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我便去床上躺著閉目養神,只是閉著眼,卻仍舊睡不著,我心中有無數煩憂,如今兩國交戰,長孫屹野心勃勃,我既擔心江國子民,又想迫切知曉皇兄的下落,我還怕,杜墨羽他能否扛得住這一切。
紀岑,不,應該是長孫崎,如今我想恨他,卻是恨不起來,也無力去恨。也難怪為什么當初見長孫屹時覺得這般眼熟,他是紀岑的皇兄啊。
正想著這些,我忽覺肚子一陣絞痛,并越發的痛,我急忙忍痛喊道:“阿寧,阿寧!”
阿寧從外間匆匆跑進來,邊跑嘴里還喊著:“公主怎么了?”
“肚子,肚子……”我疼得說不出話來。
阿寧麻利地到我身邊給我診脈,片刻后阿寧面色一沉:“公主這是中毒了。”
怎么會,今天吃的食物都好好的,不可能中毒,我心中充滿疑惑,卻又痛的死去活來,我只知道阿寧不停地在我耳邊說話,可我一句也沒聽進,我只想告訴她,保住我的孩子,可始終沒發出聲來。
我做了個夢,夢到有個小嬰兒朝我笑,他肉肉的小手伸向我,我想去碰那只手,始終都夠不著,這讓我很慌亂,仿佛摸不到那只手,便留不住什么似的,只是那嬰兒突然消失,我便驚醒了。
一睜眼,便見阿寧眼淚涔涔地看著我,我心下一慌,下意識摸腹部,孩子還在,阿寧為何要哭?
“公主,可嚇死奴婢了,奴婢不敢去太醫院請太醫,只好自己偷偷去煎了副藥,還好公主平安無事。”阿寧哭得更厲害了。
“沒事就好,我怎么會中毒呢?”
“是公主早上吃了國師送來的雞湯,中午又吃了芝麻糕,這二者不可同食,重則喪命啊。”阿寧一臉后怕的樣子。
我聽得也是但顫心驚,這國師是要殺人于無形啊,想來國師和長孫屹的關系并不只是皇帝與臣子的關系,況且,國師的身份,也不能一直住在后宮。
“阿寧,同我去國師的宮里走一遭”,若要杜絕國師害我之心,我必須向他表明我心中所想。
想必這個國師,很希望我消失在宮里,如今兩國交戰,我在這宮中再也呆不下去,我必須要出宮,若我二人能化敵為友,也是個好事。
隨便問了幾個太監,便問出了國師的住處,他竟不像我想象中有自己的宮殿,反而只是住在宮中最偏僻的角落—一個竹屋里,竹屋附近隱隱散著藥味,是從屋里傳出來的。
“公主,您別靠近這屋子,讓奴婢過去瞧瞧。”阿寧攔住我。
我點點頭,阿寧徑自跑去那竹屋門前,敲了敲門,過了半晌,門才緩緩打開,出來一個稍顯慵懶的男人,那男人不是國師又是誰。
梓惜眉梢向上,依舊是若有似無地笑著,用眼神問我有何貴干。
我心想這廝倒是鎮定,一點沒有害人之后的愧疚,我便開門見山道:“國師送我逃離這皇宮如何?”
我再也無需考慮自己逃了以后長孫屹還會不會對江國發難,因為他已經發難了。
“皇后有什么條件?”梓惜依舊淡然的樣子,只是嘴角噙了笑意。
敢跟皇后談條件,又敢害皇后而不變臉色,我倒是有些欣賞梓惜了,又或者他只是因為有恃無恐才這般大膽,無論如何,這宮里,只有他一人能送我出宮。
“國師想要什么,我便給什么。”我笑道。
“既然皇后這么說,那梓惜就不客氣了,我要你身邊這宮女。”梓惜的手定定地指著我身邊的阿寧。
阿寧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我沉了臉色,“這可不行,我處處都需要她照顧,沒有她我可不行。”
想不到這梓惜竟會一點就點中我最不可能讓出去的,阿寧膽兒小,若沒有我的庇護將她一人留在這宮里,想必會被生吞活剝吧。
“看來皇后并不誠心,也罷,橫豎我也并不一定需要這么個宮女。”梓惜拍拍手便要回那個竹屋。
我立刻喊住他,問道:“既然你并不一定需要她,那你為何還要她?”
“那么皇后以為你還有什么能給我的?”
梓惜的問題叫我噎住了,他說的沒錯,我確實沒什么可給他的,金銀珠寶,想必他也不缺,成群的美人,他也不需要。
“我看你的婢女似乎懂些醫理,想留她下來幫幫我。”梓惜繼續道。
“若你執意要阿寧,那么本宮也不需要你的幫忙了,阿寧,回宮。”想要懂醫理的人可以去太醫院找,何必要我的阿寧。
剛要離開,阿寧卻突然跪下,“奴婢謝公主大恩大德,若是奴婢留下能換得公主出宮,奴婢一萬個愿意。”
我怔怔看著阿寧,這丫頭,什么時候這般大膽,竟敢私自做決定,我有些感動卻更加恨鐵不成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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