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將手中的軍旗揮在了楚晟琰的面前“這個軍旗和親帝……您可認得?”說罷便將軍旗從自己的手中松開。
楚晟琰的眼神定格在了主上扔過來給自己看的那面軍旗上,自己手上的動作久久不能動“唔……”口中發出來嗚咽的聲音,這面軍旗如果自己是南國的子民,不說是皇帝了,哪怕是南國的百姓都認得這是南國煊啟將軍的軍旗,如今這軍旗卻從自己的敵國的陌生男子的手中扔給了自己,并且,這面軍旗已經被毀的不像樣子了。
花絳從疼痛中醒過來,然后回過頭來就看到了楚晟琰面前的軍旗“皇上……”
花絳無意的一句話有些不經意間的激怒了主上,銀狐面具男子的手狠狠的握在了鐵籠子上面“到現在,你還認他是皇上……你……”主上的手發狠的攢著手心中的鐵籠子的鐵欄桿,上面傳來了希希漱漱的聲音,那是鋼鐵好像要被捏斷的聲音。
花絳被銀狐面具男子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微微的鎮住了。
主上好像也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失儀,然后抓著鐵欄桿的手緩緩的松開了,眼眸透過冰冷的銀狐面具,好像變得很散煥,花絳好像再這樣的目光中讀懂了一些什么事情,好像自己現在所做的選擇,好像開始在自己的內心中變得模糊。
這面軍旗……是落將軍的吧……
花絳猛然的心狠狠的發痛,那個她最后一面見過的男人,那個時候,他抱過她,他懷抱中的體溫是任何人都不能給她的,那時候他抬手撫上了她的眉目,他蹭告訴她,她的眉,那一天,畫的歪了,他在那一天,把她推開的遠遠的,然而那一天,他推開她告訴她,不要重蹈覆轍。
然而那一天,他推開了她只是為了救她。
她最后的生命究竟是他給的,還是現在這個讓她琢磨不透的人救了她。
花絳回眸不可思議的看著主上“你殺了他?”她的口中充滿著質問,但是又一種讓人琢磨不透的意味。
主上看著花絳充滿著仇恨的眼光,然后徹底的勾起了自己的好奇心“是本主殺的……那又怎么樣……如果本主給你一次機會,你如果能殺了本主,本主就放你和他走……”主上將自己狠狠的攥緊了,然后硬生生的將鐵鎖拽了下來。
花絳從鐵籠子中慢慢的起身,然后看向楚晟琰,然后緩緩的走了出來。
主上的心狠狠的一陣,她終究是想至自己于死地的。
花絳的手緊緊握緊一點,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向主上,主上的心不由的開始變得冰涼,從內到外的開始變得冰涼。
有時候越是害怕面對一件事情的時候,那件事情往往來的更快。
花絳淺淺的低埋下頭,不去看自己面前的這個男子,因為他的眼眸讓自己不能夠集中精力,面對著一些自己所不能面對的事情,自己喜歡的還終究是逃避。
花絳一步一步的邁向主上,那一點點的距離好像變得很遙遠,仿佛走了一個世紀的距離。
主上眼睛一分一秒的都有緊緊的盯著自己面前過來的花絳,如果她認為自己走的是一個距離的是一個世紀的話,那么在主上看來,他此時和花絳的距離就是一個沒有邊際的樹洞。
“如果我選擇了他,選擇了南國會怎樣?”花絳的聲音漸漸的變得干澀。
主上的聲音刺穿了自己的銀狐面具“那么本主會在你選擇了那個男人之前殺了你。”他的話中透骨心酸。
“夏兒……!”楚晟琰的聲音劃破了此刻的蒼穹,讓此時的天變得格外的猙獰“夏兒!別做傻事。”一句別做傻事,真的會不做傻事,還是說從一開始她就一直深愛的人是自己,所以自己從來沒有做過傻事,這個女人終究是有點自私。
花絳的腳步停在了主上的面前,手僵硬成了一個別致的利器。
慢慢的抬了起來,主上全身的精神已經繃緊了,其實他怕的不是她真正對自己下手的那一刻,他怕的是自己親眼看到這個時候,真正的讓自己明白自己一直以來欺騙自己了這么久的事情,他以為,她至少有一點的在意過自己。
花絳的指甲狠狠的鑲進了主上的胸腔中,不深不淺。
