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夜迷迷糊糊,被短信吵醒的時候,眼皮沉得厲害。腦子已經醒了,卻費了好半天才睜開眼皮。
短信是顧捷發來的,說下午2點開會,關于那個提案。
若水一看清畫面內容,再看手機顯示的時間,頓時覺得睡意一下子跑完了。一個翻身從床上下來,汲著拖鞋飛快地鉆進浴室。
十五分鐘內把一切都搞定,跑下客廳的時候,連保姆李媽準備好的精致午餐也來不及吃,只是抓起一個飯后點心就飛快地跑了。
氣喘吁吁地趕到公司,恰好碰到大家臉色不好地往會議室里去。幸若水又是一頓狂跑,按下電腦開機鍵搬了就往會議室里跑。
跟她昨天預想的一樣,顧捷劈頭就是一頓臭罵,話有多難聽就說得多難聽。尤其是她還著這PPT在狠狠地批,除了若水那部分,每個人多被批得一文不值。
幸若水卻寧愿她把自己也狠狠地批一頓,那樣子她就不會再因為大家的視線而如坐針氈。這種被孤立被敵視的感覺,很不好。
然后,顧捷像是聽到了她的心聲,終于輪到她挨批了。但跟別人不同,她挨批不是因為內容寫得不夠好,而是沒有負責監督好整個方案的質量。
這是第一次,幸若水覺得被罵得體無完膚,心里卻覺得有些暢快。
“聽明白了沒?聽明白了就滾出去,下班前給我修改好!幸若水留下來!”顧捷扔了手里的翻頁器,火氣十足地坐下來。
幸若水看著大家彼此使著顏色魚貫而出,獨留下她面對正冒火的顧捷。此刻,她正在翻開自己的筆記本。
“怎么?一起挨罵就是共患難了?就能讓他們覺得你跟他們是一起的了?”顧捷拿著的筆記本狠狠地摔在了桌上。
幸若水對上她的視線,也不敢開口反駁。顧捷這樣精明的人,能夠看明白她的想法并不奇怪。只是,她不知道如何跟顧捷解釋這種不想被排除在外的感受。顧捷是上司,大家對她再不滿,也不敢直接表現出來。
“如果你真的想學東西,你就得面對成為出頭鳥的種種問題。如果你只是來這里打暑假工賺點零花錢,那么你給我一句明白話。”
幸若水嘴巴張了又合,但最終只吐了一句。“顧姐,我明白了。”
如果她真的成了最笨那個人,他們就會排斥她,嫌她拖了后腿吧。而她昨晚所做的一切,她看得出來,他們并不感激。
顧捷站起來,在走到會議室門口時,留下一句——團隊精神很重要,但一個真正有能力的人不需要隱藏自己來證明沒有被孤立。
幸若水在會議室里待了一會才出來。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她打開PPT開始修改。至于四周那些相互使眼色的同事,她已經無暇顧及。
在幸若水忙得專注的時候,突然辦公室一陣騷動。她戴著耳機,又想得專注,所以沒有注意到。
直到一只大手以指節在她的桌子上敲了敲,她才愕然抬頭,恰好對上蒼宇翔帶笑的臉。“副總?”
幸若水忙脫下耳機站起來,有些莫名其妙。而四周的同事,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看著他們。
“這個是你丟在我車子里的吧?”說話間,拿出來一把小碎花的雨傘。
“啊,是的。謝謝副總!”她擔心天氣多變,習慣每天多會帶一把傘。昨天她是拿著傘走的,所以不小心拉在副總的車上了。
“不客氣。”蒼宇翔眨眨眼睛,大步流星地走了,只留給眾人一個高大挺拔的背影引人尖叫。
幸若水還沒坐上,一些女同事一窩蜂似的涌了過來。
“若水若水,你的傘怎么會在副總的車上?副總昨天送你回家啦?你該不會是本來就跟副總在一起吧?傳說副總有個神秘女朋友,該不會就是你吧?”
“啊,這么一說我也覺得像。若水,你保密的功夫可真到家啊,我們大家都被你騙了!”
“我想你們誤會了,我只是昨晚一個人加班到凌晨。回去的時候恰好碰到加班的副總,他怕我一個人坐出租車有危險,所以好心送我。”幸若水笑著解釋,心里極其不喜歡這種事情。
“我們都試過加班到深夜,也碰到過副總,怎么沒看他送我們呀?”頂多叮囑一下注意安全而已,這差別也太原了吧!
幸若水覺得自己的笑容有點僵了。“也許副總昨天心情好吧。”
她將耳機重新塞回去,低頭接著忙活。他們后來又交頭接耳說了些什么,她已經顧不上了。
若水發現,自從誤會她跟副總有關系之后,身邊的同事一下子分成了兩撥人。一撥人心懷羨慕和討好,越加親近若水;另一幫人卻好向被若水搶了戀人一樣,很討厭若水。
而最讓若水不能接受的是,聶蕊跟她的關系似乎一下子疏遠了。聶蕊倒沒有不跟她說話,只是不再跟她一起吃飯一起下班,說話的時候也不再說那種掏心窩子的話。為此,若水心里默默難受了好幾天才慢慢地接受了現實。
而副總蒼宇翔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每次見面都跟若水打招呼。就算若水是跟一大幫人站在一起,他也會特地將若水的名字喊出來,讓大家都注意到她的存在。
這天,幸若水跟在別人后面走進電梯,一眼便看到了鶴立雞群的蒼宇翔。她趕忙低下頭,恨不能把自己縮小讓誰都看不見。她甚至在心里念叨,你看不見我看不見我。可惜,事與愿違。
“若水今天不用加班啊。”低沉磁性的嗓音突兀響起。
喝?幸若水倒抽一口氣,因為吹在耳邊的灼熱氣息。一抬頭,不知道怎么的,剛剛明明還在那邊角落的蒼宇翔已經到了她身邊。他一低頭說話,灼熱的氣息便噴在她頸邊。
幸若水抽了抽嘴角,擠出一點笑容,不答話。眼睛盯著跳動的數字,恨不能它一下子變成1,她就可以趕緊跑了。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總覺得副總是故意的。如果說他對她有多喜歡,她看不出來,只覺得他似乎很享受逗弄她的感覺。就好像,人們總喜歡逗弄小寵物一樣。
“直接回家,還是約了朋友?”蒼宇翔又問,引來四周更多曖昧的視線。
幸若水不是個不講禮貌的人,硬著頭皮回了兩個字。“回家。”
“那順道,我載你一程。待會在門口等我,我去車庫拿車。”他笑得俊朗,引來電梯里一陣陣抽氣聲。
幸若水卻覺得頭皮發麻。“啊,不用了,謝謝副總。”
就在這時,電梯叮一聲停了。
“再見!”幸若水沖出電梯,撒腿就跑。
所以她沒有聽到,身后蒼宇翔笑著搖搖頭,對身邊的同事說:“若水真的很害羞,是吧?”
眾人點頭,揣著不同的心思看著跑遠的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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