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清清看看南宮華,又看看皇上,再看看太后,總覺得軒轅暉這個人質對太后并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皇上與太后幾乎在同一時間都下令停手了。
難道太后對這個自己侄女的兒子有這么深的感情?
太后眼睛微瞇,看著南宮華,“你以為你手里有暉兒我就會罷手?”
南宮華笑的溫和,“事實就擺在面前,你已經讓你的人停手了。”
“哈哈哈哈,南宮華,你信不信我馬上就會讓你放了暉兒?”太后一點也不焦急,仿佛只是在玩一個游戲。
南宮華沒有出聲,只定定的看著太后,眉頭卻是皺了起來。他對太后很了解,能說出這種話就絕對有所依仗。
太后眼神轉向已經坐在輪椅上的南宮岑陽,“南宮華,當初若沒有你父親和你的幫忙,我和我兒也不會敗。你覺得,你加在我兒身上的痛苦我會忘記?你的兒子如今成了瘸子一個,你感覺怎么樣?”
“是你?”南宮華看著她,語氣狠狠的。
“別做出那么意外的表情。你不是早就已經猜到了嗎?”西門夢冷笑,“當然,算他命大,還活著。如今這皇甫將軍的女兒也算是對他情深意重,恐怕他也不覺得瘸了有什么難受的吧?”
說完她又轉向皇甫清清,“這丫頭長得挺水靈,只可惜你爹當初也選錯了人。不然你也不會經歷將要經歷的痛苦了。你說,對一個懷春的女子來講,什么會讓人痛苦呢?”
皇甫清清心里有很不舒服的感覺,被她那看似平穩的目光打量著,比一條毒蛇對著她吐信子還讓她覺得難受,她趕緊更加靠近南宮岑陽,“你想干什么?”
從太后的話里明擺著她要對付南宮岑陽。對付他,同時可以報復南宮家和皇甫家。
西門夢搖頭,“我干什么取決于你南宮叔叔,南宮華,放了暉兒。”
南宮華眼里卻有了疑惑,本來將軒轅暉抓來只是想看一下太后和皇后是否齊心,沒想到卻讓太后如此在意,這可不像是太后的為人。難道是西門夢和太后有什么交易,會不會西門剛成已經叛變?西門剛成對他這個皇后妹妹可是愛護有加的。
軒轅天眼里也是種種懷疑,大致與南宮華想的差不多,只是卻比南宮華要激動很多。
“西門春!你就這么等不及了?暉兒已經是太子,朕百年之后皇位自然是他的,你就這么迫不及待的聯合外人來奪取朕的皇位?朕真是看錯了你,還以為你與你那姑母不一樣,沒想到都是一樣的。”
西門春在那黑衣人懷里早已順過了氣,聽得此話,大聲的笑了起來,“看錯了我?皇上,你有看過我嗎?呵呵……你捫心自問,你百年后會舍得將皇位傳給暉兒?如果說這一刻之前我還覺得姑母他們做的不對,那么這一刻以后,我與你再無半分糾葛。你心里從頭到尾就只有那么一個人而已,不是嗎?”
說完她就將頭埋在了那人懷里,不再言語。
軒轅天見此更是憤怒,“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你……妄為一國之母!咳咳……”他激動地一下子喘不上氣。
軒轅希趕緊給軒轅天順氣。
軒轅暉也帶著幾分擔憂的看過來,眼里滿是痛苦,他的父皇和母后啊,為什么會這樣。他恨恨的看著那個抱著西門春的人。
皇甫清清見那黑衣人眼里閃過一絲痛苦。
突然,皇甫清清靈光一閃,心下巨憾,不由自主的脫口而出,“我知道了,你是軒轅蒼!”
從一開始似焰就說過黑衣人去的是皇后寢殿就說明他與皇后的關系非比尋常,而后在打斗中又明顯的可以看出他的身份之高僅次于太后,而太后又出乎意料的對軒轅暉這么在意,那黑衣人又對軒轅暉的感情特殊。
最主要的還是太后,她今天策劃這一切,肯定是為了她的兒子,那么最快的方法就是將大臣們抓住,然后逼軒轅天傳位與軒轅蒼。若軒轅天真的寫了傳位詔書,那么大臣在武力的壓迫下一定會對軒轅蒼俯首稱臣,再依著軒轅蒼的兵力來個里應外合,皇甫振也沒辦法阻止這個既成事實。
這也是為什么一直未見東方靖前來守衛皇上的原因了,前面宴會上的大臣一定已經落入太后手里。
可是這些活動還有一個關鍵--軒轅蒼一定要在場!
依太后的心性,這么關鍵的時刻她不可能不讓他的兒子親自見到,而且,軒轅蒼親自拿著圣旨會比較有震撼力!
