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夜晚很是寧靜,深夜兩點只有一些不甘寂寞的貓兒玩著捉老鼠的把戲消遣。葉府內除了東苑不太平靜之外,一切正常。
大夫人起居內,葉天正守著床上的夏桂清,一副母病兒孝的場景,但只要細看,便會發現床邊的葉天眼中竟是滿滿的不耐煩,似乎是在憎恨床上的人怎么會這么不識抬舉,躺上這么久,害的他葉大少爺還要熬夜守護。
煩躁的甩腿踹翻桌邊的凳子,一聲哐當,在寧靜的夜晚顯得有些刺耳。葉天剛要再一次踹翻一個,身后的門卻是傳來一聲輕響。訝異的轉頭,入眼的是一個黑衣人躡手躡腳的推門進入。
葉天剛要大叫,黑衣人卻是一個步伐間來到他的身前,止住剛要出聲的嘴,拉下臉上的黑布,入眼的赫然是一張三四十歲中年男子的臉,黝黑的臉并沒有什么獨特,只是脖子以下那遍布燒傷的痕跡顯得觸目驚心。
男人一臉狠色,對著葉天卻浮上一抹男的的柔色。
“天兒。”嘶啞的聲音傳來,卻是叫葉天流下兩行淚來。竟不敢相信,數年未見的父親,此時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確,葉天并不是葉橫江的親生兒子,只是他的侄子。他是夏桂清的親生哥哥的兒子。他真正的父親就是面前這個三四十歲的中年男子—夏松濤。
當年,他之所以成為葉家的孩子一方面是姑母成功嫁進葉府的籌碼,另一方面是夏家搞垮葉家的底牌。從懂事那一刻起,他就清楚自己身為夏家人的職責,表現優異,贏的繼承,徹底架空葉家。
而對于自己的親生父母,卻是難得一見。如今,得以相見,怎能不激動?!
“父親大人。”喃喃的出聲,微帶著忍住眼淚的鼻音。
男人點點頭,松開葉天的嘴,輕輕走到床邊,凝眸看著床上的夏桂清。
“你姑母的毒怎么樣了。”
葉天聞言,心理有些失落,父親以來竟然沒有查問自己的狀況,一抹眼淚,應聲道:“回父親大人,姑母依舊處于昏迷中。”
“是金王蛇的毒?”
葉天點點頭,又道:“葉家來了位公子,自稱能夠解毒。”
“哦?”夏松濤抬起眼,驚奇道。“虞照城里還有人能夠解除金王蛇的毒?”
“是的,父親,那少年是田氏藥材店的田恒推薦而來。”說話間,葉天眸中不禁閃過一絲嫉妒。
“是嗎?田老板自己的兒子中毒多年,一直靠著各種各樣的藥材保著命,如今倒是等到了高人,苦盡甘來了?”輕笑一聲,沒有放過葉天眼中的異樣。“有沒有查到那少年的來歷。”
“沒有。那少年仿佛從天而降般突然出現在虞照城,無跡可尋。”葉天看到男人眼中閃過一絲慍怒,慌忙跪下來,解釋道“父親大人,說不定那少年只不過是山林野老的毛孩子,畢竟他十三四歲能有什么高深的醫術?”
男人卻不聽他的解釋,冷哼一聲:“十三四歲?哼,田恒是什么人你會不清楚?他推薦來的人那是毛孩子嗎?不要做多余的解釋。”頓了頓,似是想起什么般,瞇起細眸,問道:“天兒,那日你和冰兒二人的事情你有沒有發現什么異常?”
聽到夏松濤如此詢問,葉天當然知道是指那件事情,當下臉不禁紅了起來。
“其實孩兒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日,明明是我和冰兒給葉曉離那個廢物下藥,卻不知怎么的,早上醒來便發現我自己和葉冰在……”
男人聞言,嗤笑一聲,“哼,不知怎么?你定是被下藥了。”
“下藥?”葉天驚道:“不可能,那日房間并無任何藥的痕跡啊。”自己明明檢查過很多遍,卻是沒有任何異常,一切真的似乎是自己和葉冰急不可耐的樣子,可是奇怪的是自己醒來并不記得那晚的情況,只是記得自己和葉冰要陷害葉曉離,可之后呢,怎么會是那樣?難道真的是葉小離搞得鬼?
“對了父親,那少年和葉曉離很熟悉,如果真的是下藥的話,那藥很有可能是那少年給的。”
夏松濤聞言,擰眉道:“那這事就麻煩了,這小子的醫術不錯。如果是他聯合葉曉離,那你只有等著被葉橫江從葉家繼承人的候選名單中剔除吧。”語氣里隱隱有些嘆息,實則是為了堅定葉天報復葉家人的決心所裝出來的。
頓了頓,又更加蠱惑道:“天兒,你想想你對葉曉離做了那么多過分的事情,而如今她不再是廢物,摘得試煉冠軍的頭銜,贏得葉橫江的贊賞,她在葉家的地位蒸蒸日上,而你呢?漸漸被她爬過頭頂,到時她繼承了葉家,再找你算舊賬,你就等著永無翻身之日吧。”
葉天聞言,腦側汗汩汩的往下淌,不能成為繼承人,那只有一個下場,被葉曉離折磨死,或者被眼前的男人廢掉,夏家,不留無用的人。
顫聲道:“父親~那我該怎么辦?”
男人勾起一抹邪惡的笑容,“天兒,想要翻身,就必須早日成為繼承人。”
頓了頓,道:“先用你姑母的病暫時托著葉橫江,最好讓西苑那邊也出事,搞得他心力交瘁,趁著這個空當,我會沖擊葉家的生意,打他個措手不及,這一次,只要我們父子聯合,必定搞垮他葉橫江。哈哈哈哈~”
多年的仇,今日必定要報了。葉橫江我要你在絕望中死去,讓你嘗嘗辛苦養大的兒子不是自己親生的痛苦,讓你經營多年的家業付諸一旦,借以償還我們夏家三十幾條命。哼~
葉天看著眼前瘋狂的父親,內心閃過猶豫,老實說這么多年葉橫江確實對自己不錯,刻字機畢竟是夏家的人,當年也是葉橫江一夜間滅了我夏家,害的自己不能與父母團聚。如果,他能一直對自己好,將來繼承葉家,那也就算了,可偏偏冒出個葉曉離。
想到那日他當著那么多人的面毒打自己,心理就涌起一股無名的火,不是親生的就這么不當人看嗎?我一定要讓你葉橫江后悔,我葉天才是最棒的。
臉上不禁浮現出兇狠之色,一旁的夏松濤滿意的點點頭。
“父親,那那個少年怎么辦?”
夏松濤停下笑聲,臉上露出一抹狠厲,做了一個手抹脖子的舉動。隨后,拿出自己帶來的一些東西,與葉天二人在房中商量具體細節。
偌大的宅院內安靜異常,卻沒有人知道,異常陰謀就此誕生,明日,葉府將會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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