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司武聞言傻傻一笑,而后瞬間正了正顏,開口道,“各位,我司武在此要為之前有人散播謠言誣陷我弟司墨是克星之人提出警告,如果再敢這么對我弟妹不敬,亂放狗屁,休怪我平武王府不留情面!”
說罷,腳一抬,“砰”地一聲,大堂里的木質地板瞬間坍陷。
“唔,小東西,”許清歌眸中帶笑,向來淡漠的神色也帶上一陣暖意,抬手輕輕的捏了捏懷里的小鼻子,笑道,“你哥哥可是在為你正名呢。”
自此,平武王二少爺克星之名,成為過去,而平武王三女的才女之名,隨著“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而受到所以他鄉之客的追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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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八月的天氣,多陽少雨。
又是一個艷陽天。
悠然居。
嫣紅在一旁倒著茶水,半垂著頭,輕聲道:“嬤嬤,我聽前院里的姐妹說,前幾日,那狀元府上門遞了拜帖,今日新科狀元爺會帶著弟弟上門呢。”
“嗯。”接過茶水,抿了一口,繼續逗弄懷中睡得迷惑的司墨,嘴里還低聲呢喃道,“小墨,小墨寶貝?”。
唔,覺得這個喚名字的方式還真是不錯,能夠充分表達自己心頭那幾乎要溢出來的感覺。
守在門外的青樂緩步上前幾步,而后道:“嬤嬤,方才陶然居里的丫鬟讓我轉告嬤嬤,稍后狀元郎的弟弟會來悠然居和二少爺玩耍。”
“嗯。”之前聽到嫣紅說遲未闕帶著弟弟上門,她便知曉他那弟弟定然會找著由頭到陶然居看穿越小蘿莉的,不想,竟然還要過來看小墨,難道是廣泛撒網,重點捕撈么?
唔,好像應該是這個意思吧?
約莫過了一刻,果真見著秦鸞帶著遲未央,邁著小腳步踏進了悠然居。
今日遲未央穿著大紅的袍子,略顯肥胖的小身子也因著這袍子襯托成一個喜娃娃似的,只是那劍眉虎目卻隱隱透著幾分不和諧。
“嬤嬤,怎么二哥還在睡呢?”
“嗯,小家……”許清歌頓了下,繼續道,“二少爺身子還有些弱,所以需要多睡點,才能補回來。”
“呃?”秦鸞愣了下,第一次聽說,身子弱的人,多睡點覺可以補回來之說。“這是嬤嬤那地方的土方法?”
“嗯。”
秦鸞聞言,不著痕跡的翻了一個白眼后,對著身后亦步亦趨的遲未央道:“未央,這是我二哥,之前在一品樓你應該見過。他身子自小就不太好,所以嗜睡,如今我們平武王府也只希望二哥能平平安安長大就好,其他的也就不再強求。所以,還希望你別見怪。”
秦鸞畢竟不是正經的小孩兒,說話不僅僅條理分明,而且還十分注意不留下話柄,彎彎繞繞。
“不,沒事,我小時候也喜歡睡覺。”遲未央露出漏風的牙齒,傻氣的笑笑,壓根都沒有注意秦鸞話中的什么深意。
“對了,之前聽未央說你以后想要做大將軍是嗎?”
“嗯,嗯!”
“為什么?”
“我爹說,好男兒志在四方!”聲音稚氣,然這句話倒說的怎一個鏗鏘有力了得,“所以,我以后想要……”擰眉想了想,繼續道,“征戰沙場!”
“呃?”秦鸞再度拋了個白眼,覺得這遲家的家教實在是有問題,小小孩子,竟然就教化著去征戰沙場找死,實在是別開生面啊。
“秦、秦鸞,你呢?”遲未央剛發表了豪言壯語,然而卻未得到好朋友的贊同,不免有幾分失落,只得關注好朋友的想法。
“我?”秦鸞笑了笑,歪著小腦袋想了想,說道,“我啊,沒什么大想法,希望呢,平武王府平平順順,而我又能做個名動鳳朝的自在女子,就行了。”
許清歌很閑,于是很不客氣、很不給面子的咳了咳,而后插話道:“三小姐這個希望,還真是……太過于小的想法呢。”
這絕對是褒義的,因為數十年后,秦鸞可是咳嗽一聲都會令整個鳳朝人都談論三兩天的焦點人物,而且,位列中宮,可謂要風得風,要水得水,豈是一個自在能概括的,當然,后來身死又得另論了。
只可惜,在這兩人耳中,許清歌的褒義“小想法”可就是大大的貶義,所以,秦鸞有些不悅,卻只是蹙了蹙眉,不予計較。
而,遲未央可不愿意,扁著小嘴,霍地起身,道:“你怎么能這么說秦鸞,雖然家……保家比不了護國,征戰沙場,但……”
很明顯,遲未央小朋友,口齒不夠凌厲,而且還有許多話找不到詞來表達,所以只能磕磕巴巴的說的不明不白。
許清歌見此,忍不出輕笑起來,淡漠的眸中倒映著窘迫的人。
“舍弟的意思是,”突地一個溫和的聲音響起,門外走進一個雪色長袍的男子,如花骨朵一般的唇微微帶笑,“三小姐雖然志在家中安平,卻也不可小覷。”
“嗯。”許清歌抬首望了眼遲未闕,抱著懷中的司墨起身,腦中飛快的閃過一些鏡頭,不禁挑了挑眉,繼續道,“那,不知遲狀元郎,對于家國,您認為孰重孰輕?”
遲未闕一愣,而后目光微微沉了沉,抿了抿唇,卻不語。
遲未央倒是扁著小嘴,不悅的說道:“自然是國家大義為重,怎么說,也要有了國才有家嘛!”
唔,這個遲未央,竟然小小年紀就這么……以大局為重啊……
“大哥,你覺得呢?”秦鸞聞言,眉頭蹙了下又展開,只是望向和遲未闕一同進來的司武。
已經十三歲的司武思想已經成熟許多,聽到自己小妹問自己,只是想了想,便肯定的回道:“小妹,不管怎么樣,在大哥心里,我們平武王府最重要,而平武王府里,小妹最重要!”
最后一句話,帶著幾分笑意,然卻真摯無比。
秦鸞聽此,展顏一笑,如同絢爛煙火。
遲未闕卻是有些沉默的看了眼這兩兄妹,而后繼續不語,畢竟這種牽扯到政治的問題,實在是不可說。
“為什么?不是應該是我們鳳朝最重要嘛?”稚嫩的聲音,帶著疑惑和不解,唯獨沒有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