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玉,你帶上我可好啊。”我祈求道,豐玉要離家去京城了,我心中相當不舍。
“阿白,你且安心在家等我回來,我很快便會回來的,乖。”豐玉輕輕抱了抱我,又親親我的額頭,這卻讓我更加不舍。
“真的不能帶我去嗎?”我學著隔壁王瘸子家的旺財睜大了眼眨巴眨巴,希望他能可憐可憐我,帶我一塊兒去。
“啊白,我這是去做生意,不是去游玩,等這趟貨物送到,我回來便帶你去北疆雪域,你不是最喜歡雪嗎,我便帶你去看個夠。”豐玉柔聲道。
我被豐玉的利誘引得動了心,我最愛那銀裝素裹的世界,我對以前的事一無所知,只有在雪地里,我才能清楚地看見我活著的痕跡。南方少雪,這是我心里唯一的遺憾。
“嗯,豐玉,你一路上注意安全,我在家等你回來。”我松開他的手,目送他上馬離去。也不知他這一路上會不會想念我,會不會一路聞香折花。
公公和豐玉去了京城,我和婆婆兩個人在家,用飯時為免有些冷清,我便想著說幾件趣事逗逗婆婆。
“娘,我前些日子聽聞南街的林寡婦又要成親了,她這都第三次嫁人了,要是再嫁幾次人,恐怕全國的百姓都要知道了,她還說要我去給她送親呢。”我兀自捂嘴笑著,順便瞥了眼婆婆,發現她斜睨著我,面上并無笑意。
“還有哦,王員外家的女兒給了任知府做妾侍,那王芝蘭生的這么漂亮,給人做小妾,委實有些可惜,還有還有……”
“你若真這么空閑,明天便陪為娘去佛堂誦經念佛,保佑他爺倆能順利回來。”婆婆打斷我的話,我嚇得立刻噤聲,眼觀鼻鼻觀心,爭取迅速吃完飯立刻從她眼前消失。
看來橫豎婆婆都看不慣我,無論我做什么都是徒勞,我一時有些泄氣,我與平城的很多人都是知己,唯獨不得婆婆的歡心。這也許就是王夫子所說的“魚與熊掌不可得兼”吧。
“咦,我居然也能學以致用了,明天要去告訴王夫子這個好消息。”我立刻喜笑顏開。
豐玉走后幾天,我的左眼皮總是時不時跳個不停,我想起以前有人說什么左右眼跳會發生一些事情,當時我還取笑那人,這回自己眼皮跳了,卻有些心煩意亂。以前豐玉也到處去的,我卻沒像現在這樣心神不寧。
“小離,”我喚道:“快陪我去東街會會那個陸半仙。”
“夫人,您平時不是最瞧不起那個算命的嗎,說他裝瞎子騙人銀錢,是個缺德的。”小離不解道。
“這回不一樣了,你先別擦花瓶了,快陪我去找他。”我變催促邊去拉她的手,誰想“啪”一聲,那花瓶瞬間犧牲了。
“啊呀,我的夫人啊,這可是您最喜歡的白瓷,這下可好,碎了。”小離不滿地撅起嘴,往常我見她這樣子還會去逗逗她,現在卻全無這心思。
“碎了便碎了,回頭再買,你先與我去趟東街。”我拉著小離的手就跑,途中也不知道把誰撞倒了,只聽得一聲慘叫,我也管不著了。
現在是上午,那瞎子陸半仙應該還在的,我到了東街,果然在一個包子鋪旁邊的小角落里找到了他。
“陸先生,請您替我算一卦吧。”我恭敬道。啊離見我這樣,驚訝得下巴差點掉下來。
“請這位夫人坐下說吧。”那瞎子依舊白眼朝天,若是看不見,怎會知道我梳著婦人髻。
“先生,我這幾天左眼皮總跳,我想知道,這回我夫君和我公公能否平安回來。”我憂心忡忡
“夫人稍等,待本仙算上衣算。”那陸半仙臉朝天,手指不停地掐著,嘴里還在默念什么,我仔細一聽,竟是“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銀子金子小仙不挑剔。”
“陸先生,看,仙女兒。”我手指指向他身后。
那陸半仙一下沒把持住,腦袋便往后轉了,隨即又轉頭,有些惱羞成怒道:“這位夫人,你在本大仙發功的時候打擾本仙,破了本仙的功,你你你,你得給本仙雙倍的銀錢。”
這回瞎子也不裝了,黑眼珠子終于露了出來,我嘲諷道:“這位半仙不是瞎子嗎,怎么這下又不瞎了,難不成您是裝的?”
“你破了本仙的功,本仙因禍得福。”假瞎子反駁道
我差點一口老血噴出,這臭命的也太能編了,隨即我又譏笑:“嗤,既然是因禍得福,你不是應該感謝本夫人嗎。”
“你,你……哼,本仙今日便不與你計較。”說完將攤位上的一應道具皆收入他的大布袋中,夾著尾巴跑了。
“夫人,這回心里可暢快了?”小離顯得有些興奮。
“小離,本夫人記得你半個時辰前摔了本夫人最喜愛的花瓶,那花瓶可價值不菲呢,唔,讓本夫人算一下,得扣你幾年的工錢。”我假裝扳著手指算起來。
“夫,夫人,您真討厭。”小離有些臉紅。
“哈哈哈哈,這回本夫人可是真的暢快了,走,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