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都傾城內,一派繁華景象,小商小販兩邊林立,城中的老百姓步履輕松,笑容滿面,成個城市似乎也變的春意盎然起來。
風清落放下轎簾,感慨萬千。
當初師父派她下山,助顏國一臂之力,那時候的顏國國主剛戰死,傾城內外滿目蕭瑟,新國主年幼,百姓流離失所,整個顏國進入了前所未有的冬天。
十年,新國主用了十年的時間讓顏國和他一起成長起來,風清落突然對當年那個不起眼的幼主有了刮目的感覺。
風清落輕輕的合上了眼,終于到了顏國,可以安心的睡一覺了。
突然,馬車一顛,風清落一晃,她的頭一下子碰到轎墻,疼得她忍不住掀起轎簾,一探究竟。
誰知道這不看還好,一看嚇一跳。
一對年輕的男女居然當街親熱,風清落睜著大大的眼睛,面不紅心不跳。
真是開眼了。
坐在馬背上的顧離乾卻面紅燥熱,白色的繡袍一揚,遮住了風清落的視線。
“喂,干嘛擋我看戲?”風清落大叫,卻也驚擾了那對男女的親昵。
男子狡邪的目光落到風清落光滑的臉上,雖然她一身男兒裝扮,臉上畫滿了麻子,如此完美的屏障還是在那人犀利的目光下節節敗退。
風清落落下轎簾,心沒由來的跳的緊。
“這個女人,我要了?!鳖伋筷毓戳斯茨莻€女人的下巴,對著萬花樓的老鴇說,柔情似水,風度翩翩。
“哎吆大爺,您真是好眼力啊,這可是我們萬花樓的頭牌,萬小紫,您府上哪里,趕明兒我給您送過去?!崩哮d一見生意來了,兩只眼睛直冒金光。
“這么可人的美人,怎么舍得讓她獨自過夜呢,我現在就帶走,這是一萬兩銀票,三個月后,萬小紫完璧歸趙?!鳖伋筷貢崦恋穆曇簦L清落聽得直惡心,渾身的雞皮疙瘩都掉下來了。
“好好好,這就給您備轎,良辰吉日,可別耽誤了時辰?!崩哮d狐媚的眼神一個勁的往顏晨曦半裸的胸膛瞟去,半老徐娘,風韻猶存。
“哇--”風清落終于吐了出來,一坨污穢帶著少許的力道,濺到了那三個人。
老鴇擦著臉上的污穢大叫:“啊呀呀,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敢往老娘這潑污穢,來人,給我上!”
頃刻間,萬花樓涌出來一大批帶刀大手,沖著馬車奔了過來。
顧離乾無奈的搖搖頭,騰空而起,一陣凌烈的掌風掃的那群打手東倒西歪。
風清落聽著外面的動靜,輕輕的擦了擦唇角,剛才的那顆倒胃丸讓她的腸胃通順了不少,只是可惜了早上吃的韭菜包子了。
老鴇看著倒在地上的那群大漢,有點抓狂,“你們這群飯桶,給我起來,若是不替老娘出這口氣,老娘三天不給你們飯吃?!?/p>
那群大漢一聽到吃,紛紛起身,再次奔了過來。
風清落在轎子里哈哈大笑起來,“好無知的老鴇,居然只知道用飯來控制下屬,可悲可嘆!”
老鴇正要發作,萬小紫卻開了口,“媽媽,您何必動怒呢,您瞧瞧她的這個畜生,死到臨頭了還不知道呢?!?/p>
她這一說不打緊,提醒了那群莽夫,有兩三個居然沖著馬跑了過去。
風清落冷冷一笑,這匹馬可不是普通的馬,它是懂得避開危險的。
果然,三個大漢仍然近不了它的身,更別說是轎子里的人了。
顏晨曦饒有興味的看著這輛馬車,幽暗的眸底,浮現一絲深沉。
“離乾哥哥,我玩夠了,不想和這群無能之輩玩了,我們走吧。”風清落伸了伸懶腰,打了個哈欠說。
誰讓你們打擾我睡覺了,這只是小小懲戒,若是再耽誤我趕路,那我可就不客氣了,風清落悻悻的想。
可是想什么來什么,還真是背到家了。
萬小紫的朱釵準確的擊中了馬的眼睛,馬受驚,狂嘶一聲,將風清落甩了出去,風清落狼狽的施展內力保持平衡,眾人的眼里卻多了一份驚艷。
翩翩衣袂,利落的回旋,竟是出塵脫俗般的清麗。
“該死!”風清落盯著釵的主人,低罵道,一根銀針順勢發出,直擊要害。
“你--”萬小紫捂著胸口直直倒地,眼神哀怨的看著顏晨曦。
顏晨曦卻驚叫著看著老鴇,“這可如何是好?我的銀子都已經給你了?!?/p>
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重重的敲在老鴇的心上,怒焰乍起卻在下一瞬掩去了其中的鋒芒,變成嚎啕大哭,“你這個殺千刀的,毀我生意,你等著,老娘一定會讓你血債血償!”
最后一句話是真的,血債血償,多沉重的字眼。
風清落卻不為所動,取出一粒藥丸,研碎了敷在馬的眼睛上,馬在瞬間停止了嘶鳴,被朱釵擊中的地方漸漸清明。
完顏豪在心里暗暗贊嘆,好一個移花接木,借刀殺人,真是漂亮!
“好啦好啦,人死了就死了唄,趕明兒再給我送過一個來,街西將軍府?!鳖伋筷貋G下一句懶洋洋的敷衍,涼涼的視線游走在那人和馬之間。
好快的手法,好毒的藥!
完顏豪卻在聽到那句“街西將軍府”之后,滿滿臉黑線,如此妖嬈的煙花女子豈不是辱了他們的門風,先父若是活著,怕會再次吐血而亡。
“主子,這不太合適吧?”完顏豪支吾著小聲在顏晨曦耳邊道。
“這有什么不合適的呢?”顏晨曦反問道,一臉的玩味,他的大將軍,古板耿直的家伙,碰到難纏的煙花女子,又會是怎樣一番景致,他似乎很期待。
這邊,顧離乾放倒那群大漢之后,關切的飛了過來,飄飛的白袍染上了絕代風華,風清落都看的有點癡了。
“落兒?”溫暖的眼神,涼涼的聲音,在風清落心里便是最大的慰藉,不論何時,只要有離乾哥哥在,她就會莫名的安心。
顏晨曦的那燦若星辰的眸子卻在不自覺中染上了一層霜,他甚至有推開顧離乾的沖動,仿佛吃味一般。
可是,眼前的那個瘦弱的身影,明明是個男子,而且還是滿臉麻子的男子,他怎么會有這種奇怪的念頭。
“離乾哥哥,我們走!”風清落登上馬車,顧離乾亦上了馬背,似乎周邊的林林總總已變成了空氣,驚擾不到他們了。
街西將軍府嗎?他們也會去湊熱鬧的。風清落玩味的擺弄著那支朱釵,清明的眸子里閃過一絲狡邪。
“你們就這么走了?”
突然,一個好聽的有磁性聲音打斷了他們的去路,慵懶的聲音,玩世不恭的態度,不用看也知道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