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把姚青青嚇成這個樣子蕭陌笑個不停,姚青青咳嗽了半天,紅著眼睛怨念的看著蕭陌,更加覺得自己倒霉。
兩人在樹林里過了一夜,姚青青想到幾個嚴峻的問題,自己該去哪?做什么?怎么回去?自己在這里身無分文,有沒有落腳的地方,還時時刻刻要擔心被老鴇抓回去或者喪命荒野,沒幾天怕就要餓死。于是姚青青把目光轉向了蕭陌這頭肥豬,反正他也打趣自己要自己以身相許。她一臉正經的借口答應了人家要為奴為婢,做人不能不講信用,便死乞白賴的要跟著蕭陌,蕭陌竟也欣然答應。于是厚臉皮的姚某人跟著蕭大俠雄糾糾氣昂昂的上路了,美名其曰:笑傲江湖。
從蕭陌那里得知,這里是陳國,原本姚青青還以為是中國歷史上那個政權更迭比吃飯還快的五代十國時期的陳國,便問他有沒有宋齊梁,后來得知這并不是中國古代的那個陳國,而且許多古代常識蕭陌都不知道,姚青青便肯定自己來到了一個架空朝代。這里是陳國的一個邊陲小城,執角,往北是姜國。姜陳間橫亙著一座眠雪山,兩國便以此為分界線。還有一條融江,發源自西北無人之境,行至眠雪山便分成兩條干流,分別向姜陳綿延開去,故此,姜陳兩國子民都將這條融江奉為母親河。陳國河流密布,多文人雅士,文明繁盛;姜國原是游牧民族,后來有一個部落首領名喚聞人保宇的統一草原,后又南移,在眠雪山以北建立了姜國政權。整個大陸上姜陳并列互通有無,也算得上祥和。姚青青本還想問關于皇帝年號有沒有科舉之類的問題,但蕭陌回想了一下,只說江湖中人,與朝廷向來不親厚,這些自己也不清楚。蕭陌是一個叫昆山的門派的弟子,此次下山是師命在身,要前往洛城辦事。洛城地處陳國中心,雖不是國都,但卻是南北東西貿易的樞紐,繁華異常。購物和八卦是女人兩大愛好,一聽及此姚青青的雙眼立刻放光,這古代衣服雖繁復卻好看的很,但想到自己是跟屁蟲一只,便又蔫了下去。一旁的蕭陌看她垂著小腦袋很挫敗的樣子,笑了笑沒有說話。
走了一會竟又回到執角,姚青青連忙拉著蕭陌的袖子,“你做什么又回去?!留香樓的老鴇會殺了我的!”
“無妨,”蕭陌安慰的拍了拍姚青青的手,“有我在,怕什么。”
“可是…”
“你昨天不大俠大俠叫的歡,若我連你也護不了,豈不白擔大俠的稱呼。”蕭陌不由分說就將姚青青拉進了城。
一路上姚青青都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緊緊拉著蕭陌的袖子,蕭陌只一直很無奈的笑著,倒也任她把自個兒衣袖擰成麻花。
七拐八拐的拐進一家成衣店,立刻有精明的老板出來招呼,蕭陌沖老板一指姚青青,“給她挑件衣服來。”
那老板一看二人皆風塵仆仆,女子身披一件男裝外衣,脖頸還有可疑的紅痕(其實那是蚊子咬的),頭發亂糟糟的還夾著幾片樹葉;男子直接著了一件中衣露出大面積脖子和胸膛,立刻會意了,想必是一個血性方剛一個青春少艾一時你儂我儂情到濃時水到渠成天雷勾地火的…。突然老臉一紅,這幫年輕人啊…
姚青青一聽要給自己買衣服,立刻興奮的跟著婢女跑到里間試衣服了。這廂蕭陌也換了新衣,又隨便挑了幾件男裝包起來,坐在外間喝茶。
“這位公子從哪里來?看著不像執角人。”老板一邊包衣服一邊問道。
“恩,我們是臨川人。”
“臨川大多早婚,公子和尊夫人看著年歲都不大啊。”
蕭陌笑著睨了老板一眼,似乎很高興,“那不是我夫人。”
“啊?呵呵…公子美妾在懷,享盡齊人之福,真是有福氣啊。”
蕭陌笑了笑,“也不是妾。”
老板老臉一紅,非妻非妾,難道…哎,只苦了那小姑娘。
這時姚青青像只蝴蝶一樣從里間飛了出來,她穿了一件嫩粉的繡著金花的衣裙,一頭長發被松松的綰成一個垂掛髻,英氣的飛燕眉,明亮的杏核眼,小巧秀挺的鼻子,巧笑倩兮的臉頰,自是一番秀麗天成。饒是蕭陌,也不禁怔了一怔。
“怎么樣怎么樣?漂亮吧!”姚青青飛過來拍拍蕭陌,“好看吧?”
