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醒來,眼前便有無數個陛下在那晃啊晃的,責備我不記得他了,不愛他了,拋棄他了。我才回憶起來昨天他說的那些醉話,斷斷續續的在腦海里翻滾。
“你試過很愛一個人卻身不由己的一次又一次的傷害她,不能保護好她以至于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離開嗎?”他迷瞪著雙眼,手握著酒瓶,趴在桌子上,喃喃的說道。
我的身子隨著他的話語繃的越來越緊,呼吸也變得不自然起來,他今晚難道真的只是來看看這個創意實足的客棧嗎?可是為什么我的心越來越亂,總覺得他肯定是知道了些什么,所以才來我這里試探,看來我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了。
我回答道:“啟稟陛下,草民尚未娶妻,所以不懂陛下所說的感覺。但草民覺得既然喜歡一個人,就應該拼了命也要護她周全。”
其實我只要說我沒娶妻不懂那種感覺就可以把話題扯開了,可是話到嘴邊卻鬼使神差的脫口而出,說出了后面的話。剛一說完,我就后悔的像抽自己幾把掌,要是讓他發現了什么可就完蛋了。
他隨后又喃喃自語,“是啊,連一個普通老百姓都知道要護心愛之人周全,可朕身為一個皇帝,卻連最簡單的都做不到,朕這個皇帝是不是當的很失敗。清兒,你是否也是因為這個才離開了我呢?”
他的話里讓我讀出了無盡的心酸,我知道,我全都知道,他少年繼位,權力都集中在馮太后的手里,好不容易等到自己親政了,可是權力卻旁落到了外戚的手上,因而連他的婚姻都是帶著政治目的的,比如我,馮昭儀,高貴人,李夫人,每一個人的背后都代表了一方勢力。他活的辛苦,我知道,我本愿與他一同承擔這些壓力的,可是最終他還是逼的我不得不離開。
我沒有搭話,如今以我的身份,我還能說著什么呢,只能本分的做好一個聽眾,聽他訴說。
他繼續說道:“可是清兒,你為什么連我的解釋都沒聽就離開了我呢?馮昭儀的把戲我都知道,她根本都沒有懷孕,我只是順著她,陪著她演了一出戲,好讓馮太師更加放肆,更加無法無天,那樣我便能抓到他的把柄,再加上馮昭儀假孕,罪犯欺君,那樣我就可以把馮氏一族里除了清兒之外的人都端了,可是為什么我還沒來的及,沒來得及告訴她這些……”
他還沒說完,便徹底的醉倒了,趴在那里一動不動的而我則是徹底雷住了,怎么會是這樣?馮昭儀居然真的是沒有懷孕,而他居然在后期也是知道了的,可是為什么偏偏我不知道,而他也沒有第一時間告訴我,把我蒙在鼓里,讓我像個傻子似的跟著他們一起演戲呢?
真心不懂他是怎么想的,難道說他不愿與我一起解決困難嗎?可是明明我們說好的要與對方一生一世都要在一起的,為什么你不讓我與你一起共患難呢?
記憶便定格在了我讓侍衛把他弄走那里,只希望以后他不要再來了,前塵往事俱以過去,誰對誰錯都已不重要,過好現在才是最重要的。
我趕緊起來簡單收拾了一下便朝那個傷患的房間里走去,先去看看他的傷有沒有好些,再去找唐唐,今天無論如何都得帶他出去玩,要不然唐唐怕是生我的氣了。
他的傷在果兒悉心照顧下好了很多,也和果兒打成了一片,我欣慰的笑著看著他們嘻笑不斷,便輕輕的帶上門,去找唐唐了。
只是沒想到我一進唐唐的房間里便驚呆了,唐唐躺在床上,而唐宋一臉心疼的坐在旁邊,小心翼翼的喂唐唐藥,我蹭的一下就跑到床邊,詢問道:“唐唐怎么了,怎么傷的這么重?”
唐宋冷哼了一聲,冷漠的說道:“你比我更清楚唐唐為什么變成這樣。”
我完全不懂唐宋說的,我怎么會知道唐唐為什么傷成這樣呢?要是知道的話,我早就過來看望唐唐了啊。
“唐宋,你那話什么意思,我怎么會知道呢,我要是知道的話了肯定早就來看望唐唐了啊。你們是不是遇到仇家追殺了啊?”
唐宋冷眸直向我掃過來,完全都不像一個十歲的小孩子。
他憤恨的說道:“昨天與你喝酒的那個人是誰?”
我一驚,不會吧,難道他們猜出了陛下的身份嗎?可是拓拔宏的身份和他們有什么關系嗎?難道說陛下就是他們的仇人,我被自己這想法嚇了一跳,趕緊把這個想法從腦海里揮去了。
“唐宋,和我喝酒的那個人的身份對你們來說很重要嗎?”我問道。
唐宋點了點頭,繼而說道:“唐唐就是被他的貼身侍衛傷了的,他和我們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我和唐唐變成孤兒都是拜他所賜。”
唐宋的每一個字幾乎都是咬著牙說的,在接下來的談話里,他向我講訴了一個慘無人寰的滅門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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