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歷了一片狼籍的戰(zhàn)爭,關(guān)于四皇子阿里炎的犧牲顯然讓阿里拓一時之間無法接受這個事實,這種傷心欲絕,明顯比當年龍妃帶走融芳公主的時候要痛的多,至少他現(xiàn)在還可以偶爾回憶一下當年活蹦亂跳的芳兒,至少他還清楚的記得芳兒公主在離開阿里國時如她母后一樣的眼神里對他的憤恨,他想或許有一天他的融芳公主真的會再回到他的身邊說:“父皇,我是芳兒,我長大了,也明白了您做的一切……”
而阿里炎現(xiàn)在就蓋在一層薄薄的白布下,卻再也不會起身喚他一聲父皇,身體還是因為西夜星師的施法才得以保存下來……
“父皇,我嫁!”
阿里拓的悲慟愈演愈烈,眼前這個剛烈的少女此話一出,活脫脫將阿里拓的目光從阿里炎還未的尸體上拉了回來?
“施洛,你……你說什么……”
小嘴一呶,明亮的眼眸停留在修長的白布上,如阿里炎的身材一同長的白布里裹著的是她英勇的哥哥,深深的愧疚:
“父皇,我要嫁給白若辰……”
阿里拓悄然爬上的紋,傷痛倏地停止,卻被無止境的抽痛代替,他的女兒,為了保家衛(wèi)國竟然要要出賣自己,他精心呵護培養(yǎng)的女兒要嫁給的是巫國以心狠手辣上位做了小王子的狂邪魔霸白若辰?
滄桑的帝王臉上,深深的溝壑,不敢正視眼前自己養(yǎng)育了多年的親生女兒,可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不行!”
精致的小臉一陣兒固執(zhí),阿里拓的回答似乎早在她的預(yù)料中:
“父皇,既然白若辰誠心誠意帶來五百勇將交換我一人,您又何必固執(zhí)呢,我嫁給了白若辰,阿里國的前程就真的可以一片光明了!不過……”
亮眸光澤漸漸晦暗:
“如果,父皇覺得從了巫國那么難的話,如果父皇覺得正邪不兩道的話,那么,請父皇廢了施洛公主的稱號,將施洛趕出阿里,這樣一來,施洛就絕對不會辱沒父皇的名節(jié),請父皇早早做決定,不要再讓無辜的臣民為施洛枉死,施洛擔當不起!”
突然,一陣喧囂,
王臣從城門前快馬加鞭直奔阿里國宮殿,
“報,皇王,巫國已經(jīng)破了城門,將士已經(jīng)死傷多半!”
戰(zhàn)爭發(fā)動以來的第三日,阿里國終不得守,城門被巫國攻破,滿城兵絨。
半享,阿里拓顫抖著手,
“來人,立刻請星師過來!”
“不用了,”一抹清亮,西夜等人已經(jīng)等在宮殿門口,
“皇王,未能守住阿里,臣請贖罪!”
濃重的胡須在阿里拓的鼻下顫微微的抖著,心想:廢物,一群廢物,平日里真的應(yīng)該謹記養(yǎng)病千日用兵一時的道理,現(xiàn)如今該到用兵時才知道兵力如此薄弱,緊緊閉上的眼睛似乎恨不得永遠不要再醒來:
“沒關(guān)系,巫國本就是專修攻擊力的國家,這點,我們自然沒有什么好的解決辦法,只是眾星師再想想可有別的辦法?”
……
“……”
沉默,宮殿里的人幾乎都把目光凝聚在紅衣少女的身上,
“施洛公主……”
“住口!現(xiàn)在任何人都不能打嫁了施洛公主的念頭,我說過,我死都不會把我親手養(yǎng)大的女兒嫁給那個邪魔!”
阿里國王宮里,火紅的長裙裹著一副嬌好的皮囊,生的是俏麗多姿,高高挽起的公主發(fā)髻,甚是精明可愛。
“父皇,那您就讓女兒上戰(zhàn)場吧!”
長裙將她的身體裹的嚴嚴實實,阿里拓固執(zhí)的推開她最后一次請求,喊著,“西夜護法,”
“是!”
那個叫西夜的占星師依然綁著高高的金黃色發(fā)冠,依然溫文爾雅,修長的身材,只是他已經(jīng)人到中年,不再年輕,卻也有另一番成熟的味道。
阿里拓的命令強硬:
“護送公主離開阿里國!”
西夜看了看掙扎的林施洛,
“這……”
躲在長裙里的身體不自覺的燃燒著鏗鏘的玫瑰熱血沸騰,
“父皇!我四皇兄還有那滿城的尸首為保家衛(wèi)國皆戰(zhàn)死殺場,保家衛(wèi)國乃全城子民的頭等大事,女子何來坐享空城茍且偷生之理!保家衛(wèi)國從來都不是像刻在我手臂上的'林施洛'三個字那樣刻在每個男兒身上的,父皇!”
阿里拓布滿皺紋的臉上也已老淚橫流,然而他的聲音更加響亮,
“西夜!還站在那里干嘛,還不快快護送公主出城!”
長裙里的身體開始哭喊,“不!施洛要和父皇在一起,要保住阿里國!”
西夜有力的拉住火紅色的長袖,
“公主,巫國要滅阿里國就是為了掠奪您,您的出世怨氣太重本已是兇照,您離開阿里國或許阿里國還會有存活的可能!”
“西夜,你不想活了嗎!”
阿里拓的咆哮讓林施洛啞然,她睜大了雙眼看清楚父親第一次在她面前表露憤怒的龍顏。
長裙里裹著的身體茫然的盯住那個綁著金色發(fā)冠的占星師西夜,又不自覺的看穿她長袖里的手臂……
“西夜護法指的是我手臂上印著的名字嗎?”
金色發(fā)冠的西夜低下頭,莫不做聲。
烏玉般的明眸閃爍,長裙中的玉指拆下發(fā)髻里的珠釵,漆黑的長發(fā)迅速落至腰下,
阿里拓依然背過的身子,狠心不愿再多看她一眼,
然而她卻:
“我明白了,既然,這個印記是國禍的根源,那么我寧愿親手將它毀掉!”玉指中的珠釵鋒利的針芒閃著久違的光亮刺眼。
然而手中的珠釵被一道白光打落,一條繩索迅速的將她的身體捆綁,
阿里拓回頭憤怒的模樣,一個巴掌扇過她清秀的面頰,
“混賬!天賜的印記,豈能說不要就不要!如果你真心想要救國,就去中原找回一把叫扶龍椅的皇椅……”
長裙里的花容玉貌,眼淚戛然而止,“扶龍椅?”
……
西夜瞬間驚恐的模樣,“可是皇王,扶龍椅……”
手掌一揮,阿里拓長長的嘆了口氣,“不用再說了,禍福自有天意,從今天起西夜就是公主的貼身護法,要誓死守在公主的身邊……”
片刻安靜的阿里國宮殿,扶龍椅?這種傳說中虛無的東西,有還是沒有還有待考究,更何況即使是有,等到自己找來扶龍椅享必阿里國早已經(jīng)改朝換代了,更何況,她還是個只會騎馬寫字的廢物公主。
紅衫少女倏然一跪:“父皇,兒臣不想管扶龍椅是什么東西,兒臣現(xiàn)在只知道自己喜歡他,從第一次見到城墻下的他……”
阿里拓的龍顏一怔:
“你說什么?你敢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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