崎迷森林內(nèi)部,一群人圍著火焰,席地而坐,三五個大漢聚在一起喝酒吃肉,無視偶爾傳來的猛獸吼叫聲,談笑風(fēng)生。而不起眼的角落里,一黑袍少年獨自盤腿倚在參天大樹的枝椏上,一個人安安靜靜的修煉著顯得與周圍格格不入。少年緊閉雙眼,兩只白皙修長的素手在不停變換著手勢,做出一個個奇怪的印結(jié)。每一次的結(jié)印成功,少年周身縈繞著的黃色玄氣便深上一分。乍一看,好似仙氣環(huán)繞著的謫仙,令人向往。
幾米外的少女便是被吸引了,癡癡地望著這個仿佛超脫而去的少年。只一眼,便覺得自己的魂去了一半。等了好一會兒,終于鼓起勇氣,走上前去,只見那蓮步輕移,白色的裙擺輕輕晃動出一圈漣漪,似乎撩動了在場所有男人的心。絕色的面龐,精致小巧,大大的眼睛撲閃著惑人的柔情,兩頰緋紅,面帶羞色,每往前一步,臉上更紅了一分。
終于駐足站在大樹底下,借著火光,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少年。
只見少年一身綢緞黑色長袍,衣邊簡單的繡著祥云圖騰,大方而不失優(yōu)雅,一根黑色的金線鑲邊腰帶緊束在腰間,將那頎長的身子襯得更加挺拔。一雙素手白皙勝過女子,交錯著結(jié)下一個又一個的印記,那淡淡的橙色玄氣昭示著修煉者的等級——破出玄者。女子暗暗心驚,更加細(xì)細(xì)打量少年,少年一頭堪比綢緞的烏發(fā)隨意的被一根紅色緞帶束在腦后,顯得瀟灑俊逸,一張臉更是俊朗萬分,白皙的膚色,沒有一絲娘氣反而給人舒適的感覺,冷冷的面孔給人不可輕犯的神秘感。就連右臉頰上的疤痕在火光的映襯下也變得迷人起來,沒有破壞那份美感,反倒覺得這少年郎非同尋常,沉穩(wěn)大氣。
一張臉左看右看不過十四五歲的樣子,可那一身橙色斗氣又明確的擺在那兒,少女心知,這人是難得一見的修煉天才,這一想,心里情不自禁的涌起一絲莫名的驕傲,還未來得及弄明白這異樣的感覺,少年便停下了修煉,睜開雙眼,少女驚訝的看著那雙令日月失色的眸子,里面的流光溢彩毫無準(zhǔn)備的傾瀉進(jìn)了她的心。
“你是誰?”清冷的聲音傳來,卻是那么的動聽悅耳,少女快癡迷了,他的一切都叫她著迷。
“我…。我是鐵頭傭兵團(tuán)的成員,我叫鐵藍(lán)?!鄙倥氂械膵尚吆腿崛?。
黑衣少年聞言,淡淡的點了頭,飛身而下,落在她的面前,竟未揚起一絲塵土,可見輕功之高。少年瞥了她一眼,徑直走了開去。鐵藍(lán)見此,不禁有些失落,自己好歹是鐵頭傭兵團(tuán)的二小姐,這相貌不見得多差吧,怎么他就看都不看一眼呢。
不禁苦惱的嘟起了嘴,心急道:“那個……”
“恩?”少年聞聲,疑惑的轉(zhuǎn)身。
少女有些不知所措的慌忙低頭,手拼命地絞著絲帕,咬咬嘴唇道:“那個,你能不能告訴我名字?”越說聲音越小,暗惱自己什么時候竟然這么不知廉恥了,無故開口詢問一個陌生男子的姓名。
少年聞言,淡淡的打量著她,少女十五六歲的樣子,一身白色衣裙,烏黑的秀發(fā)簡單的編織了一下披在腦后,小巧玲瓏的身段,但顯出一種病態(tài)的柔弱,漂亮精致的臉蛋上也有不健康的蒼白,一雙大眼睛里滿是柔情。真真是天上掉下個林妹妹,不過她可不是賈寶玉。再者,在她心中,一直不喜歡柔柔弱弱的大小姐,他欣賞的是像洪旻幽那樣有自保能力,堅強的女孩兒。
“葉子暮?!钡恼Z調(diào),簡單,明確。
少女驚喜的抬頭,而那少年的身影早已經(jīng)不見了。心中喃喃的喚著“葉子暮,子暮?!?/p>
沒錯,遠(yuǎn)走的少年正是離開了虞照的葉子暮,一身男裝,瀟灑俊逸。
