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清清與南宮岑陽到達獨孤一族族長的住處時,被鷹攔在了門外。
對了,自獨孤狐成婚后,他就自然地正式繼承了族長的位子。
“小王爺、小王妃,族長與長老們正在商議重大問題,現在不方便見你們。”鷹說的很恭敬,但態度很分明,不放行。
“倒是我們來的不是時候,”皇甫清清沒有在意被欄的事,淺淺笑道,“不過,若獨孤族長他們討論的是有關海岸出現異樣的情況,還請麻煩通報一聲。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說。”
鷹渾身一震,利劍般的眼神落在皇甫清清身上,下一秒,若冰的劍橫上了他的脖頸。
鷹驚訝的睜大眼,眼神自然轉到若冰身上。
“若冰。”皇甫清清輕聲喚道。
若冰收劍,仿若冰凌、寒冷側骨的目光隨意的掃過鷹的脖子。
“抱歉。”鷹低頭,額上泛出點點冷汗,對著皇甫清清欠身行禮,“我這就去通報。”
丁二的眼神瞬間落在若冰的身上,眼里有著不服輸的銳氣。
暗處的似焰本來因若冰帥氣的動作而激動不已的神色立馬轉為陰沉,心里暗自計較怎么整整這個丁二,竟然敢‘覬覦’他親愛的若冰……
沒一會,鷹就走了出來,神色恭敬,不敢再直視皇甫清清,“族長請小王爺還有小王妃進去。”
皇甫清清看向南宮岑陽,南宮岑陽對身后的丁一丁二道,“你們留下。”
于是兩人進了屋子,一進屋子就被屋里兩重天的氣氛搞得有些訝異。
屋里除了獨孤狐夫婦以及護衛蝎子外就是四大長老。
獨孤狐和軒轅靜坐在主位,下方兩側分坐兩位長老。
一邊的滿是興奮、滿是褶子的臉上散發著比年輕人還炙熱的激情;另一邊卻是憂慮,心焦甚至有幾分絕望的氣息。
獨孤一族的長老一方位二分東南西北四大長老,一般是各主一方事物。
“兩位請坐。”獨孤狐指著在主座旁邊設的座位說道。
與幾位情緒激烈的長老不同,獨孤狐還是一派悠閑的模樣,那臉色倒毫不亞于仙人,隨意的靠在椅子上,慵懶的笑,只是,笑意并不達眼底。眼眸深處,是無盡的冰冷。
他身邊的軒轅靜還是一如既往的美麗,只是臉上雖掛著得體的笑卻也掩飾不了眉目間的一絲疲色。
皇甫清清對她笑了笑,心想她該是為獨孤狐擔心吧,那樣一個溫柔如水的女子啊。
“好了,各位長老。”獨孤狐坐正身子,正經的說道,“你們研究了這么久還沒研究出個結果,現在還是聽聽來自軒轅國的清清郡主,現在南宮王府的小王妃來說一下吧。”
說完轉向皇甫清清,“小王妃,聽鷹傳的話,想來,你一定有什么想說的吧。”
皇甫清清臉色一僵,隨即就恢復正常,以前怎么就沒覺得這個獨孤狐臉皮這么厚呢?
“獨孤族長說笑了,我對貴族的情況一點都不了解,怎么可能會有什么想法呢?”皇甫清清笑的清淺,不管他怎么想,想要她這個外人當出頭鳥幫他解決問題,不知道客氣可是不行的。
不待獨孤狐說話,皇甫清清接著道,“我來主要是想表達一下,那從水里爬出來的螃蟹十分美味而已。”
“你這個女人!”東西兩大消極一派的長老立即對她怒目而視,東長老氣的胡子直翹,“現在正值我族生死存亡之際,你這個外來者竟然在這里說這種話。枉族長還盡心盡力的給你們提供各種方便。你若是還有一點良知,請你立即出去。”
說完轉向獨孤狐,“族長,我族的機密會議怎么能有外人在場,還請族長將他們請出去。”
“這怎么行,他們可是貴客。”獨孤狐擺擺手,似乎對這些長老吹胡子瞪眼已經很習慣,“不是有句話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嗎?你們爭來爭去也得不到個論斷,想來是身在局中被迷住了。現在讓旁觀者看看,或許會有不一樣的結果。”
獨孤狐轉向皇甫清清,起身,一改之前的不以為意,鄭重的朝她鞠了個躬,“煩請小王妃解解惑。我相信,若世上真有看的清這件事的旁觀者,那么一定是你。”
本坐在椅子上悠閑的給自己和身邊的南宮岑陽泡茶的皇甫清清停下動作,斂了臉上玩味的笑。
“獨孤族長言重,說實話,我還真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事。”皇甫清清露出點無辜的表情,“不過,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義不容辭的幫忙。所以,還請族長先將事情說給我聽一下。”
從進來后眾人的表情來看,皇甫清清還真的不敢肯定她之前的猜測是不是有問題了。
僅從海水的異樣并不能說明什么,所以她才來這兒,本想問問獨孤狐近來島上有沒有別的奇怪的事發生,因為對島上情況了解的最清楚的非他莫屬。
她想的是會不會出現什么海底火山爆發之類的事。可如果她的猜測正確,南北兩位族長那興奮的表情又太說不通了。
