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間里用膳,兩個人一直沉默,各有所想,氣氛十分壓抑。四周的人大氣不敢出,靜得出奇,只聽到碗筷的聲音。
直到兩個人洗漱要就寢。
“都退下!”君無邪冷冷道。
云夕顏眼疾手快先,翻身上了床,見小蓮抿嘴偷笑,看來小蓮誤會她的舉動,以為她等不及了?小蓮關上房門,房外的腳步聲慢慢遠去,云夕顏指了指軟榻,意思很明顯,今晚你睡軟榻,我睡床。
“你想讓本王睡軟榻?”君無邪的臉色頓時不好,有些磨牙。
“那還能怎么辦?誰讓你是男人?是男人不就得讓這女人嗎?還有沒有一點紳士風度,反正你也不懂什么叫紳士風度,跟你說了也白說。”云夕顏自顧自地說著,脫下鞋子,懶洋洋睡在床上,君無邪的致命弱點還真是好抓住,不喜歡女人碰過的東西,不喜歡女人靠近他三步,看來她沒少打破他的這些毛病,這床被她滾過,他未必就肯再上來。果然,君無邪悶悶坐在軟榻上,隨意躺下。
他的余光掃了一眼云夕顏,云夕顏掏出一個藥瓶,服下一粒藥丸,再次將藥瓶放進懷中,似乎是很重要的東西。他的嘴角微微上揚,看來,也是要抓住她弱點的時候了。他閉上眼,繼續懶洋洋躺在軟榻上。深夜,房間里的蠟燭一直在燃燒著,一片寂靜,君無邪微微蹙眉,感覺到云夕顏悄悄起身,他繼續假寐。
云夕顏悄悄走出房門,潛回靈堂,靈堂依然點著香火,云夕顏再次走回那千年姻緣火盆邊,拿起一只竹簽,往里面一放,很快化為灰燼。
一個黑影突然出現,一把利劍刺過來,云夕顏一個轉身,一把抓住他手中的利劍,只差一點就刺到她的喉嚨,她兩眼一瞇,迎上那冷酷的雙眸,她一個后彎腰,不顧手中的傷口,拿起一根竹簽插進他手臂立馬取出,她一個側翻轉到他身后,用那竹簽刺向他的命脈,只差一寸就插進他的脖子,他一把打飛云夕顏手中的竹簽,竹簽騰飛在空中,恍惚還帶著念經的聲音,竹簽落入火盆中,黑衣人手中的劍立馬轉回身后,突然被一個畫面打斷。畫面中,她躺在雪地上,無聲無息,只是那雙明媚的眼眸微微閃著笑意。寒冷侵襲著她,可是她卻動彈不得,咬破了紅唇,鮮血變成了一顆顆紅色的冰珠,一顆顆滑落。她的淚劃過臉頰,成了一顆顆晶瑩剔透的冰珠,閃著光芒,美得令人心醉又心碎。她的笑容很凄涼,很絕望,正當此時,可是還沒看清這個黑衣人是誰,一半的竹簽化為灰燼。
云夕顏再次一個閃身躲過那一劍,身上橫飛向后,只差一點就要轉身柱子,突然落入一個人的懷中,他一身雪白,美艷如妖,墨發飛揚,迷人的薄唇微微揚起,鳳眸一瞇,一道寒光從他手中飛出,一把軟劍飛向空中,直砍向那黑衣人。黑衣人微微蹙眉,后退了幾步,手腕上一道血紅的口子,鮮血慢慢流出。他破窗而出,消失在黑夜里。
這樣激烈的打斗聲引來了無數人,云夕顏抬起頭淺淺一笑,只是感謝。君無邪第一次主動抱一個女子,他微微蹙眉,立馬放開云夕顏,那白皙修長的手將什么放進自己的衣袖。
“主人,您流血了。”小蓮沖過來第一件事情立馬掏出手絹為她包扎。
大殿亂作一團,宮女侍衛,四處搜查刺客。還有一行人追出去。那個老者,靜靜站在那里看著那千年姻緣火中還剩半只竹簽,為什么燃盡一半還留著一半?云夕顏的目光立馬移到那半根竹簽,那個人是誰?這半只竹簽作何解釋?
君無邪的目光突然如利劍般射向那半只竹簽,心口莫名有些發悶,云夕顏和誰,還有未了的緣?還是和誰,有緣?居然只燒得半截。
“祭祀大人,是否是要念了經文這竹簽才能燃燒?”云夕顏走到那老者面前,溫聲問道,但是語氣卻強硬,帶著逼人的氣勢,和平日嬉笑的她截然不同,因為她很想知道那個人是誰?
“七王妃,是需要經文才能浮現,可是只燒一半的竹簽,老朽也是頭一次看見。老朽再試一試。”老者再次念著經文將半只竹簽扔進火盆中。
老者很奇怪地將竹簽取出,喃喃自語道:“怪哉怪哉,真是百年難得一遇的怪事!”
“祭祀大人,敢問這姻緣火中我所看到幻想是未來必然發生的事情?還是可能發生的事情?”云夕顏認真道。
“這些都是預示著會發生的事情,至于是否一定發生,就看是否有變故。至于這半截姻緣簽,老朽也從未遇到過這等奇事。”老者一臉疑惑拿著那半只竹簽,一臉愁容。
“可看清那刺客是誰?”君無邪淡淡道。
“沒看清,一直是一個黑影,就在快看清時,突然間消失了。”云夕顏淡淡道,看了看自己的手,鮮血染紅了整塊手絹。
君無邪細細探究她的神情,他的心細如發,善于觀察,可是見云夕顏一臉疑惑,也看不出什么,淡淡道:“那回去就寢,你,去太妃那報個平安。”
君無邪指了指云夕顏身邊的小蓮,小蓮含笑點頭,開心地跑開,君無邪從未看過她們,這也算是她的容許,只是那一眼,小蓮連死的心都有了。
云夕顏微微蹙眉,小蓮適合在山莊生活,不適合這種勾心斗角的地方,很容易會被人利用,她不擔心她會出賣她,只是怕她被利用了也不知道哪出了問題。
云夕顏回到房間,頭再次一陣疼,她緊蹙眉,用沒受傷的手輕輕揉額。
“看到了什么?”君無邪的眼神更加冰冷,他很想將她看穿,可是卻怎么也看不懂眼前這個人。在山莊時她時而優雅時而紈绔,到京城,她依舊紈绔卻故意帶著天真和活潑,似乎這些統統都不是她,眼前這個冷靜的人,才是真正的她。
“沒什么,那些是有可能發生,但不是一定發生,預言就是預言,只是告訴你可能而已,不必當真!”云夕顏突然想起在和君無邪的那個畫面中。君無邪怎么可能會那么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