“小的干這行幾十年,還是第一次見姑娘這等人物呢!姑娘真屬天人之姿啊!”胖老板夸獎道。
聽了好話姚青青很高興,目光灼灼的看著蕭陌就等他拍板。蕭陌將手握拳放在嘴邊咳了一下,笑眼千千的說,“我說過讓你試女裝了么?”
“蝦米?!”姚青青叫出來,“我是女的,不穿女裝穿什么!”
蕭陌聽不懂那句蝦米但也大致猜到姚青青不愿,開口安慰道:“你我行走江湖,女裝多有不便,還是換回男裝吧。”
姚青青一想也是,萬一哪天蕭陌不在,自己半點武功也不會,穿的這么花枝招展再被這個樓那個館的抓過去可怎么辦,但這件衣服又實在是好看,哎,真舍不得啊。
“聽話,換這件。”蕭陌從包里拿出一件竹葉青的男裝長衫遞給她。
最終,姚某人還是換上了那件男裝,把頭發用發冠豎起,一步三回頭的跟著蕭陌上了剛租的馬車。
因念著到手的衣服飛走了,姚青青大半晌都沒說話。蕭陌手拿著一本書斜靠在小榻上看著,不時瞟一眼姚青青。忽然一個包袱砸到姚青青頭上,姚青青捂著頭不解的望著他,“打開看看。”
姚青青不明就里的打開,一看,可不就是那件嫩粉衣裙!
“啊!你什么時候買的!我愛死你了蕭陌!”姚青青高興地忘乎所以的差點撲到蕭陌身上親他一口,一旁的蕭陌聽聞她著膽大妄為的語言愣了一愣,“你們青樓女子都是這般大膽么?”剛說完又覺失言,卻也不好再解釋。
“青樓女子?”姚青青在身上比劃著那件衣裙,“我才不是什么青樓女子,我原在河邊洗衣服,后來被人打暈了,醒來就在留香樓了,那老鴇逼著我讓我接客,我清清白白一個姑娘家,我才不干呢,所以,我就溜出來了,”說到這里,姚青青沖他狡黠一笑,“就那小地方,還想困住姑奶奶我,做夢呢。”某只完全忘了怎么狼狽的在大街上逃竄,然后抱著人家大腿求人家救救自己的事了。
“那你家在何處?”