而且,照他們的表現來看,他們似乎知道從一些異樣來看出將要發生什么事似的。這實在奇怪,她記得很久之前與軒轅凌曾談到過有關的問題,軒轅凌說過,歷史上還沒有過類似火山爆發現象的記載。
那,也不可能有經驗了。
可他們的表現又不像什么都不知道,皇甫清清沒明白事情到底怎樣倒先生出了更多的疑惑。想要明白,就干脆直接問了獨孤狐。
“族長,萬萬不可。他們是軒轅國的人,決不能告訴他們……”這次倒是南長老出聲阻止。
“事情是這樣的,”獨孤狐完全無視長老的反對,自顧自的講了起來,“大概有十來天了吧,各處的族人發現島上還有海水里異樣頻出,特別是各種動物顯得焦躁不安,就連研究毒的西長老的蛇窟里的蛇都有些不服教管起來。井水變的渾濁,而且還冒泡;還有像你知道的,水里的螃蟹、烏龜大群的爬上岸邊……一開始族人也沒有在意,結果這些異樣卻一直沒停,還有了越來越嚴重的趨勢。”
皇甫清清每聽一句,眉頭幾乎就皺的更緊一分,這些異樣……難道她的猜測真的要成為事實了嗎?忽然發覺,她自己還真有點做烏鴉的潛質。想到不好的竟就真的要發生。
“依我看,族長就不該娶外族女子。從古自今,咱們獨孤一族的族長就沒有娶過外族的女子,這次定是犯了神的忌諱。那些異樣一定是上神給的警告,若是族長堅持不將夫人送回去,恐怕會危及整族的人啊。”最顯激憤,卻一直沒開口的北長老這時幾乎含淚的說道。語氣里滿是語重心長。
皇甫清清身子一僵,臉上表情盡無,寒霜瞬間籠上眼眸,原來,真正讓軒轅靜疲憊的原因在這里。
才嫁過來沒多久,獨孤一族就出現了這樣的事,如今北長老又這么說,不難想外面或許還有更難聽的傳言,
這對那個美麗非凡的女子是多大的打擊啊,皇甫清清看座上的軒轅靜默默地垂了眼眸、指尖緊緊的拽著,心里一陣心疼,會不會,就連她自己也會有這樣的想法?如果是這樣,她這些日子是懷著怎樣的心情過過來的?
而她,一點也不知道。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皇甫清清坐不住了。
可不待她有反應,上座的獨孤狐動了。
只見他順手扔出手邊的茶杯,精準的砸到北長老的腳邊,‘嘭’聲驟響,殘渣飛濺。
從不曾見過獨孤狐如此喜怒形于色的眾人一下子大氣都不敢出,沒人再吭聲。
皇甫清清提起的那口氣慢慢的順了下去。還好,軒轅靜身邊還有一個真正關心愛護她的人,而對她來說,這才是最重要的吧。
“身為長老竟也去信那些無稽之談!”獨孤狐聲音冷酷,“靜兒自嫁入我獨孤一族以來,何曾做過一件不利我族的事?她一個柔弱女子就有影響我族的能力?什么上神?有上神不好好守衛族人,還要傾覆我族?”
他眼神掃過下面的四位長老,“若再要我聽到這樣的話,一概處決!”
軒轅靜在一旁紅了眼眶,對上皇甫清清關切的眼眸,露出了甜甜的笑。跟著他來到這里,嫁給他,心里存的就只有一個信念:只要他還愛她,她可以什么都不在乎。這個信念不曾動搖過分毫,往后,也不會變。
“族長,我還是認為要趕緊遣散族人。獨孤一族將亡是不可逆轉的事情,當然,也和夫人無關,這是獨孤一族的命數。現在遣散族人還來得及,也許他們還有一線生機。”眼里滿是絕望的西長老見沒人說話,再次說出自己的提議。
皇甫清清訝異的看向聽了這種話也沒有半絲不快的另三位長老還有獨孤狐。
這情況,還真有點奇怪。
“你竟然就將你們一族的存亡交給命數?是不是太兒戲了?”皇甫清清不由的說到。
西長老算是和她關系最好的一位長老了,因為對毒很感興趣,知道她師從無塵道人,曾多次上門討教。
西長老無奈的嘆氣,“這并不是我說的,這是我族的先人給的指示。其實,我族先人早就料到有這么一天了。”
“預言?”就算是預言也不該這么信吧。話說瑪雅人預言的世界末日可一直都沒到呢。
“不算是。若是預言恐怕也不會有這么多分歧了。”獨孤狐牽著軒轅靜的手從主位上走下來,“帶你去你個地方吧,或許去了你就會清楚為什么他們會有不同的意見了。”
于是皇甫清清跟著獨孤狐,一行人來到族長辦公的屋子。
獨孤狐打開密道,眾人腳下的地板慢慢下沉。
原來是地下室啊,只是,這地下室實在是大,而且并不黑,昏黃的燭光可以讓人比較清楚的看見周圍的情況。
最后,他們來到一面布滿壁畫的墻前,獨孤狐道:“這里是開族的先人留下來的,記載了當初的情景,而且,還預言了獨孤一族的未來。”
帶著尊崇的眼光從壁畫上略過,獨孤狐接著道,“如今的情景和預言上的結局一樣,你看看就明白了。”
皇甫清清上前,認認真真的看了一遍,越看越是驚奇。
“先人之智,今人望塵莫及。”皇甫清清忍不住的感嘆,轉身,笑著對獨孤狐道,“你說的不錯,我確實是最清醒的旁觀者。獨孤一族,有大劫,但是,感謝你們的祖先吧,他們會助你們平安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