和齊洛瀚宿醉分開后,她就留了封信給田恒,交代百草堂事宜,又深夜趕往白須老人處,收拾細(xì)軟,意外的是,白須老人竟讓她明年三月去利亞學(xué)院總部報名入學(xué),更是以《水漣》的下冊為誘惑,故而才有了和齊洛瀚一年后相見的約定。
說到《水漣》,葉子暮也是昨夜才知道,白須老頭待她竟是這般好,《水漣》分上下兩冊,是已經(jīng)失傳了千年的秘笈,傳聞是一位以水為生,以水為伴的先人嘔心瀝血寫下的巨著,里面記載了他一生的武學(xué)心法。兩冊之一的上冊便是葉子暮手中的這本,而下冊便是在利亞學(xué)院的禁地。只有集齊兩本修煉才能夠有所大成,不然,終是半吊子。因而,她不得不去。而另一邊,白須老人也是忍痛割愛,將隨身幾十年的寶貝煉丹爐給了她,這讓葉子暮感動得一塌糊涂。并發(fā)誓好好學(xué)習(xí)煉丹術(shù)。好好地為老頭兒爭一口氣。
一天的趕路,森林里的魔獸不斷,得虧葉子暮自己本身是個煉丹師,煉一點防蟲蟻魔獸的丹藥還是毫無難度的。喚出小米,無視被噴香烤肉吸引而來的傭兵,自顧自的支起帳篷,撒上一圈藥,便入眠了。
從昨夜開始就沒有合過眼,此時身體早已經(jīng)接近極限,恨不得馬上與周公相會。
睡了不知多久,突然感覺外面有些響動,殺手的警覺告訴她,有危險了。將小米抱進(jìn)懷中,探身出了帳篷,借著月光,清晰地看到幾簇羽箭飛射而來,夾雜著些許的頤香氣味,直指鐵頭傭兵團(tuán)方向,不禁暗惱,低聲罵道:
“媽的,這么倒霉?!又是頤香。”如同上次和齊洛瀚在森林內(nèi)部遭受魔獸群一樣,她可不會白癡的以為,頤香這種非天然藥物會平白無故的出現(xiàn)在這里。而她已經(jīng)簡單的改變了下面容,加上葉家的事情已經(jīng)處理完,根本就不會有人平白無故的沖著她來。那么明顯的就是有人將矛頭指向鐵頭,而自己不過是一條池中魚,白白被殃及到。
輕聲走在帳篷邊緣,按著原先撒好的粉末再撒了一圈,確保不會有猛獸闖進(jìn)來,便安安穩(wěn)穩(wěn)的坐在帳篷內(nèi),注意著周圍的動態(tài)。透過帳篷門,眼前便是鐵頭傭兵團(tuán)的幾頂帳篷,大漢們醉酒的醉酒,睡覺的睡覺,偶爾傳來幾聲鼾聲,絲毫沒有任何警戒之心,葉子暮不禁暗罵,大禍臨頭了,還睡得跟個豬一樣,待會兒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從先前他們的談話中依稀可以判斷出這支隊伍是鐵頭傭兵團(tuán)的第九分隊,隊長名為吳霄,是個二十五六的俊朗青年,天賦異稟,年紀(jì)輕輕便已經(jīng)是融靈高手,優(yōu)異的天賦使得鐵頭團(tuán)長器重,并甘愿將自己的獨生女兒嫁給他。吳霄旗下三十四個隊員,這一次是接了個S級傭兵任務(wù),尋找森林深處的古老宗族——千刃一族新出生的幼崽。
千刃一族,不甘于被束縛的命運,他們向往自由,常常夜深時徘徊在森林中與野獸為伍,它們是天生的戰(zhàn)士,強大的生命力與無與倫比的攻擊能力成為每一個強者所向往的契約魔獸,并且新出生的千刃,并不需要修煉,便享有自然界賜予他們的戰(zhàn)斗力,堪比大羅境界的高手,只是以后階段,提升境界要難得多。除此之外千刃一族,成年魔獸狂暴躁動難以馴化,只能趁幼崽時,精神力量相對薄弱薄弱,才可進(jìn)行契約。
如此一來,這場爭奪只怕是龍爭虎斗。也難怪會有人暗中引來魔獸欲直接滅了這支傭兵團(tuán)隊。葉子暮不逃也不避,她只是冷冷的坐著,心下暗自思量著,千刃一族的魔獸如此罕見,如果能夠渾水摸魚,搶到這小東西,有個大羅境界的高手護(hù)航,那么在這片大陸上行走,多少會坦蕩一點。這么一想,不知不覺中將自己也投入了這場爭奪中,引起一些麻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