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正是。”皇后輕聲開口,優雅的說道,“這位便是那云側妃,旁邊的世子,皇帝想必上朝時候也見著過,不過另外兩個年紀小的,也就是當年您賜名的兩個小家伙,司墨和秦鸞。瞧瞧,眨眼就這么大了!”
皇上聞言,也是一笑,招手道:“當初朕看著還巴掌大小,如今也都這么大了。鸞兒是吧,到朕跟前來。”
秦鸞聽話的上前幾步,盈盈福身道:“秦鸞,見過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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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皇宮就是一個大戲臺,夢里夢外都在唱戲,戲里戲外都是面具,你方唱罷我登場。一宮四妃唱得正興起,皇帝大BOSS又登臺,唱他那個天昏地暗,人神共憤!
許清歌輕飄飄的仰躺在鳳儀宮的橫梁上,咬著從御膳房順來的烤鴨,兩腿晃蕩,瞅著下方一眾戲子們,好不歡暢。
唔,果然,這看戲和演戲完全是兩碼事兒。
瞧瞧,這皇上,端著臉親近三小姐,這不是恐嚇人么?嘖嘖,裝慈祥也不曉得收斂一下眼中的陰厲,唔,還比不上老身啊……
不過,許清歌瞥了眼三小姐,果真是穿越小蘿莉,不同凡響啊,寵辱不驚!
唔,再瞅一眼一旁不輸于在座任何皇子的小墨,面容優雅沉穩,狹長的桃花眼也是一片沉靜,整個人雖站在最不起眼的一個地方,著一身紫色滾邊華袍,靜默間卻依然散發著不容人忽視的魅力。
欣茗公主領著婢仆興沖沖闖進來時,第一眼便落在了那面色依舊泛著病態白的人身上,明明那人如同溫潤帶笑,翩翩如世間好二郎,然而不知為何,她卻覺得心酸,那人含笑的桃花眼,嚼笑的唇畔,始終縈繞著一股讓人孤寂,惹人心疼。
想此,欣茗竟然有一種想要抹平對方憂思的沖動,一雙美麗的眼鏡中閃過癡迷。
“欣茗怎么來了?”高座的皇上揚眉,不著痕跡的將之前欣茗的一番神色收入眼底,鷹隼般的雙眸飛快地掠過一抹算計。
欣茗公主聞言,雖然只是個十歲的孩子,然而皇家的教導早讓她過了純真的孩童年代,趕忙收了之前先前的失態,盈盈問安道:“欣茗見過父皇,見過母后,見過諸位妃子和皇兄們!”
許清歌咽了一口鴨肉,然后摸了摸嘴角不存在的油水,眼睛瞅了又瞅欣茗公主,覺得這小不點實在是長得不咋滴,前不凸后不翹,也不知道生不生得出來小寶貝。
唔,算了,看來好是好生看著穿越小蘿莉吧,畢竟這小蘿莉長大后還是絕代美人一枚,據眾多家長里短的夫人們私下說,她生孩子也是極其有保障的!
當然,某個幽靈上神,完全忘了,欣茗小公主如今才不過十歲,完全還是個沒長大的奶娃子……
突地,許清歌正繼續啃鴨脖子時,柔妃的聲音飄入耳中。
“玦兒,聽說三小姐贈了你一份謝禮,不知是何物,你竟是如此寶貝著呢,上次入宮竟然也不舍得讓母妃看上一看?”
謝、謝禮?
唔,好戲好戲!
許清歌來了精神,連吃食也不再啃了,隨意擱置在橫梁上,睜大了一雙虛幻的眸子,閃爍著所謂濃濃的八卦之光。
“玦兒、玦兒?”柔妃暗自蹙了蹙眉,眸光打量著明顯未曾聽到自己說話的兒子,心頭隱隱生了幾分不安。
簫玦完全因著之前柔妃那“謝禮”二字而怔愣住了,腦中不經回想起那被許嬤嬤送來的謝禮,更是憶起那上面令人血脈噴張的畫面,向來行事沉穩,反應迅捷的他也忍不住渙散了神思,一張玉白的臉龐更是染了紅暈,而掩在垂發下的雙耳,如同染血般,襯著墨色的發,愈發耀眼的紅。
皇上聞得柔妃所言,心頭暗暗點頭,有瞧見當事人這一副難得的羞澀模樣,愈發覺得這玦王心思細膩,做事干脆利索,乃是可造之材,若是能順利得到這鸞鳳之心……
“哦,三皇兒,是何寶物,也拿出來讓父皇看看。”
身后的丫鬟不著痕跡的輕推了簫玦一把,緊接著天上掉下來一個油膩膩的東西,今日他穿了一身寬大的開領雪色錦袍,那東西好死不死的跌落在他的衣領間,抬首瞬間,直直的滑落在衣襟里側。
玦王整個人一僵,之前泛著紅暈的面龐更是一白,若非他向來是個處事不驚的性子,只怕都要跳起來。
強忍著心頭的惡心和難受,玦王上前幾步,又想起之前母妃再三叮囑自己要帶上這所謂極有可能的“定情”之物,心頭一陣尷尬和苦悶,想法幾變,然依舊不得不恭敬的回道:“回父皇,先前是皇兒邀了王府二少和三小姐同游,生了事端,如此救下三小姐本事份內之責,何來謝禮之說?”
“好!三皇兒所言正是!”
秦鸞倒是覺得奇怪,原先自己還擔憂著這許嬤嬤若是不知好歹送了什么不可見人的東西給這玦王,亦或者玦王故意栽贓一次,只怕自己今日還真會擔上一個“莫須有”的私相授受的罪名,落人口實,甚至今日可能會因此被賜婚與玦王,由此可見自己當日的做法果真有些不妥,不過這玦王卻遲遲不拿出禮物順勢要挾……
這究竟是許嬤嬤送的東西太極品了,玦王拿不出手;還是一直想要和自己攀上姻親的玦王突然改了心意?
許清歌無聲笑著,在橫梁上歡快的打了幾個滾,想到前面幾世,這個玦王利用這次機會,故意亮出秦鸞送的同心結(定情信物),然后又說了長篇廢話,從而得到了皇帝的賜婚,當然,前面幾世完全是你情我愿的,不過這次……
唔,這么能這么容易滴?
親愛滴小墨寶貝還在一邊干晾著呢,玦王小朋友,你還是別肖想俺們家滴穿越小蘿莉了!
無形的手指一抬,一道暗光便飛向玦王的袖口,緊接著那雪袍袖口便好似突然間從中間斷線,“刺啦啦”的聲響后,咧開一個大口子。
“砰”的一聲悶響,一門藍皮的書側摔在地上,兩半書側著筆直的卡在地板上。
剎那間,玦王整個人好似突地充血般,一股血氣直直充斥到腦門,大腦中只有兩個字:完了。
云姨娘一眾四人正站在書的正面,上面幾個紅艷艷的大字:龍陽十八式。
瞬間,云姨娘姣好的面龐一陣羞紅,一雙眼睛也不禁打了幾分古怪的飄向玦王。
司武則毫不掩飾的皺了下眉頭,然后看了眼自己妹妹,直接鄙視的瞥向玦王。
向來淡定的三小姐直接怔忪了下,而后一張漂亮的小臉盯著那幾個大字,倏地低下了頭,徑自一陣無言的扭曲。
司墨眨了下眼,有些好笑的看著那本之前放在嬤嬤房間,后來被轉移到小書房的書,自然明白這恐怕是當日嬤嬤打著秦鸞的名頭送去的謝禮,如今這么出現在圣上面前,實在是讓人覺得身心舒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