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婚當日,便也是冊后大典,穿上鳳冠霞帔的前幾日,一些謠言便隱隱傳入我耳中。
昭和國人人皆知這個長孫屹后宮無一妃半嬪,只豢養了幾位男寵,有人說,長孫屹是只是急于沒有子嗣,才會冊我為后。
只是有人就反駁,若果只是為了子嗣,大可在昭和國內選秀,何必千里迢迢從江國娶個公主回來。
于是坊間便有了長孫屹微服出巡到江國,遇見了江國公主,為公主的美色所迷,從此一發不可自拔,與公主情定三生。
還有人說我是個妖精,將長孫屹迷得神魂顛倒,不顧他所愛之人的反對,硬要冊我為后。
阿寧聽從其他宮人那兒聽得這些話,已然是氣憤不已,直嚷著:胡扯!荒謬!
我只得一笑置之,我并不是傾城傾國,更不是迷惑人的妖精,若說我與長孫屹見過面,那更是空穴來風,我若為著這些毫無意義的猜測生氣,那么我往后還能承受什么打擊。
我現在是快要當娘親的人,我不能再如以往那般依賴別人,我必須要讓自己強大起來,保護我的孩子。
我很愛這個孩子,想到那是紀岑的孩子,我心里便莫名的開心,我以為我只是太喜歡孩子而開心。
冊后大典上,我頭戴鳳釵,身披繡了九只金鳳的婚服,與九五之尊身上的九條龍遙遙相印,初見長孫屹,我有些怔愣,我仿佛在哪兒見過這人,可是又想不起在哪兒見過,只覺得好生眼熟,可細細回味,又似乎從未見過。
雖是我與長孫屹大婚,可紀岑的音容笑貌總在我腦子里揮之不去,這一番冊后大典,這個皇帝的臉龐映入我眼中卻叫我幻想成了紀岑的模樣。
直到被送入婚房,我手中緊撰著的那個瓶子早已被我手上的汗染濕。
我獨自坐在婚房,心里掐算著那個長孫屹大概何時回來,我得在他回來之前就將藥投入香爐中,香爐中燃的是檀香,有些靜心的作用,我忍著困意等待時間一刻刻地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有些昏昏欲睡,猛然聽到外面有腳步聲,我立刻打開瓶子將藥投入香爐,自己則捏了鼻子。
如我所料,長孫屹進了來,只是醉微醺,宮女將他扶進來后便退了出去,長孫屹有些跌撞地走近我,他的臉湊近我,仔細看看,又似乎嫌棄不已地撇開臉,嘴里咕噥著:“不是小紫。”
看來還能認人,不過到底還是醉了,他說完那話,便一頭趴在床上呼呼大睡,這正合我意,我將那香爐放在床邊,自己則在床邊一張小榻上歇下。
到第二日天未亮時,我躡手躡腳地走到床邊,拿走香爐,又瞟了眼長孫屹那張有些眼熟的臉,不知為何,我有些討厭不起他來,但見他睡夢中皺著眉頭,仿佛夢到了令他極為不滿意之事,我忍不住伸手撫平他的眉頭,而后爬上床輕輕躺在他身邊。
我剛剛躺下閉了眼,就覺身邊這人猛然坐起身,我也驚得睜開眼瞪著他,卻見他也看著我,一雙狹長的眼睛瞇得更細,若我沒看錯,他眼中竟有一絲驚恐和不可置信,看了我一會兒,他好似想起什么,迅速穿上衣服像躲瘟疫一般跑了。
不出半個時辰,宮里太醫院送來一碗湯藥,說是補藥,可我如今須得事事小心,便讓阿寧來看看這藥是否補藥,阿寧斷起藥聞了聞,神色凝重道:“公主,這是紅花,除了有避子的作用,還有……”
我心下一驚,身為一國公主,若是連紅花都不知道,那便白當了這公主,幸而我多了個心眼,否則,我的孩子便保不了了。
“公主莫慌,只怕皇帝是不想您懷有他的子嗣,只要你假裝喝下這藥,他便不會再送藥來了。”
阿寧的話讓我稍覺寬慰,想來長孫屹今早那恐慌和不可置信的表情,是沒想到昨晚會與我行魚水之歡,只是這一切于他而言只是個幻覺。
若他以后再不來我這宮,那么我便可安安穩穩等著孩子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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