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上官家世代為官。之前上官桀的兒子又娶了霍光的長女霍安做媳婦。便也同霍光有了些沾親帶故的關系話雖說得不錯,但看著那上官安對岳父極不尊重。
朝堂之上總想同岳父一爭高低。無奈這上官安是個陰毒,沒本事的廢物。政事上一竅不通,卻要學李斯焚書坑儒。結果可想而知。朝廷上看似和睦,實則是兩個派系在爭斗。一個就是以皇帝的親姊姊鄂邑長公主殿下為首要,還有一個就是霍光了。
誰都知道,皇帝的姐姐怎么的管用。就是武帝的姐姐平陽長公主也是為了自己的弟弟挑選上等的美女送入宮中。說白了,誰都知道那是保住自己地位不被他人占有的一個方法。
公主同皇子的不同在于,公主去嫁出去的女兒。什么事情都不能只憑自己做主。駙馬也是人,公主要想嫁人之后還有榮寵就必須和皇帝有良好的關系。
所以本朝幾乎每一位長公主都有奇特的本事。
數一下呂后生的魯元公主就將自己的女兒給了漢惠帝。漢景帝的姐姐館陶長公主,將自己的女兒許配給了武帝。推古及今,當下上官一族,同霍氏一族最想做的就是競爭皇后一事。朝廷內表面上是公主同霍家,其實也不過是個幌子。最關鍵的還是上官桀同霍光。
上官安一向覺得自己年輕,不比霍光老年癡呆。霍光則覺得上官安太嫩。
這兩人互相覺得對方不大好,大抵上都是太過自信。
上官安一手拿著茶壺,一手拿著竹簡。斯條慢理的喝著茶,又看著文書。在他身邊的上官霍氏則是不停的哄著懷里的女兒。
“怎么那么巧,生了個女兒。雖說女兒不能當大官。可做宮里的皇后,母儀天下也未嘗不可。”上官桀心中如是想。總還是欠了說出來的勇氣。上官夫人手中的小女兒像是聽懂了話,哭鬧立即停止了。
上官霍氏啞然道:“老爺方才看了一眼女兒,女兒便不哭鬧了。”
上官安頗為得意的答道:“誰讓她是我上官桀的女兒。”
未央宮,宣室殿。
云陽睜開眼第一個見到的就是大紅色的紗帳鼎立在高頭。身上蓋著錦緞做的被子。她已經好久沒有蓋過這被子了。
然后劉弗陵的一句話,“你醒了。”云陽徹底崩潰。這宮里的皇帝都那么閑得慌么。她一個人睡著了也會守在她身邊。當然這話只能想,不能說。
“陛,陛下。您怎么在這兒。”云陽吐字不清。關鍵時刻腦子里想到的就是劉弗陵長大時候的樣子。順便帶著幾撇胡子。當然云陽想到的劉弗陵全身上下都是白色的,渾身的白色。頭發是白的,胡子是白的,連身上的細小的佩飾也都是白的。
清一色的白,清一色的是白。這兩者到底有何區別。待得后人來檢閱。
“朕特地等你醒來。”他看著緊張的她,嘴角維揚,“順便問問你這個貼身宮女是不是害怕朕。”
“哪,哪有。”云陽嘴里含糊不清,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么。
“沒有?沒有什么。昨個兒是朕做的不對,朕先向你賠罪。害得你平白無故受了這么多苦。”受苦也包括看到紅線緊張得暈倒。
云陽哪里想到劉弗陵會向她說什么抱歉之類的話。又是一陣手忙腳亂,身子不穩向床榻倒去。好容易起來了,劉弗陵又道:“聽說小孩子容易培養感情。”
不要懷疑云陽的智商。那個看上去比他小了將近兩歲的姑娘不見得比他差。
以后的日子里,等劉弗陵漸漸發現過來,已經晚了。
云陽生得一副好臉蛋,不化妝就有一股子高貴。她今年有六歲了,再過些時日,定能長成一標志的美人。
小小年紀他們腦子里裝著的就不是嬉鬧。而是屬于他們階層應當做的事。
門打開了,殿外的宮女魚貫而入。看著兩個小孩般大,還拉扯在一起。宮女們都是好奇的看著。看著到底她們的小陛下要做什么。
“陛下,霍將軍已經在殿外等候了。”
“讓他進來吧。”
宮女得命道了聲諾,就走了出去。
霍光穿著一品大臣佩戴的朝服,后面跟著幾個大臣。乍眼看去那幾個大臣中,有一個是霍光的大兒子。
“陛下這是今日的奏疏。”霍光指了指身后的一車竹簡。劉弗陵點了點頭,道:“朕知道了。”見霍光沒有要走的意思,又道:“霍愛卿還有什么事?”
床上躺著的云陽微微閉上眼,索性裝蒜。
霍光瞥了一眼云陽,道:“這宮女怎么能睡陛下的龍榻呢?”
劉弗陵駁道:“霍愛卿以為如何?朕想讓誰誰,要需要經過誰的同意?”
這毋庸置疑帝王氣概,任憑誰也侵犯不了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