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閣中裊裊娜娜的檀香在空中盤旋起圈圈點點。
不知何時候,鄂邑長公主已經走向門邊。
殿外的一群人,均都跪在地上。
鄂邑長公主手中多了一把折扇,那折扇開著口,直直的對著殿內的桌案。
“陛下以為此時如此所謂何解?老臣不知陛下不語是為何事?”霍光問道。
那一排跪地的宮女默默的匍匐在地,鄂邑長公主冷哼一聲。一只腳踩在一名宮女的手上。宮女低著頭,悶哼了一聲。這一聲恰如其分的被劉弗陵聽見了。
“皇姊不必動怒,霍愛卿也不必心憂。朕雖有感樂律,卻也知道其中的道理。到底是不能沉迷的。”他拂了拂衣袖,“方才皇姊叫來樂師也有不妥之處。宣室殿內朕正在同霍愛卿國家大事,突然出現的樂音卻是能擾亂思緒。若是放在平日豈不更好?”
言罷劉弗陵朝鄂邑長公主站的方向走去。
鄂邑長公主越發覺得自己的皇弟,自己不了解。就要靠近劉弗陵了,她的身子忍不住往后退去。
腳更深層次的將宮女的手踩住。
宮女又不敢發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有人踩自己。
鄂邑長公主雙腳踩在宮女的手上,宮女不敢做聲。這一切都入了霍光的眼。也入了劉弗陵的眼。
霍光馬上想借題發揮,劉弗陵搶先一步,道:“皇姊小心。”
宮女慌忙將手抽出,鄂邑長公主一個趔趄險些跌倒。
“你怎么回事。”鄂邑長公主略有些生氣質問道。
宮女低眉順目,完全不是方才的模樣。手上的紅色顯得突出
鄂邑長公主無意道:“這宮女生得標志。來日定是貴人。”
誰知這一句戲言,注定要背負什么。
“皇姊,霍愛卿你們隨朕來。”
劉弗陵就是想把他們都帶走,不要在宣室殿出現什么狀況。
便是眾人到達宣室殿外。
宮人們老老實實站在石道兩旁。此時,劉弗陵負手而立,茂青的手朝下做了個動作。仔細辨認就可以看到遠方的樹下面,站著一個宮裝女官服的女孩。
那女孩不過樹的五分之一,頭上總著兩個小角。她的頭隨著茂青的招手變動。
沒有人注意到劉弗陵的神態。劉弗陵此刻正轉身偷笑。
“陛下叫老臣到殿外來所謂何事?”霍光本就不滿鄂邑長公主的作為。對于劉弗陵帶自己出來更是不知所謂。
“霍愛卿可知木?”劉弗陵問道。
“木乃樹生。”
“何解?”
“這……老臣不知。”霍光被劉弗陵這么一繞。全然不知是在說什么了。原本心中的不滿,也隨之消散。
不知一句便是霍光想將此事問到底的依據。
按常理說此事該是當場化解。
奈何并非所有人都這么想。
鄂邑長公主就是后者之一。
“樹乃萬木之本,樂乃萬教之源。霍將軍何苦要阻礙本宮的意識?”鄂邑長公主話畢朝霍光微笑。鄂邑長公主的這個微笑,怎么看怎么感覺大不對。
“長公主殿下。”霍光兀自出口。
卻聽上方傳來一聲叫喊。
霍光本能的叫了聲刺客。
周圍看守的侍衛全圍了上來。
“哪里來的刺客。”霍光手中的劍一出,那邊就有人求饒聲響起。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奴婢是宣室殿的宮人。因為,以為陛下喜好山水,故而,故而來此處。看畫上的山同真山有什么不同。”宮人頭入搗蒜不停的前后揚起磕下。
“將此人拖下去!”霍光一聲令下。那宮人嚇得腿腳直哆嗦。
沒有人為這名宮人求情,就因為這事霍光也懶得去管什么長公主了。長公主呢親眼見著宮人被拖下去。也是一句話也沒說。都是皇宮里生存很久的人,誰也不想為自己沒有利的事情堅持。
霍光下令將宮女拖出去,至于拖出去做什么。只有霍光在白日命令了侍衛。不過到底那名宮人的命運,也只能是水中月,鏡中花。
天下的主宰似乎怎么輪也輪不到鄂邑長公主。
明明是霍氏一門興起的開始,又感覺是霍氏一門衰敗的結束。
日,漸漸高懸。
霍府門庭若市。這時,一個衣衫整齊的白衣少年出現在眾人眼前。
少年眉目威嚴,卻有說不出的貴氣。
在霍府門口站著討好霍府管家的官員,也不由得轉過頭去。
本以為少年也是來此巴結霍光。不料卻遭來少年的一句歌謠。
歌謠有云:“霍府門前非霍將,行不將兮,行不將兮。”
少年并未動唇,眾人卻聽得分外清晰。
馬蹄疾馳,一個閃身,少年頃刻不見了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