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們醫院的醫生,你別見怪,肯定是沒見過像你這樣的大人物,所以才會失態。”李妍狀似好心地打著圓場。
森井再次冷哼一聲,對安然呵斥道:“還不過來。”
周圍眾人紛紛搖頭嘆息,第一次見面,就把人給冒犯了,這以后肯定沒好日子過。
李妍自是心中樂開了花,等著看好戲。
安然慢騰騰地蹭到森井的跟前,強作鎮靜地干笑兩聲,訕訕道:“老師,想不到這次來的是你老人家?怎么也不提前通知一下啊?這樣學生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還知道有我這個老師?回來這么長時間,一個電話都不打,一個二個都是這樣,真是氣死我了。”
安然被訓得頭皮發麻,老師的脾氣還是以往的暴躁啊,不過,老師怎么會在意她打不打電話?還不是哀怨孩子們回來之后沒想起他這個干爺爺,心中不舒服,于是遷怒于她。
周圍人一片目瞪口呆,感情人家是師徒?這安然也不知道腦子是不是有問題,有個這么牛逼的老師,竟然隱瞞不說,要是自個兒。早樂翻了天,鬧得人盡皆知,什么職位的提升,薪酬的增加,醫院的重用,名氣大響,這些還不都是小case。
李妍此時氣得牙齒咬得卡崩卡崩響。
“好了,別在這兒讓人看笑話了,有什么話兒,到了里面再說。”邢君烈無奈說道。
合作項目的事情,由于雙方代表的師生關系,并沒有任何的刁難和挑剔,進行的異常順利,接下來的工作就輕松多了。
森井得知孩子與安然現在住在邢君烈的家里,并沒有露出驚訝的神色,理所當然地同意邢君烈的建議,也住進了邢宅。
祖孫三人見面之后,自然欣喜異常,在餐桌上說說笑笑笑個不止,那還顧得上什么餐桌禮儀,寢不言食不語。與孩子們相處的這個時候的森井,哪有白天,對安然與邢君烈一副橫眉相向,吹胡子瞪眼的樣子,完全是一個慈祥好說話的爺爺嗎。
安然不由心中哀怨,同樣是人怎么差別就這么大啊!
書房中,與孩子們敘玩離別之情的森井,端著邢君烈親手泡的茶水,不急不慢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品著,用少有的耐心等著那個他最得意的學生接下來的談話。
“你早就知道這一切?為什么不告訴我?我的女人與孩子流落在外面吃苦,我卻一點都不知道,你知道我心中有多痛苦嗎?想起這些,我的心就疼得不得了。”邢君烈沉默半響后,終于開口說道。
森進看著這個,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學生,此時痛苦愧疚的表情,搖頭嘆了口氣,放下手中的杯子。
“也不能說早就知道,起初只是猜測而已,第一次見到兩孩子的時候……”森井望著窗外,陷入回憶之中。
波斯頓的那個冬天,比往常要寒冷的多,做了一天研究的森井,穿著厚厚的羽絨服,還是冷得瑟瑟發抖地往家趕,他家就位于學校附近,徒步十多分鐘就到了。
這個兒點,若是平常,學校大門進進出出人流量非常大,由于今天天寒地凍的,幾乎看不到什么行人,所以,學校門口外面的那兩個站著的,三歲左右的孩子,異常的惹眼。
兩孩子打眼兒一看就知道是雙胞胎,女孩精致漂亮,男孩帥氣淡漠,渾身都透著一股早慧的成熟與穩重,這不由得引起了森井的好奇,停下了急促的腳步,觀察起這倆孩子來,衣服還算保暖,但一看就知道是便宜的地攤貨,想來是貧民家的孩子,只是不知道大冷天的,他們傻傻地站在這兒干什么?
對于疑惑一向不弄明白,心里不踏實的他,也靜靜地站在那里,大概過了二十分鐘,兩孩子的小臉不知道是被寒風吹的,還是痛的,通紅一片,就在這時,從學校門口急匆匆地跑來一女的,年紀輕輕,相貌與那小女孩竟有幾分相似,心疼地抱著倆孩子為他們取暖,嘴里還不停地責備他們,不該出來等她,應該先自己回去什么的。
森井明白過來,這倆孩子原來是等媽媽的,只是這么大冷天,有必要嗎?孩子的爸爸呢?說起孩子的爸爸,森井的腦子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剛才那男孩的容貌像極了他的學生邢君烈。
邢君烈早在幾年前就回國了,也沒聽說結婚或者有孩子什么的,這又是怎么回事?與邢君烈又有什么聯系?
心中有了疑問的森井,開始有意地關注這倆孩子,經常會在門口看到等媽媽的他們,不管多冷的天都是一樣。
森井在學校里,暗暗調查了孩子的媽媽。
一個叫安然的普通女孩,醫學專業,未婚,四年前休學一年,森井推測那段時間肯定是生孩子去了,后來始終未聽聞孩子爸爸的消息,她獨自一人靠著兼職撫養兩個孩子,還要兼顧學業,很是辛苦。
而且這安然雖然勤奮,但是無奈天資并不出眾,報的又是外科專業,女孩子本就沒有什么優勢,所以,選擇導師的時候,很多外科導師都不樂意收她,沒有天分的學生,即使勤奮也不會有很大成就。
這天,下了班的森井,從孩子們的身邊走過,掏東西時,錢包被帶了出來,掉在了地上,而他似乎毫無察覺地忙著趕路,卻被身后的男童叫住了。
“爺爺,這是你剛才掉的錢包,請收好。”
說完,又走回了小女孩的身邊,眼神里沒有一絲的不舍與留戀。
森井暗暗點頭,雖然自己的行為有點那啥,但是這么小的孩子,居然沒有一絲的好奇與貪念,不得不說教養的非常好。看著他那酷似自己學生的相貌,森井在心中做出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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