕的用長長的指甲劃過,發(fā)出的聲音并沒有原想的那么的刺耳,反倒聽上去讓人的心情會變得稍微好一點(diǎn),男子將花絳輕輕的從被裹著的絨被絨毯中抱了出來,然后轉(zhuǎn)身“主上……”手下不明白的看著男子,想要說什么但是他也明白有些問題是自己沒有資格問的。
男子沒有說一句話,冰冷的銀狐面具冷冷的遮在男子的臉上,看不清楚下面是什么表情,抱著花絳繼續(xù)走了“給他療傷。”男子短短的一個停頓,好似他的腳步從來都沒有停下過。
手下回過身子,看著遠(yuǎn)處躺在草叢上的男子,男子滿身都是淤青,主上帶了兵馬在山崖下尋找了這么久,一直以來就是為了尋找這兩個人嗎?按穿著來看,這兩個人應(yīng)該是南國的人,主上為什么要這么做呢?但是這些問題不是他作為一個手下可以問的問題,對于主上的心思,自己這些做下手的是不能夠妄自猜測的。
男子的銀狐面具遮住了自己面龐上所有的表情,這樣的偽裝何嘗不是最好的一件工具,遮住了心痛,遮住了一切不想被人看穿的表情。
若是這般他都會保護(hù)著她的生命,那么救活他,大概或許也是她想要做的事情吧。
男子將花絳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谋е丬囕偠疾辉敢庾爸魃希氵@樣要走到什么時候啊,還是坐在車輦上吧,否則您的身體一定會撐不住的。”手下焦急地看著帶著銀狐面具的男子,自從知道這是他們的主上的時候,他們便沒有見過這個人將自己的銀狐面具摘下來過,他摘下銀狐面具,也就意味著自己不再為這個國家做出犧牲,那一刻,他的面具就可以由帝君為他摘下了。
“不用了,走著就行,她的傷口不能再受到外界的刺激了。”他不上車,他手下的部下陪著他走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氖虑椋驗檫@個敵國的落難女子,讓所有的人都承受著這樣的勞行之苦,手下的怨言卻也只能咽在腹中“離莣山還有多遠(yuǎn)?”
“啟稟主上,照這樣的速度。”手下的話中刻意的帶著別的寓意,但是男子都將這些忽略過去了,畢竟讓自己的手下付出這些不必要的辛勞本來就是說不過去的“恐怕還有走上十余天。”
十余天……她還能堅持到那個時候嗎?分明就是她自己逃脫不了自己的心魘,分明就是她自己不愿意愛惜自己的生命,自己為什么還要這么在意她呢?
“本主自由分寸,這樣,你帶著其余的人沿一條隱秘的路回去吧,最近兩國戰(zhàn)事,不是很安全,本主自己帶著她去就可以了,本主會想辦法走一條捷徑的路的,盡量保證時間的縮短,再說你也知道在要在莣山天蟄那里拿良粟,并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
下手本來還想說什么,但是銀狐面具后的那道目光更像一柄利劍,狠狠的斬斷了自己接下來想要說的話“諾。”行了軍禮之后便轉(zhuǎn)過身“你們跟著我走!這邊走!快!”
莣山的山腳之下,有一條棲河,在這條棲河之中有一條天蛟,天蛟可上天可入海,速度若鵬驚人,若是能乘著天蛟,那么去莣山并不會廢多少時間,只是這天蛟……想要將它引出來恐怕……
天蛟嗜血,是眾人周知的,只是……
男子輕輕的感受著柴夫步步踩點(diǎn)的腳步,此時他去砍柴,他的夫人應(yīng)該在家開始忙碌,等待著晚上他回家與他一起吃飯,但是,這樣的夢境為什么自己不能有,有時候,人總是會做一些,玉碎……瓦也不全的事情,譬如,他將自己的手指上帶著的利爪狠狠的挖進(jìn)了柴夫的胸腔之中,鮮血狠狠的濺射了他一臉“唔……”
用他的血來做食引,引來天蛟,在他的心里,她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
世間總是這樣,一些人心涼至身,一些人拼命的付出,依舊不能暖熱那個人的心。
兩日,兩個白日,一個黑晝,他在這棲河邊為她殺了十六條無辜的性命,但是她除了接而不斷的夢魘之外,卻依舊無動于衷,有時候他疲憊的真的想要?dú)⒘怂蛔屪约哼@般的勞累,但是好像愛上一個人就開始犯賤,做不到不為她付出。
水面的平靜幾乎都要讓自己堅持不下去了,男子將尸體往回拽了拽,盡量讓尸體在岸邊,分擔(dān)一些自己手臂上的力量,有時候有些事情太過突然,突然道自己都沒有辦法準(zhǔn)備。
比如,它的到來。
水面被天蛟背上的骨脊狠狠的化開來一道又一道的水波,迅速的向兩邊擴(kuò)開,然后突然從水中騰空,狠狠的咬住了尸體,并且它身上堅硬的齊麟將男人那個來不及收回去的手臂狠狠的劃得血肉模糊。
他顧不上疼痛,所有的疼痛都變的麻木,變得遲鈍,從地上滾了一個圈,順勢過去將花絳攬在了自己的懷中,然后將自己的袖袍甩開狠狠的纏住了天蛟的尾部,就這樣兩個人一同被天蛟帶了出去。
因為受到了束縛,明顯感覺到不適應(yīng)的天蛟發(fā)瘋一般的在天空中亂舞著,想要擺脫自己身上的不適應(yīng),但是卻依舊沒有辦法將后面讓自己不舒服的東西擺脫的了。
男子將花絳狠狠固定在自己的身下,然后不顧齊麟的鋒利手抓著不斷的爬著,順著往上爬,自己抱著花絳一寸一寸的移動到了龍頭之上,這時自己的體力已經(jīng)幾乎所剩無幾了。眼看著天蛟就要潛入水中了,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
男子用天蛟身上的齊麟將自己的手腕處的靜脈狠狠的劃開了,將自己的手臂伸去了天蛟的頭頂,血水一滴一滴的滴下,滴在了天蛟的眼眥中,滴在了天蛟的糙膚上。
天蛟感覺到了自己臉上的血腥味,然后抬起頭看著自己上方一滴一滴滴下的血滴,然后追隨著,一直前進(jìn),一直前進(jìn)。
男人抱著花絳滾下天蛟的背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很晚了,他身體內(nèi)的血液一絲一絲的被流干,傷口被風(fēng)干了許許多多的次數(shù),都是自己一道一道的重新在天蛟背上的齊麟重新劃開一遍又一遍。
體力完完全全的被耗盡,來到莣山頂峰的時候。
兩個人就這樣滾落在山樹之中,然后昏死過去。
兩個人是被天者的徒弟就活過來的,當(dāng)然只救醒了男人,然而花絳卻一直還在昏迷之中,看著銀狐面具的男子要起身“哎,別動,你的傷口很重,你胳膊上被天蛟傷的我已經(jīng)幫你包扎了,還有你失血太多了,我已經(jīng)給你度了一點(diǎn)她的血,所以你們兩個現(xiàn)在的身子都很弱,不要亂動,還有,她的毒還沒有解開,一會師傅帶良粟回來會救她的,你就放心吧,你對她的好,師傅都記在心里了,師傅說了,一定會幫你救活的。”
銀狐男子長舒一口氣,終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