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太妃面對我與杜墨羽的質疑沉默不語,只定定地看著我們,這算認定這件事是真的了么?可是,安太妃知道了這事,為何母后還留著她,沒有將她除去?
安太妃似乎看出我的疑惑,便解釋道:“本宮是太后娘娘的娘表妹,當初被送進宮來,其實是來助太后的皇兒奪得儲君之位,這樣,我們家便也可跟著榮華富貴,只是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她輕嘆口氣繼續道:“皇上,這件事我已毫無保留,至于你要怎么處置阿敏,我當然也不敢干涉,只求你想清楚,你難道還要為了報復,繼續做那些事嗎?”
見杜墨羽沉默不語,安太妃搖了搖頭,緩步走出了御書房,只剩我一人面對杜墨羽,他正看著我,目光灼灼,眼中一閃而過的痛似乎比昨日更濃,不過也只是一閃而過,我想,他大概是在后悔他所做的事情害了他的親妹妹,可是,后悔也已經挽回不了什么。
我自嘲一笑,這一切惡果的種子竟是母后一手種下的,杜墨羽,我如今該怎么稱呼你,怎么對待你,我是該敬你為兄長,還是恨你如仇敵,倘若是兩年前的我,只怕會一笑泯恩仇吧。
可若是兩年前我真的得償所愿嫁給了杜墨羽,只怕如今更要后悔了。
“哈哈哈哈……”杜墨羽突然大笑,“可笑,可笑啊,阿敏,朕從來沒聽過這般好笑的故事,阿敏,你聽過嗎?”杜墨羽眼角擠出了兩滴淚,他忽地一揮手,將桌上的奏折盡數掃落在地。
杜墨羽發泄了一通,背對著我,痛聲道:“阿敏,你可知紀岑在晚宴前向朕提了什么要求么?他讓朕將你賜給他,可他不知道,朕最不愿意的就是將你拱手讓人!”
我怔愣片刻,一時竟琢磨不出他這話的意思,什么叫不愿意將我拱手讓人?
杜墨羽見我一臉茫然,竟一陣苦笑,繼而又似泄氣了一般:“阿敏,你此生最大的不幸,是朕,最大的幸運也是朕,朕常常想,若是做個昏君,便可為所欲為,便可隨意生殺予奪,而你,也會是朕的囊中物,阿敏,朕不是個好皇帝,朕只想著做了皇帝便能為所欲為,朕還散了你和你的夫君,紀岑想娶你,我偏不如他意,錦妃掉了孩子,朕不忍責怪你,你說,朕這是怎么了?”
杜墨羽此刻就像個迷路的孩子般,無助地看著我,這番話我聽得心頭發涼,杜墨羽他,竟……
那么他的阿雨呢?錦妃呢?我不愿相信他做這一切是為了我,我寧愿相信他做這一切是為了報仇。
我忽然覺得心痛,我喜歡他時可以毫不顧忌地說出來,可以纏著他撒嬌,可他卻因知道我是他的妹妹,硬生生將這感情藏起來,他的痛苦不是我能理解的。
他還要假裝去喜歡別的女子,處心積慮讓我留在他身邊,卻因為是我的兄長而不能為所欲為。
我真希望自己鐵石心腸,如若此,我便不會在這般癡纏的愛恨中糾結。
始終是沒走成,杜墨羽決定不再自私,他許我自己在京中挑一位年輕有家世的男子嫁了,一想到再嫁,紀岑便躍入我的腦中,我脫口而出:“那便嫁紀岑吧。”
只是,杜墨羽還沒來來得及替我與紀岑賜婚,那昭和國的使臣便快馬加鞭送來一封國書,表示昭和國為兩國邦交著想,想求取江國公主,聽聞江國攬月公主賢良淑德,有意立攬月公主為昭和國皇后。
我很是疑惑,這昭和國皇帝一直被傳為是斷袖,宮中從無妃子,昭和國師一人獨寵。
杜墨羽便對那使臣說我已有婚約在身,可那使臣顯然話中有話,若是我嫁去昭和,那么兩國相安無事,若我不嫁去,兩國關系從此破裂。
我心里明白,昭和皇帝定不是為了我才修來這樣一封國書,他定然另有目的,可我從小便知昭和尚武且兵力強盛,我江國并無抵擋之力,倘若我拒絕那使臣,會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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