不深,她鑲進的深度確實沒有多少。
不淺,他心里被她狠狠劃下了不淺的傷口。
主上的手握緊了花絳的手,然后他身體有些發紫的血液順著兩個人的皮膚輕輕的流了下來,畫了兩個人的手臂。
“我殺了你,簡直輕而易舉。”順著將花絳深入自己胸腔慢慢的拔了出來,順勢就將自己沾滿了鮮血,徑直的用手捏在了花絳雪白略有些臟臟的脖子上。
花絳只是有些略有痛哭的表情,卻再也沒有別的言語了,他說的對,他要殺了自己,簡直輕而易舉。
對于自己已經無法改變的事情,花絳寧可選擇接受,說到底,這個女人終究是沒有做過傻事,主上捏著花絳的脖子的手慢慢的松了開“滾……”就是至今他也只是淡淡的沒有溫度的告訴她一個滾字,除此之外,他對她沒有別的言語了。
如果說他覺得她這樣做可以讓自己死心的話,那么自己真的寧可自己一直從來不去觸碰這樣的結果。
他想告訴她,他會帶她離開她所有認為痛哭的環境,因為他當初做的唯一的錯事就是把她推向了另外一個男人的懷中,他想告訴她,現在已經足夠強大到可以把她從他的身邊重新的搶回來了,他想告訴她,她不需要再帶著面具做人了,他已經可以足夠讓她成為自己的女人了,他想說的好多好多,但是卻一句話也沒有說的出口。
從一開始,她就將他推的遠遠的,她從一開始就對他充滿了敵意,她甚至沒有給他任何一句可以讓自己表達的機會。
所以他沒有來得及告訴她所有自己早已預期好的那些情話,而是最終他告訴她,告訴了他一度以來愛的她。
滾……
他不想見到她,但是……
他想念她。
無時無刻。
四個月,他與她的小年大年都是在這寒天中度過的,然而,他才明白他養了他和她四個月,他沒有殺了他,因為她的腹中懷了他的孩子,他沒有殺了她,因為,他明白,今后自己得到自己應該得到的東西之后,他一定會讓那個這個女人付出之前所欠給自己的。
和信王最后并沒有選擇帶兵去守住堚洲。
和歡一個人在宮中,宮中所有的人都沒有等到所想要的結果,也就是說已經過去了四個月了,現在皇上生死未卜,十有八九是已經歿了,也就是說眾大臣已經開始商議后來的打算了。
然而對于和歡來說見到安全的病病才是他心里所想的事情。
和歡一個人出宮尋找花絳。
和信將將軍的亡軀送回了南國,征戰的途中碰到了逃出宮的。
當和信同和歡已經大隊人馬從主上的手中將楚晟琰和花絳的時候,已經還有他們的孩子的時候,他沒有做出任何的挽留。
因為他知道這個江山遲早有一天那個男人會丟掉的。
包括這個女人。
花絳被接回宮中的那些時候,將自己關在寢宮中,很多日子都將自己整整的隔離在這個世界之外。
然后。
她站在他的面前的時候,腹纏白綾,下肢血液滲漉。
最終給他的僅僅是血肉模糊略有胎形的孩子。
卻沒有留給孩子氣息。
他問她、
聽到的卻是她比寒冰還要凜冽滲骨的答復。
他嗤笑,自然該是這般。
她不愛他,自然不會愛與他的孩子。
便是傾覆了整個南國江山。
仍換來南柯一夢。
然而花絳一直以為自己腹中的孩子是同那個自己從來就沒有見過的面具之下的男子的,那個時候,國家已經慘白不坎了,然而她在這個時候,終究是選擇了離開他,因為她本來就不屬于他。
楚晟琰冷冷的笑了,然后揮了揮衣袖“冷宮,朕滿足你的心愿。”
銀狐面具男子再一次見到花絳的時候不過時隔了三天,三天,僅僅三天她竟然變的如此的憔悴,那個男人究竟是怎么來疼愛他愛的女人的。
主上動作淺淺的闖入了花絳的冷宮之中,整個冷宮顯得格外的凄涼,他說“跟我走。”然后將自己的手輕輕的放在了花絳的面前。
看著花絳始終沒有做出任何動作,過后,她的指尖輕輕的碰到了自己的手心,傳來一陣冰冷。
他摘下了自己的銀狐面具。
他多想帶她走。
“是你!”花絳錯愕的看著他。
“沒錯,是我。”他邪邪的笑著。
花絳狠狠地卻又溫柔的將他的名字咬碎在自己的舌尖“楚洹瑾。”
“呵呵。”他笑得很是苦澀“那夜,我沒有碰你分毫。”
也就是,這個男人處心積慮的告訴自己。
自己親手殺死了自己親生骨肉,一個無辜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