“我家啊…”姚青青想了一想,“我的家在東北,松花江上啊…”東北比黃土高坡好多了,姚青青有沙眼,一遇風沙天就睜不開眼睛。只是她不知道,這里的松花江,在北方的姜國。
蕭陌目光微閃,沒有說話。
途徑幾座小城,因為急著趕路并沒有下榻,晚上都是宿在馬車上。坐了幾天的馬車,坐的姚青青渾身的骨頭好似散架了一般,什么都吃不下,幾天下來,下巴都尖了許多。
“吶,原來就覺得你的臉像錐子…我說不定再過幾天下巴就比你還尖了…”姚青青有氣無力的歪在車壁上,嘴里含著蕭陌搜羅來的酸梅,還是止不住一陣一陣涌上來的惡心。沒想到在現代暈車,到古代坐馬車還暈!果然天下間暈車的性質都是一樣的么…“你雖無內力,卻還是有些武功底子,怎么這般經不起折騰,”蕭陌無奈的按住她的虎口,看她氣若游絲小臉慘白也可憐的很,溫聲勸道,“再忍耐些,前方再過不過十里就到了。”姚青青虛弱的點了點頭。突然馬車一歪,像是剛掠過一塊石頭,姚青青的頭重重的在車壁上撞了一下,直撞得她眼冒金星,身體一歪便倒在蕭陌懷里。他身上有好聞的竹葉香,涼涼的很舒服,姚青青愜意的蹭了蹭,只感覺蕭陌身體一僵,沉聲說,“你睡吧。”姚青青便厚顏的眼一閉睡過去了。
耳邊不復清凈,喧鬧了許多,姚青青想著便是到了,發現自己還躺在蕭陌懷里,人家的外袍被自己弄的皺皺巴巴,手還抵在他胸口,臉上一紅,掙扎著要起來,卻被某人按了回去,“不急,等下到了客棧再起吧。”主人都發話了,姚青青那本來就不多的羞恥心立刻蕩然無存,心安理得的俯在他懷里繼續吃豆腐。
過了一會簾外響起車夫的聲音,“公子,到了。”
蕭陌答了聲知道了,便要抱著姚青青下車,剛一探出簾子,就被姚青青拉了回來,“怎么了?”
“你看看這家客棧,是不是叫悅來客棧?”姚青青蒼白的臉上滿布著驚喜。
“不是。怎么?”
“不是?怎么能不是?要是不是,我還怎么點上等女兒紅和三兩熟牛肉?!”
蕭陌聞言揉了揉她的頭發,無奈的說,“小腦袋瓜里整日都想著什么。”
才剛一下車,就感覺被人大力撞了一下,緊接著一個女聲響起,“蕭哥哥!蕭哥哥!蕓兒好想你啊!”
“蕓兒怎么不好好呆在山上,誰讓你跑下來的。”聽著蕭陌對這位蕓兒頗為頭疼。
“人家想你了嘛,蕭哥哥上次好過分哦!都不帶人家去金頂玩!哼!”俯在蕭陌懷里的姚青青一聽這嬌滴滴的聲音立刻打了個寒戰,聽著這含羞帶怯的,想必是喜歡著蕭陌吧?
“蕭哥哥人家這次不依啦!人家就要你帶我玩嘛!”齊蕓兒晃著蕭陌的袖子撒嬌道。“蕓兒別鬧,我這次下山有要事在身,等下次吧。”
“每次都要下次!蕭哥哥是不是不喜歡蕓兒了?嗚嗚,蕓兒就知道…”
“蕓兒不要胡鬧…”蕭陌快崩潰了。
等下是不是要說,“你怎么這么冷血,無情,不可理喻!”
“什么?我冷血,我無情,我不可理喻?那我也沒有你冷血,你無情,你不可理喻!”喂喂!你們兩個要拍瓊瑤劇能不能等會啊!這還有個我呢!姚青青腹誹道。
齊蕓兒才注意到姚青青的存在,女人天生的直覺一眼就認出姚青青是女子。話說同性相斥異性相吸,此女子還被蕭陌抱在懷里,齊蕓兒當即打開一級警備,指著姚青青大聲質問,“蕭哥哥,這個女人是誰?”
姚青青只感覺蕭陌的目光在看到她的一瞬間亮了,緊接著就聽蕭陌說,“哦,我的貼身丫鬟。”姚青青瞬間覺得如芒在背,心想,什么叫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蕭陌你個大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