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進那宅子后,我便每日與紀岑在外到處跑,搜集證據,而阿寧則留在宅子里準備祭祖事宜。
我實在理不清,這林家的疑案與杜墨羽到底有什么關系,沒有一絲線索可以為證,我問了紀岑,杜墨羽與林家可有千絲萬縷的關系,紀岑搖了搖頭,說他也不清楚,他十二歲認識了杜墨羽,沒見他去過林家。
紀岑告訴我,他曾在案發現場發現了硫磺的痕跡,所以才懷疑是有人故意縱火,可后來在現場發現了五十四具尸體,便知道不可能是府內人縱火。
“那么,這林家,平日可與人結仇?”與他從案發現場回紀家祖宅的路上,我突然想到。
紀岑并未因我的提議而舒展眉頭,他愁道:“這個本官早就想過,林家是商賈之家,平日做生意便以和氣聞名,并未聽說與誰結了什么仇。”
“如果是私仇呢?”我立即又問道。
“本官已經差人問過,林家鄰里和睦,應該不會和人結這么大的仇。”
“那可不一定,萬一有的人小肚雞腸,又心腸歹毒。”我立時想到了杜墨羽,若他不是為了權勢而弒君篡位,那便是我姜家得罪了他,可即便我姜家再怎么對不起他,也不至于落得這般下場。可他若只是因著貪戀權勢,大可以把我也除掉,又何必費那番勁折騰我。
“紀岑,當年杜墨羽一事,你知道多少?”我又忍不住地問。
紀岑沉默半晌,直到空中刮來的一陣寒風讓我打了個寒顫,他才緩緩開口:“我當時雖被阿羽瞞著,可事后,我也猜出了幾分。”
“那你為何不早說?!”我有些氣,他這分明是瞞而不報。
“我只是……”他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若他要護著杜墨羽,為他說話,那我便只好與他斷交。
“我怕你難過啊!”紀岑沖我吼道,他看向我的眼里,竟帶著心痛。
我被他吼得有寫發暈,雖然他之前對我有些無禮,可也沒這般吼過我,我只得張了張嘴,最終卻又閉上了。
“你若想知道,等查完這件案子,我一并告訴你,不過,我說的那些,只是猜測。”
“好。”迫切想知道真相的我,卻破天荒的答應了。
夕陽漸漸沉下,我和紀岑趕在天黑前回了宅子,還沒進屋就聞到了飯菜香,這阿寧,想必做的菜也十分好吃。
“公主,紀大人,你們回來啦,奴婢已經做好了飯菜,給你們打好了水,洗了手便能用飯了。”阿寧來到院子里,便看見我和紀岑進了門。
飯間,我給阿寧夾了塊肉,那姓紀的竟也給我夾了一筷子筍,我只好也給他遞了一筷子青菜,他夾菜給我時,我臉頰有些發熱,又不想被他發現,只好低眉垂眼自顧吃飯。
“阿敏,我有事想要你幫忙。”紀岑突然放下了碗筷,臉上露初難得的鄭重表情。
“什么事?”我只是抬眼看他片刻,便又低下頭扒飯。
“阿敏,祭祖時,你能充當我的妻子嗎?”
“噗!咳咳咳……”頓時一大塊紅燒肉肉嗆在了喉處,咽不下去,吐不出來。
“公主,您嗆著了嗎?快喝點水。”阿寧這家伙端起水壺就往我嘴里倒。
燙!肉倒是咽下去了,我的嘴卻被那開水燙得說不出話來,只剩眼淚嘩嘩地流。
“快去端冷水來!”紀岑急忙邊命令阿寧,邊捏了我的下巴朝我嘴里看去,看完還“嘖嘖”兩聲道:“都起泡了”。
“還唔都系你害得。”我被這壞蛋捏著下巴,話都說不得。他出的這是什么餿主意,竟要我假扮他妻子。
“水來了水來了!”只見阿寧端了碗冷水跑來,順著紀岑捏著我下巴的手就倒了下去。
頓時我的五臟六腑被這冷水激得快活地繳在了一起,我仿佛已見到了黑無常和白無常向我走來,一陣天旋地轉,最后聽見的聲音便是:“快!熱水!”。
我被一陣突如其來的冷風驚醒,睜眼便看見紀岑一手掀了我的被子,一手拿了本《江國奇案錄》正看得認真,我雙眼一瞥,竟瞧見房門大喇喇地敞開了,難怪會有冷風吹進來。
“姓紀的你這是禽獸行為!”我立刻扯過被子將只著了中衣的自己裹成一團,不顧嘴邊的疼痛沖他怒吼。
未料那壞蛋竟慵懶地抬眸遞給我一個蔑視的眼神,那目光又游移到被子下正好是我胸口的位置,我登時踢了被子撲上去揍他,卻不想他竟移了一步錯開,我無奈地趴在地上,再也不想爬起來。
“你竟然對臥病在床的本公主做這種事!”我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哭喪著臉,想叫那姓紀的心生愧疚,卻不知那姓紀的嘴里竟吐出
一句叫我羞憤地差點掘墳自埋的話:“公主并不是生病,只是睡過了頭,已經午時了,再起來不吃飯就要餓壞了。”
豈有此理!本宮顏面何存!
“你昨日說的事,本宮決不答應!”我嚴聲拒絕,這并不是為了報復他的所作所為,而是我已嫁豐玉為妻,這一生無論我們還能否在一起,我都只能是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