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著皇上親擬的詔書:胡光總督方士豪,貪贓枉法,聚斂錢財,黃金五百萬兩,白銀七千萬兩……
“恭喜你,你贏了!”永漣輕輕放下詔書,無力地癱靠在椅背上。
“我沒有嘲笑你的意思?!?/p>
“我想見見他,他在哪里?”
“天牢!”
“我想看清楚,他究竟是個什么人?!?/p>
“好!”
三天后,永漣如愿地在天牢見到了闊別半年的好友。
“為什么跟我說你要做個好官?”
“身逢亂世,談什么清廉守節?!狈绞亢罌]有直視永漣的目光,他只是蜷縮在那里,始終低著頭。
“為什么要利用我?”
“你正直純良,愛憎分明。”
“就因為我正直純良就活該被你騙嗎?”永漣狠狠地握緊木欄,“為什么不讓我為你求情?!?/p>
“這是必死之罪,不論是誰都無力回天了?!?/p>
永漣輕輕點點頭,想要說些什么,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最后望向他一眼,頭也不回地走了。
方士豪聽到永漣的腳步聲越來越遠,才抬起一直低垂的頭,凌亂的發絲下是一張已經被淚水布滿的臉龐……
一團紅日沖破黯淡的洲際,緩緩地升上了忽明忽暗的天空,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唉……真無聊?!鼻f靜最害怕的就是早上,她現在的生活除了吃就是睡,每天都盼著天黑,又害怕天亮。
“格格,要不我陪您出去轉轉?”春玲見公主心情不好,也想讓她高興高興。
“去哪???”莊靜還是蔫頭耷腦地,“外面有什么新鮮的啊,珍寶齋?裁縫鋪?這個月連棺材鋪都去逛了兩回了,你說能去哪兒轉轉?”
“要不咱們去找十一格格吧!”
“算了吧,上次我進宮,你瞧見她們看我的眼神兒了嗎?”上次游園賞花會丟的臉,她都還記著,別人能忘得了嗎?
春玲不敢再開口了,就那么靜靜地看著縮在被窩里的莊靜,時間一點點兒地過去了……
“莊靜姐姐,咱們去放紙鳶吧?”永榮興沖沖地跑進院子,人還沒到聲音就已經傳了進來。
唉!年輕真好啊。莊靜邊想著,頭又向被子里縮了縮。
“莊靜姐姐,你怎么還沒起?。俊彼家呀浄艑W了,可莊靜卻還縮在被子里“孵小雞”呢!
“喲,永榮今天逃學啦?”
“拜托!我都放學了?!辈桓移埻仄财沧?,旋即又露出了笑容,“姐姐,咱們去放紙鳶吧?”
聽完永榮的話,這會換成莊靜撇嘴了,真不明白,牽著個破“紙片”,迎著風滿世界跑啊跑的,究竟有什么意思?
“我今天頭疼,你自兒玩去吧?!?/p>
“莊靜姐姐,你是不是得什么怪病了?”永榮將自己的小臉貼近莊靜,一臉嚴肅地盯著莊靜看。
“我有什么怪???”
“今兒早上吃飯的時候,我跟二哥說想找你玩,可二哥說你生病了,常年臥床不起……”
“甭聽你二哥胡說八道,我哪有什么病啊,你去外廳等我,一會兒就跟你出去!”好你個死永漣,沒事兒敢咒我有病,我看你才有病呢,腦子有病!
“姐姐,別躺著了,快來拿紙鳶??!”莊靜跟著永榮一起來到后院,當永榮準備將手中的紙鳶分一個給莊靜時,卻發現她居然在身后的涼亭里,倚著紅漆柱子打上了瞌睡?
“你先放給我看看,我以前沒玩兒過?!鼻f靜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口水都快要滴下來了。
開玩笑,今兒太陽這么毒,她才不跟他一塊傻跑去。
永榮畢竟是小孩子,一玩兒起來,也就忘了。
莊靜看他在大太陽地下,滿頭是汗地跑來跑去,也跟著開心地笑了起來。
一陣清風吹過,改變了原來的風向,永榮的紙鳶被風一吹,一下子就栽了下來,掉在了樹杈上。
“啊,我的紙鳶!”永榮眼睜睜地看著紙鳶落下,心有不甘地想要拿下來,還好樹并不算高。
“等等!”眼看著永榮就要爬上樹了,莊靜趕忙喝住他,“你別上去了,我給你拿下來?!?/p>
“可是……”
“成了,成了,什么都別說了,我去給你拿。”
話音剛落,莊靜就三步并作兩步地跑到樹下,動作麻利地爬上了樹干。
“姐姐,你好棒!”永榮的贊嘆發自內心。小孩子嘛,就是容易崇拜那些莫名其妙的事。
“那當然,皇宮里的哪棵書沒有留下我的腳印,要知道……”莊靜一聽到永榮的夸獎,立馬便忘乎所以起來,興高采烈地講述著她那些“豐功偉績”。
正當她講的吐沫星子亂飛時,一直蜜蜂朝著她的小臉就撲了過來。
“媽呀,這是什么???”
莊靜被嚇得聲音都變了調,雙手也開始胡亂揮舞,緊緊夾住樹干的雙腿也開始顫抖起來……
而這一幕剛巧被從外面回來的永漣看到,她搖搖欲墜的身體勉強地依附在樹干上,只要一個不小心……他已經不敢再往下想了。
“該死!你又犯什么病呢!”永漣一個躍身騰空而起,雙腿使勁一蹬,轉瞬間已經將她抱住,兩人穩穩地落在了地上。
“永漣,你回來了!”莊靜驚魂未定的小臉仍舊慘白,卻還是給了永漣一個勉強的笑容。
“你就不能少生些事端出來嗎?”永漣一臉怒氣地緊盯著懷中的人兒,她是不是一天不闖禍就皮癢啊?
“我只是去幫永榮撿紙鳶,也算是惹是生非?”莊靜委屈地吼道,“我不幫你弟弟撿,如果他摔下來,你不是會怪罪我嗎?”
“如果你從樹下摔下來,皇上就不會怪罪于我了嗎?”此時此刻的莊靜在永漣眼里簡直不可理喻,她難道看不出自己是在擔心她嗎?
“你不是把我救下來了嗎?你現在不用擔心皇兄會治罪于你了吧?”
“是啊,放心多了?!痹撍赖模∷欢ㄒ@么曲解他的好意嗎?“不然你以為我是在關心你嗎?”
“是啊,你的關心什么時候用在過我身上,你不一向都只關心那些偽君子嗎?”莊靜知道不該提方士豪的事情,但在氣頭上,那些該說的不該說就都一股腦地蹦了出來,“真不知該說是物以類聚,還是你有眼無珠。”
“好!算我多管閑事?!庇罎i目光凜冽地盯著她,仿佛要將她看穿,“你好自為之。”隨即放下了懷中柔軟的臂膀,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望著永漣遠去的背影,莊靜還是有些歉意的,只是他說得也很過分啊!
原本一出美滿的“英雄救美”,卻還是無奈地以爭吵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