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陽在這幾日聽婉約說起了她眼前的這個男子。這個男子的名字是劉病已。記得她聽劉弗陵說過,武帝的曾孫也叫這個名字。那個人在獄中度過自己的大半童年,直到天下大赦才出獄。他被收在一個叫張賀的官吏家中。此人少時愛讀書,張賀曾想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他做妻子,被自己的兄弟阻撓。
后來張賀介紹了許平君給劉病已。
不過婉約說,真實的故事卻并不是這樣的。
婉約是武林人士,琴音派的第三代傳人。她自小在衡山長大,十二歲那年以一張好琴,一曲妙音得識劉病已。劉病已那時是長安里的一個小混混,尤其愛斗雞。不過那些都是假象,他身負武功,偏偏裝成什么都不知道的傻瓜。婉約在說這些故事給云陽聽的時候,臉上露出了幸福的笑。
婉約說,他們住的并不見得有多好。這樣是為了不讓那些人看到他們有什么。平平安安比榮華富貴來的痛快許多。
云陽想,婉約這樣一個武林人士,實在喜歡自由。自己呢,習慣了同劉弗陵相處。呆在宮里成了一種習慣。
陽光照在云陽的頭上,并未影響她的半分思想。劉病已道:“原來你都懂。”
這句話讓云陽感到害怕。
如果一個人什么都懂,必然會受到另外某些人的迫害。她懂了,就是離死不遠。她想點頭,又情不自禁的搖頭。
劉病已又道:“你其實不用搖頭了,我全知道了。你不知道我追婉約追得有多辛苦。就連她這個平君的身份,都是她以前隱瞞下來的。江湖混跡久了,會擔心人界對自己的報復。你一直沒說你是哪里來的。”
她哪里敢說自己是從哪里來的啊。
都道是武帝殺戾太子劉據之后,太子一脈蕭條。劉弗陵也只是放過他的牢獄之災。
他到底記恨不記恨這個比他大一點的爺爺。一想到劉弗陵成了某人的爺爺,云陽就全身冷汗。這樣一個同她年齡相仿的人,要在劉弗陵面前叫一聲爺爺。她真是想都不敢想。
劉病已哪里想得到,云陽此刻正在想自己是怎樣的輩分。
正在云陽沉默之時,婉約不知什么時候從外面回來了。
她在劉病已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劉病已道:“那我們先走。”
婉約微微點頭,道:“是。云妹妹可在此多住幾日,我們夫妻要先走了。”
云陽還不能明白發生了什么事。只聽婉約說出這樣的話,應該是他們本身遇到了什么麻煩。為待云陽發問,婉約同劉病已一塊消失在云陽的視線中。
一刻鐘后,小屋出現了一堆武林人士。他們手中拿著平民一輩子也不可能握在手中的劍。領首看著云陽有幾分錯愕。
“賈雙泉!”
其余的人聽到那人說這個名字皆是一驚。
云陽道:“賈雙泉是誰?姑娘你為何這樣說?”
為首的那人道:“賈雙泉?這個人你都不知道?她就是攪得武林動蕩不安的一個女子。一個讓晁讓,劉徹愛了一輩子的女子。”
云陽好奇得看著眼前的女子,打開道:“哦。”
那人聽到云陽哦了一聲,幾欲倒下。她本來預計云陽問怎么攪亂武林,怎么讓晁讓,劉徹愛一輩子。誰知道她就是聽了沒問。
“她這個人行蹤不定,這個小姑娘不過二十歲,怎么可能是賈雙全?”有人疑惑地問道。
人都最怕別人質問自己。也特別不喜歡別人不信任自己。
為首的那個女子馬上道:“退下。”
身后的人不甘不愿的退了下去。她看著云陽的眼眸中多了幾分笑意。這笑意看得云陽頭皮發麻。
明明別人的一個笑可以逾越心情。怎么眼前這個人,就讓人覺得不安呢?
“賈雙泉你不用再裝了,快點把許婉約交出來。否則我就要動手殺你了。”那女子如是吼。
“叮叮叮”,三聲。那女子手中的劍已然落地。一個白衣男子手持扇子出現。云陽激動地看著白衣男子。只見女子出手狠絕,一心想要置白衣男子于死地。白衣男子都輕巧的避過。
到最后,女子的脖子被男子的劍扣住。
男子靜靜地看著云陽,令云陽覺得驚訝。
“你不是賈雙泉。”
云陽奇怪男子的淡然,遂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男子笑著吩咐人綁了這個女子,道:“眾所周知賈雙泉是琴音派前任掌門的師妹,現任掌門的師叔。一個琴音派之人,怎可能不會武功?我看你眼睛不眨是真的。可武功這件事,卻瞞不過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