于是皇甫清清敢肯定,那個黑衣人一定就是軒轅蒼,而且,很有可能,軒轅暉是皇后與軒轅蒼的額兒子,這就是為什么太后會那么在意軒轅暉的原因。只是后面的那個猜測她不敢說,那可是個天大的丑聞,他怕皇上受不了。
這清脆的聲音吸引了眾人的注意,順著芊芊素手看去,她指的正是那黑衣人。
眾人大驚,懷疑的眼光往那黑衣人身上直瞟。
那人涼颼颼的眼光似乎要將皇甫清清穿透,下一刻他就拿下了面上的人皮面具,“既已猜到,我也沒必要遮遮掩掩。”
同時西門夢笑道:“小丫頭,要知道,太聰明的人通常都活不久的……”
皇甫清清也冷笑,她看不慣這個面慈心黑、心理變態的老巫婆很久了,“多謝提醒!但我想,以您老的年紀,縱然老天真的妒忌我這個英才,那也是您看不到的了。”
西門夢仿佛很不喜歡這個話題,對了,年紀越大的人仿佛就會越怕死,尤其是這種還有著強大欲望的人。
西門夢當下冷了臉,還不待說什么就被一聲大笑打斷。
軒轅天大笑,笑的有些瘋狂,死死的看著軒轅蒼,“軒、轅、蒼,好一個軒轅蒼啊。你說,他是不是你的種!”他指的是軒轅暉。
眾人愕然,都清楚現在皇上已經失去了理智,這種問題怎么能夠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
軒轅蒼面色很平靜,“是的,暉兒是我的兒子。”
軒轅天順手就將枕頭往軒轅蒼和西門春哪里甩去,“滾,都給我滾。”
只是由于力道的原因,枕頭半路就落在地上。軒轅蒼也沒有動,西門春身子顫斗著,慢慢的站著,靠著軒轅蒼,與軒轅天對視,沒有半分退縮。
一邊的軒轅暉臉色大變,仿佛全身都失去了血液,臉色瞬間蒼白,失了往日的神氣,眼神呆呆的看著西門春,好像等著她給出一個答案。
西門春看著軒轅暉的樣子,終是有些難堪,“對不起……”
“不,不可能,母后,不會的,您不要騙我。我不相信!父皇,你……”所有的話在對上軒轅天厭惡、冰冷的眸子時都咽在了嘴里。
在父皇不知道他不是野種時就不喜歡他,更何況是現在。哈哈,他只不過是個野種而已,只是個笑話!
突然地,他轉向皇甫清清喊道:“你高興了吧,你滿意了吧,我什么都不是了,什么都不是了……”
皇甫清清愕然,不明白他為什么這樣說,可是心里還是有些同情的。上一輩的事到現在,給他的打擊是最大的吧。
“不準那么看我!我不要你的同情!我不要我不要!”仿佛被皇甫清清的眼神給刺激到,他又沖著她喊。
“對不起……”皇甫清清趕緊移開眼光,嘴里輕聲的說道。雖然她并沒有什么對不起他的地方,可是看著他那個樣子,她下意識的就說了。
軒轅暉一時安靜下來,只低著頭看著他自己的腳,什么也不說。
西門夢的臉上終于出現了類似不耐的神色,如今這個局面并不是她想見到的。她看著南宮華,又一次說到:“放了暉兒。”
南宮華搖頭,“你覺得我會放嗎?”
“你會后悔的。”西門夢笑的很淺,很殘酷,喚了一個人的名字,或者說是代號,“啞婆。”
話音一落,就有幾人攻向南宮華。
與此同時
“啊……”南宮岑陽痛呼出聲。
皇甫清清趕緊蹲下,焦急的看向南宮岑陽,發現他下意識的抱著腳,臉上幾乎立刻就泛出了冷汗,“岑陽,你怎么了?”
南宮岑陽咬牙搖頭,雖不想眼前的人為自己擔心。但這錐心的疼來的太突然太猛。他一時有些受不了。
皇甫清清知道他定是痛到了極致。眼光轉向他的左腳,也不顧旁邊的人,一把將褲腳卷起,眼下的情景讓人心驚!
他的腳經脈突突的動著,腳里仿佛有什么東西在游動而且慢慢的變大。皇甫清清明白,這一定是他體內的蠱蟲。可是,怎么會這樣?不是一直都很安靜的嗎?皇甫清清還細心地觀察到,原先透著白色的腳漸漸地有點泛黑,這是不是說明他體內的蠱蟲在變異?
怎么辦?怎么辦?皇甫清清心慌不已,她一點辦法也沒有。看著南宮岑陽嘴角幾乎咬出血來,皇甫清清眼里閃過淚光。
原來,真的會有這樣的事,有些人受傷會比你自己受傷還要讓你難受千百倍。恨不得能夠代替他受了這些痛去。
下一刻,南宮岑陽緊緊的抱住了皇甫清清,抱得很緊很緊。深深的汲取了她身上的芬香,壓抑了那種痛,才略帶嘶啞的說到,“別哭。”
天知道,她的淚才是最能讓他痛的東西。
皇甫清清點頭,將頭埋在南宮岑陽的胸膛,大腦在高速運轉。
剛才太著急,忽略了很多東西。
岑陽的蠱,絕不可能是平白無故的發生變化。
她記得,在此之前,西門夢那個老巫婆說了個名字--啞婆。
這一定不是那幾個攻擊南宮華的人的代號,那她就一定和岑陽體內蠱產生異動有關。
啞婆?這個名字,怎么覺得這么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